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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畫展

  隨後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得許多了,隻依稀記得我隨著傷臂疼痛感加強而昏厥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輕輕地睜開了眼睛,一盞明亮的大燈照射在我的頭頂,照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經過了長時間的適應我才逐漸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環境,這是一間不大的手術室,不知名的醫療器械應有盡有。手術台上雪白的床單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讓人看上去有些驚懼。我要坐起來,卻感覺右臂根本使不出半點兒力道,仿佛渾身的力道都被人抽幹了。我隻好用左手單獨撐起了我的身子。也許是身上麻藥的感覺還沒有過,也許是主刀的醫生神乎其技,我的右臂竟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我的右臂吊在脖頸間,我用左手輕輕扶住,慢慢走到門口。我拉開門,正見張磊紅腫著眼睛和大家爭吵:“你們為什麽不說?我哥現在都受傷了,你們究竟要瞞到什麽時候?”


  三光、大力、段雪飛、喜鵲、茂叔,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誰也不說話。


  我知道張磊是在擔心我,我輕輕地叫了一聲:“小磊……”大家見我醒了,都鬆了一口氣。


  張磊聽見我叫她,轉身過來攙扶我:“哥,你醒啦,感覺好點兒了嗎?你應該多休息的。”


  我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也想多睡會兒,可是你吵架的聲音太大了,把我吵醒了。”


  張磊當然知道我是在說玩笑話,可她並沒有笑,而是擔憂地問我:“哥,子彈穿透了你的胳膊,幸虧沒留在裏麵,隻是臂骨骨折了,需要休息調養。”


  我微笑著點了兩下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張磊嗔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三光走過來對我說:“佳亮,你真得好好感謝一下張磊,她為了你忙前忙後,還托朋友找了這一家小診所的手術室,要不然你受傷的事非得惹得警察找上門來不可。”


  我有氣無力地笑道:“沒關係,就算警察找上門來,咱們不還有這兩位國際刑警呢嗎?”我眼光瞟向段雪飛和喜鵲。


  張磊逝去眼角的香淚,問我:“哥,到底發生有什麽事了,你就不能跟我說嗎?”


  我答非所問地對她說:“幫我倒杯水吧,我口渴。”術後的感覺讓我口渴難耐。


  張磊沒有生我的氣,順從地倒了一杯水雙手遞給我。


  我左手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幾口喝下,然後說:“小磊,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看看我現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茂叔和金鎖都被他們綁架了。茂叔雖然回來了,可金鎖……”我歎了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五一十告訴了張磊。


  張磊聽完了這個真實的故事,整個人都怔住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問道:“為什麽不報警呢?”


  段雪飛說:“我們就是警察,可是現在不能妄動,一旦驚動了小林,後果不堪設想。”


  張磊激動地大喊:“不對,你們就是想自己立功!不管金鎖的死活!”她回過頭來衝我喊道:“哥,金鎖是你的兄弟,難道你也看著他不管嗎?”


  “小磊,我們誰都不想拋棄金鎖不管。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破解暗語,去修車行救他,就是在救他的時候我們遭到了埋伏,要不然我能成這樣兒嗎?”


  我受了傷,金鎖下落不明,張磊的心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她雙手攥住我的衣領,頭慢慢低了下來,眼淚也緩緩流出眼眶,滴落在我的衣領。她雙肩微微抖動,哭聲嗚咽。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去拍拍她的腦袋,然後衝喜鵲點了點頭。


  喜鵲走過來,拉著張磊離開了。


  我見張磊和喜鵲進了臥室,喜鵲將臥室的門帶上。我舒了一口氣,點上支煙,說:“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三光問道:“佳亮,我們之前都認為不是小林綁架了金鎖,這一點現在看來是對的。”


  “嗯,如果真是小林綁架了金鎖,沒理由放走茂叔卻不放金鎖。可是我們去修車行找金鎖,小林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呢?”我不解地問道。


  “這是最難理解的。”


  “不,很好理解,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停下來,掃視其餘五個人:“我們被小林跟蹤了。”


  “跟蹤?不可能,咱們已經很小心了。從陌村到大石村再到秦皇島、赤魯村,我們吃了多少虧啊,就是因為有小林跟蹤竊聽。吃一塹長一智,小林不會還玩跟蹤的伎倆吧?”茂叔憤憤說道,他已經在車上聽三光講了他離開後我們的經曆。


  我看了一下三光,三光明白了我的意思,趕緊扯開了話題:“我們還是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吧。”


  段雪飛說道:“前鋒修車行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聯係一下麥警官看看該怎麽處理。”說完,他就拿手機走到陽台上給麥麟勳打電話。


  大家商量了半天,也捉摸不透金鎖究竟在哪裏,隻好作罷,天明再議。臨睡前,三光問我:“你還是不打算把內奸的事告訴大家嗎?”


