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詭異的裕陵

  啞巴院修建得仿佛是一處皇家別院，遠處一道琉璃影壁。士兵們奮力揮舞工具，挖掘起來。不過短短一刻鍾時間，啞巴院的地磚被掀得到處都是，斷裂殘破的比比皆是。第三師的士兵都像是殺紅了眼，全然不顧半點兒留情，鐵鍬鋤頭不斷地楔入地麵。柴雲升站在台階上，望著士兵賣力的樣子，臉上露出的是欣喜的表情。


  忽然，聽到琉璃影壁後麵“嘩啦”一聲。柴雲升和蘇超等人急忙跑過去看。隻見琉璃影壁與後麵的牆壁之間塌陷了一大塊兒，露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嗖嗖”吹出的冷風讓所有守望在洞口的人不寒而栗。


  柴雲升看著這個洞口，又驚又喜：“難道這就是地宮的入口？”他指示兩名士兵提著馬燈下去，然後自己也下去了，蘇超拿了一個火把跟在了後麵。墓道中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寒冷異常，所有人都不禁打顫。蘇超將火把交給後麵的士兵，自己展開裕陵建築圖，說道：“師座，裕陵共有四道石門，九個券堂，縱深五十四米，但落空麵積就有三百多平米，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宮殿。”


  “嗯，好，好啊。它麵積越大，就證明裏麵越有寶物。”柴雲升的兩隻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士兵摸索著前行，不多時，就來到了第一道石門。這道石門是用漢白玉雕刻而成，上麵雕刻著象征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佛法無邊的菩薩。麵目猙獰的四大天王鎮守四方，驅邪避惡，掌管風調雨順。還有代表色、香、味、聲、觸五種人生欲望的五欲供。牆壁上還雕刻著數不清的超度亡魂的佛經咒語。


  柴雲升顧不上自己的儀態，快步走上前去雙手摩挲著上麵的石刻，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就是這裏，就是這裏了！”他雙手用盡力氣去推石門，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石門竟然沒有移動分毫。柴雲升有加大力氣推了一下，石門還是沒有動靜。他衝身後的士兵喊道：“你們上來，一起推！”


  上來了七八個士兵，柴雲升帶頭喊著號子：“一——二——三！再來，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喊得柴雲升嗓子都冒煙兒了，也沒見石門動一動。


  旁邊有一個人膽小了：“師座……不會……不會是遇上鬼了吧？”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覺得脊梁骨直冒冷氣。


  “放你媽的屁！”柴雲升破口大罵，：“要真有鬼的話咱們誰也跑不了！蘇副官，你想想辦法！”


  蘇超摸了一下厚重的石門，說道：“師座，實在不行咱們就撞開它吧！”


  柴雲升也沒細想：“來人啊，撞開石門！”


  師長下令，誰敢不從？眾人當下抬來了一根*的樹幹，依舊喊著號子：“一——二——三，撞！一——二——三，撞！一——二——三，撞！……”石門發出“咚咚”的沉悶聲，被撞得發顫，墓道上麵的灰塵簌簌落下，嗆得人直咳嗽。


  如此反複撞了幾十下，便聽“咣”的一聲，石門應聲而開。士兵們歡呼雀躍：“哦！”


  柴雲升激動得解開脖子上的扣子，向前走了兩步，又把軍裝脫下撇在了地上，一揮手說道：“弟兄們，走！”士兵們說笑著跟上前去，心情較之剛才愉悅了許多。此時，人們發現了門後的機關，原來是自來石擋在了門後。


  前麵的墓道和之前一樣，淨是一些佛經神像，有怒目圓睜的金剛，忽然在微弱的光線中閃了一下，讓不少人都嚇了一跳。


  很快，人們來到了第二道石門，吸取了第一道石門的教訓，柴雲升很聰明地用鐵絲伸過門縫兒，套住後麵的自來石，然後用木棍抵開了石門。如此，輕易地打開了第二道石門。部隊繼續前行，依照這個方法又打開了第三道石門。


  越往前走，柴雲升越難以抑製自己激動的心情，他對蘇超說道：“蘇副官，裕陵一共有四道石門，咱們已經打開了三道，第四道已經近在眼前了！”


  果然，前方不遠處依稀可以看見第四道石門的輪廓。


  走到跟前，依照之前的方法用鐵絲穿過門縫兒，套住了自來石，又用木棍抵在石門上。用力一頂，石門卻連動都不動。這人不服氣，握緊木棍使勁一頂，石門還是紋絲不動。


  “怎麽了？”柴雲升皺著眉頭問。


  “師座，這門打不開啊！”


