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酒會上的相遇

  蘇超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向西出發了，他並不知道文丙義他們去了哪裏，隻是抱著撞大運的心理走下去。一直到了自己的故鄉邯鄲，也沒有見到文丙義的身影。他索性一麵留在邯鄲，一麵托關係四處打聽文丙義的下落。而為了避免自己被警察緝拿，他改姓了孫，這也是為了紀念孫肇德這位英雄好漢，並且他把家從邯鄲永年遷往了武安。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若幹年後，他終於打聽到了文丙義的下落，可此時的文丙義卻再三推阻了蘇超還回珠寶的好意。無奈他隻好把自己的兩批珠寶分別埋在了兩處地方，而且還留下了“一丁二重甲，桃木刺鬼嘩”這樣的暗語，以指示後人尋找寶藏。至於另一處的藏寶地點，隻依稀可見日記本上的內容隻有一句話：“光宅出深峽。”


  看完了日記本上的內容，我慢慢把它合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這麽回事，蘇超這裏不但有文大爺的珠寶，還有譚師長的那一份兒。”


  三光說道：“看來小林說的另一批珠寶就是文丙義和譚師長的那一份兒了。可是我們的線索隻有‘光宅出深峽’這麽一句話，怎麽找啊？”


  我凝眉沉思，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暗含著怎樣的深意。


  三光見我不說話，焦急地說道：“你不會還有心思替小林解開暗語吧？茂叔還在他們手裏呢，趕緊報警啊！”


  “不行！”我一口否決道，“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殺個人跟吃菜似的。你不是沒見孫進死在他們手裏，何況小林說我的身邊有他的眼線，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從青龍到邯鄲再到秦皇島，我覺得他的話不像是開玩笑。如果報警，不是置茂叔的性命於不顧嗎？”


  “眼線是誰，是我，是賤龍，是大力，還是金鎖？你難道會因為一個小日本兒的話懷疑自己兄弟嗎？”


  我狠狠掐滅了煙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都不知道該他媽的怎麽辦！茂叔一直都很照顧我，可他現在落入小日本兒的手裏，我他媽的卻像個廢物似的在這兒呆著，什麽辦法都沒有！”我幾乎要喊出來了。


  三光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他摟住我的肩膀：“佳亮，兄弟永遠是你的後盾。就聽你的，我們靠自己的力量救出茂叔。”


  “怎麽救？咱們身邊有小林的眼線。”


  三光微微一笑，眼睛一眨，不再說話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五個人一起出去吃早飯。金鎖忽然問了我個問題：“佳亮，下麵的棋該怎麽走？”


  賤龍也稍有附和地說道：“國寶讓人搶走了，也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大力也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答複。


  我說道：“我現在是黔驢技窮了，這樣吧，你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什麽意思？”


  我笑著說：“你們畢竟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就先回去吧。幹好自己的事業才是正經，我現在也找了一份兒工作，下星期就要去麵試了。”哪有什麽工作，我不過是想給我的兄弟吃一顆定心丸。


  金鎖沒心沒肺地說道：“咳，我無所謂，幹脆就在這兒玩一個月，參加完我妹妹的婚禮再說。”


  三光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沿兒：“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我故作自然地一笑：“哈哈，你們不肯走是不是都要留下來參加她的婚禮啊？”


  賤龍剛要說話，我伸手製止他，接著說道：“我現在沒事了，都已經淡忘了，不過說真的，你們誰要有合適的女孩兒，要求有天使麵容，魔鬼身材，家產五千萬的，身高一米七八以上的，記得先介紹給老四我啊！”


  一席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吃完了早飯，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走到半路的拐彎處聽到大力在問：“請柬上的那個袁方是什麽人啊？”


  三光趕緊“噓”了一聲，然後還扭頭看看我回沒回來，這才說道：“她是佳亮以前的女朋友，下月就要結婚了，可惜新郎不是他。”


  金鎖補充道：“她在大學時認我當哥，你說我和佳亮這輩分兒整的亂七八糟。佳亮是我四哥，可是袁方又是我妹妹，你說我是叫他哥還是叫他妹夫？叫他妹夫吧，他不幹，因為張磊是我姐，又是佳亮的妹子，可我總不能管我妹妹叫嫂子吧？”