  我輕輕一歎:“往後再說吧,睡吧。”


  第二天豔陽高照,但三九天的寒風依舊吹在了港城秦皇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感覺右臂陣陣作痛,想來是麻醉藥的藥力已失。我端著胳膊走到客廳,看到桌子上已經有一頓豐富的早餐了,旁邊還放著一張字條:“哥,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我相信你一定會救出金鎖的。”看字跡和語氣全然出於張磊之手。我歎了一口氣,巨大的壓力向我頭頂壓來。我把字條收起來,將就吃了一點兒東西。右手不方便動筷,隻能用左手拿勺子吃。


  三光他們都在呼呼大睡,茂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也是鼾聲如雷。我突然想出去走走,畢竟連日的奮戰使我腦細胞損耗嚴重,適當的換換腦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出了家門,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看著周圍恬靜安逸的景象,心裏著實羨慕。我隻不過是一個平凡人,就像大海中的一顆水珠,但現在,我卻做著一件對自己,乃至於對國家有益的事,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今,我這顆平凡的水珠終於躍出了水麵,迎著太陽光完成了自己升華的閃光。用升華這個詞並不恰當,因為我的生命還在繼續,但是我現在感覺就像是被掏空了,不管是心靈還是肉體,都感覺前所未有的累。


  這時我走到了一個丁字路口,見正前方停著一輛寶馬730,有兩個搬運工正在合力搬運一幅畫。旁邊一個衣著華貴的人正在指揮著:“哎,小心小心,對,稍微往右去一點兒,好,慢慢放慢慢放,好的,OK啦!”畫被放進了車裏,這個人很高興,轉手從錢包裏數出了四百塊錢塞給兩個搬運工。而搬運工見有這麽多的小費,開開心心地走了。


  我走過搬運工的身邊,聽到他們的談話:“嗬,這人真大方,幹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拿這麽多的小費呢。”


  “那是,你不知道那幅畫,值這個數呢!”說著,其中一人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什麽畫啊,這麽值錢?”另一人聽得咋舌。


  “就是這兩天要在凱隆大酒店舉辦畫展的那個人,叫什麽……”


  “是叫董可吧?”


  “對對對,就是她畫的,人家是留洋回來的,肚子裏都是洋墨水,畫一幅畫就夠咱們奮鬥一輩子的了!”


  我聽著董可這個名字頗為熟悉,猛然想起來這是王蕊的朋友,前幾天我們還查過她。想一想現在也沒事可做,幹脆就去凱隆酒店看看董可究竟是什麽人。我花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了凱隆酒店。向大堂副理打聽董可畫展的地方,大堂副理告訴我在六樓,不過要在前台買門票。我一聽就愣了一下了:“怎麽,還要門票?”


  大堂副理很客氣:“先生,這是酒店和董小姐聯合舉辦的畫展,請您諒解。”


  我沒有說什麽,酒店經商,無非是以贏利為目的嘛。我剛費了半天勁把錢包掏出來,就聽後麵有銀鈴般的笑聲傳入我的耳朵:“嗬嗬,不用了,這位先生的票在我這兒。”


  我一回頭,竟然是王蕊和楊洋,詫異地問道:“你們怎麽來了?”再一想,自己這個問題實在是夠笨的,董可是王蕊的朋友,她當然要過來捧場了。楊洋倒不以為然地說:“王姐帶我過來認識一下董可。票,我們這兒多得是。”


  我們乘電梯上了六樓。


  “張佳亮,你胳膊怎麽了?”楊洋問。


  “哦,沒什麽,昨天不小心受傷了。”麵對他們,我當然要隱瞞實情了。


  當我們走進畫展現場的時候,瞬間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四麵的牆壁上掛滿了董可的作品,有山水,也有人物,或大氣磅礴,或盈盈生愛。我雖然不懂畫意,但還是可以看出來董可的功底絕非一般。不少衣著光鮮的上層人士都圍聚在畫前,一番品頭論足之後微笑點頭,顯然也是對畫的藝術成就表示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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