  “廢物，養你們都他媽幹嘛吃的？”他從士兵手裏劈手搶過木棍，重新用鐵絲套住自來石，然後用木棍一頂：“嗯？”石門還是不動。他從手掌上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握緊木棍：“嘿！”這一下，門還是沒有打開。氣得柴雲升將木棍一扔：“他媽的，不管了，給我撞開它！”前麵那位士兵一臉的鄙夷：“你不也打不開嗎？”但是他隻是在心裏這樣想，還真不敢說出來。柴雲升一聲令下，眾人又抬來了樹幹，照例喊著號子去撞門：“一二三，撞！一二三，撞！一二三，撞！”可是，真正的麻煩來了。撞了不下五十多回，有的士兵的手都被粗糙的樹幹磨出了血。可是石門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柴雲升摸了一下門板：“這到底是什麽門啊？”


  士兵們累得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的人趁休息點起了一顆煙。柴雲升問道：“誰有辦法打開這道門？”


  蘇超說道：“師座，現在看來，是天意，可能就是天意不讓咱們進去。”


  “他媽放屁，老子還不信了，連個門兒都進不去？”


  這時，楊明卿說道：“師座，第八師來人說，派工兵營顓孫子瑜來支援了，師座為什麽不用呢？”


  “你的意思是炸開它？”


  楊明卿重重點了兩下頭。


  柴雲升擼起袖子，說道：“來人，叫顓孫營長來！”


  顓孫子瑜此時剛剛從定東陵趕來，他進入墓道來到柴雲升的身邊，敬了個軍禮：“柴師長，工兵營營長顓孫子瑜前來報到！”


  柴雲升擺擺手：“行了，就別這麽多窮講究了！你把這門炸開！”


  “炸開這道門？”


  “囉嗦什麽，叫你炸你就炸，要不然要你這工兵營營長幹什麽吃？”


  顓孫子瑜一個立正：“是！”心裏將柴雲升的八輩兒祖宗罵了個遍。今晚他是第二次幹這樣的活兒了。


  炸藥布置好之後，所有人或退出墓道，或找掩體。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陵墓都為之一震，瞬間塵土飛揚。柴雲升一手打著手電，一手來回揮舞著驅逐煙塵，手電筒發出的光束射進了最後的金券。


  石門被炸得粉碎，殘斷的漢白玉石料散落在金券的門口，但是接下來眼前見到的一幕令所有人都驚呆了——一隻巨大的棺槨脫離了漢白玉的寶床，竟然移動到了門口。丈量了一下這具棺槨距離石門的距離，大家恍然大悟——原來竟然是這具棺槨擋在了石門的後麵！

  柴雲升看了一下地宮內的布置，寶床一共有六個，但是停在寶床上的棺槨卻隻有五個，中間最大的一個寶床空著，而眼前這具棺槨是這六個棺槨裏最大的一個。


  蘇超也看到了端倪，說道：“這個不會是乾隆爺的棺材吧？”蘇超這句話在空蕩的地宮內激蕩，回音不絕，每一個在場的士兵都毛骨悚然：“不會吧，這是乾隆爺的棺材啊！”“咱們進入他的陵墓，打擾了他老人家的清修，是不是知道咱們要闖進來所以乾隆爺自己就把門擋住啦？”“我聽我媽說過，這叫‘鬼擋門’，咱們強行打開是要遭報應的！”……幾人雖然是交頭接耳，但是被旁邊的人聽到也是人心惶惶。


  “都他媽閉嘴！”柴雲升大喝一聲，震得地宮嗡嗡響。他圍著乾隆的棺槨走了一圈，發現棺槨竟然沒有一絲的縫隙。於是拔出佩刀，狠狠地劈下去。一刀砍下，棺槨上隻出現了一條極細的痕跡。柴雲升大怒：“來人，給我劈開棺材！”


  柴雲升沒有梁郎先多學，不知道內棺外槨，隻想的是早點兒劈開棺材多拿點兒寶貝。士兵裝著膽子上前，或用刺刀，或用斧子，七手八腳地劈起了棺槨。可憐乾隆生前不可一世，想不到死後竟然受到如此的淩辱。


  過了不過半個小時，槨已經被劈爛了。柴雲升沒想到裏麵竟然還有一層，他彎下腰，用手電仔細照著，發現這個棺材上麵有縫隙，於是下令撬開它。


  當人們撬開棺材蓋的時候，棺材內金銀珠寶發出的華光瞬間照亮了整間金券。大家不禁都圍了上去。


  乾隆早已故去了一百二十九年，屍身盡腐，隻剩下了一隻梳著稀疏長鞭的骷髏頭和幾根肋骨腿骨手骨。


  柴雲升蹲下來，手電照著乾隆骷髏頭上黑洞洞的眼窩，得意地獰笑道：“萬歲爺，別來無恙吧？”


  這時，其中一個士兵實在難以抵擋乾隆棺木中珠寶的誘惑，趁柴雲升不注意，一隻手悄悄伸進了棺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