  這時，賤龍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了和那邊攀談起來。我這才裝作無事的樣子走了過來。他們見我回來了，都住了口不再談論這件事。賤龍掛斷了電話，說道：“我現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為什麽？”我們不禁都問，以為途中發生了什麽變故。


  賤龍唉聲歎氣地說：“這不馬上就要元旦了嗎？公司搞了一個2011年新年酒會，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出來我在秦皇島了，讓我代表總公司參加。”說完，他抬起滿是抬頭紋的額頭看著我們：“你們有興趣去嗎？”


  我們四個異口同聲地說道：“沒欲望。”


  賤龍幾乎帶著的央求的語氣：“這個可是公司一年一度的盛會啊，到時候你們也能認識一些商場的精英，我雖然繼承家族產業，可我最害怕這種應酬場合了，你們就當是積德行善吧，啊。”


  我們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微笑著點點頭。


  2010年12月30日晚，我們一同來到了秦皇島最佳西方名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在國際宴會廳，賤龍的公司新年酒會轟轟烈烈地拉開了序幕。一開場，無非是老套的領導講話，賤龍代表重慶總公司致歡迎辭，最後他高喊一句：“讓我們舉起手中的酒杯，迎接嶄新的明天，迎接2011的到來！”


  我們就像是提前排練好的一樣，離開座位站起來，一同舉杯。我小聲說了一句：“我杯裏麵盛的是飲料，不算是酒杯吧？”


  喝完後剛放下酒杯，忽然有人從後麵說了一句：“張先生，久違了！”


  我扭頭一看，竟然是寰宇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執行總裁劉穎，意外地說道：“劉總，你也在這裏？”


  “我們公司和黃總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可是我沒有想到總公司的黃總竟然是他。”


  我開玩笑似的說道：“我也沒想到。”


  劉穎笑了：“這一陣子忙什麽呢？”


  “還能忙啥，無非是自食其力，混口飯吃。”


  “那……找到你們要找的東西了嗎？”


  “找到了。”我聽說過太多生意場上勾心鬥角的事，因此不得不留個心眼兒，其實我也沒說假話，我們的確是找到了……一部分，盡管後來又被搶走了。


  酒會正式開始，大家隨意在餐桌上自助選擇偏愛的美食。三光夾起了一塊兒鮑汁燉牛腩，問道：“為什麽不對劉穎說實話？”


  我看著遠處的劉穎，說：“這個人是敵是友現在還說不清，再說，我身邊這麽多人都陷進來了，我不想別人也有麻煩。”


  這時，門口有司儀喊道：“大家安靜一下，下麵歡迎金葉公司的陸總攜夫人出席酒會。”隨著一陣熱烈的掌聲，陸總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見他年紀二十七八左右，長相極為英俊。


  大力喝了一口紅酒，不解地說道：“現在這些老總怎麽都這麽年輕呢？”


  一看到挽著陸總胳膊的那個女人，我的心一緊，眼前發黑，險些暈過去。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袁方。


  三光和金鎖瞪大了眼睛，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賤龍禮節性地上前和陸總握手，看到袁方也愣住了。


  而袁方看到賤龍，驚喜地說：“黃龍，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你，原來你是這家公司的老總。”


  “嗬嗬，是……是啊。”賤龍尷尬地笑了笑，扭頭看著我撇了一下嘴。


  陸總溫和地問袁方：“怎麽，親愛的，你認識黃總？”


  “嗯，大學的時候我們是同班同學。”


  陸總笑了：“哈哈，原來是這樣啊，黃總，現在看來，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嗬嗬，是啊，是太小了。”賤龍擦著頭上的汗說道。


  我站在遠處也笑了，自言自語地說：“是啊，的確太小了。”


  金鎖小聲嘀咕：“這也太巧了吧？”


  “我們下個月結婚，請柬我可是親自送過去了哦，到時候可不能不來。”袁方滿臉都是甜蜜的幸福。


  賤龍說道：“一定到，一定到。”


  不知怎麽，袁方忽然看向了我們這邊。她走過來，我就是想躲也來不及了。她舉杯和我們手中的酒杯一一碰過：“真沒想到居然能碰到這麽多的老同學。”


  金鎖隨和地說道：“妹妹啊，前兩天剛見過麵不至於這麽快想不到吧？”


  袁方笑了，忽然對我說：“你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