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發區位於秦皇島市區的西麵,隨著經濟重心的西移,開發區已經初具規模。前麵的凱迪拉克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後麵有人跟蹤,始終保持著勻速前進。三光駕駛著白色的雪佛蘭跟在後麵,問道:“你們覺得這個女的是什麽來頭?”
大力說道:“肯定不是大款的*或者二奶小三兒之類的。”
金鎖問:“為什麽這麽說?”
“你見過哪個被大款包養的女人舍得花兩千萬買古董的?再說了,二奶一般不會選擇買凱迪拉克這麽張揚的車。”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車窗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路麵的聲音。我們扭頭看向外麵,就在我們車的左邊,一輛黑色的本田雅閣疾馳而過,輪胎冒著青煙向前飛奔而去。凱迪拉克一見後麵有輛本田雅閣,馬上開始加速。三光迅速換擋,一腳猛踩油門,說了聲:“坐穩了!”白色雪佛蘭猶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本田雅閣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們追趕上來,車身不停地左右搖晃,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們向左,它也向左,我們向右,它也向右。茂叔詫異地說:“前麵的司機是不是喝醉了?”
三光熟練地換擋,說道:“不是喝醉了,是想阻止我們追凱迪拉克。”他突然向左猛打方向盤,雪佛蘭“呼”的一聲駛向了逆行車道,恰在此時對麵一輛重卡鳴著喇叭急衝過來。三光一個漂亮的漂移,車尾沒動,車頭相距重卡的車頭不足半米,驚險地躲了過去。驚出了我們一身冷汗。
而另一邊,本田雅閣開始追趕凱迪拉克,兩輛車你追我趕。此時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兩輛車居然都可以在車水馬龍中穿梭自如。三光說了一句:“你們抓穩了!”還沒等我們做好心理準備,雪佛蘭“吱”的一聲,在逆行道上奔跑起來。對麵不時有車輛鳴著喇叭過來。三光麵色凝重,不停地換著檔,兩隻手就像是此起彼落的白鴿*縱著方向盤。不一會兒,我們居然在逆行道上和本田雅閣齊驅並進了。
這時,本台雅閣駕駛座的車窗被摁下來,一個女的伸手探出窗外,衝我們做了一個拇指向下的鄙視手勢。
看到這個女的的時候,我們很驚異。因為這個女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的那個女保鏢。金鎖看到眼睛都值了:“哇塞,美女!”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三光向右打方向盤重新回到屬於前進方向的跑道。不料那女的突然向左打方向盤,“咚”的一聲兩輛車撞在了一起,我們六個人都覺得身子一震,差點兒被甩出車外。三光罵道:“他媽的,就你會撞!”繼續向右打方向盤,雪佛蘭狠狠地撞向本田雅閣,車身之間擦出了陣陣火花。我現在終於明白了,那些電影大片中的飆車鏡頭真不是吹的,驚險殘酷的情境遠非我們能想象出來的。
茂叔盡管被金鎖擠得緊靠著車門,但還是沒辦法控製自己來回晃動,連聲驚呼:“救命呀!”
三光沉著地叫道:“別說話,當心咬了舌頭。”
金鎖也是麵色蒼白,汗水涔涔流下,緊張地看著窗外。
大力則顯得格外興奮,不住地叫道:“撞他,撞他!”
“嘭”,兩輛車再次撞在了一起,但這次誰也不肯服輸,緊緊地貼在一起,路麵上都留下了清晰的黑色的輪胎印。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三光突然踩住了刹車。本田雅閣刹車不及,斜著插入了反方向的逆行車道。正巧一輛車駛來,兩輛車的車頭“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本田雅閣被撞得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我們禁不住拍手喝彩!我拍著三光的肩膀:“三光,鬧得不賴!”
三光也有點兒飄飄然了:“小意思,就這兩下子還想跟我飆車?隻是可惜我這車了。”
賤龍說道:“沒關係,隻要你能追上前麵的凱迪拉克,我給你買輛車!”
賤龍的話提醒了三光,雖然本田雅閣被甩了,但是前麵還有一輛凱迪拉克呢。此時它距離我們已經很遠了。三光臨危不亂,雪佛蘭一聲長嘯飛奔前去。但是駕駛凱迪拉克的人也不弱,熟練的*作技巧完全不下於本田雅閣,在車群中穿梭遊刃有餘,而且很善於用路上的車輛作掩護。三光我們幾次想超上去都沒能如願。
逐漸的,我們不知不覺已經駛入了郊區,周圍全是廠房和零配件公司。也不知道是因為路麵的車輛少了,它沒有信心甩掉我們還是別的原因,凱迪拉克忽然在前麵不遠處停住了。三光見狀也踩住了刹車,看著前麵的情況問:“什麽意思?”
我拉開車門說:“管他什麽意思,我去看看。”
“我們也去。”大家紛紛下車。
“茂叔你就別去了,你留在這裏看車。”我把茂叔勸回了車上。
就在我們走近凱迪拉克的時候,凱迪拉克的車門也忽然打開了,那位女士也走出來,漠漠地看著我們五人。
等到大家麵對麵不足一兩米的時候,女士終於開口說話了:“辛苦你們了,跟了我這麽遠的路。”她翹首看了一下我們的車:“還報廢了一輛車。”
我問道:“我們想知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競拍那四掛朝珠?”
女士輕聲笑了一下,雙臂抱於胸前,靠著自己的車反問道:“那你們又是什麽人呢?五個男人在這荒郊野外攔住了一位開著凱迪拉克的女士,難道有什麽不軌的企圖嗎?”
賤龍說道:“你別誤會,我們隻是想看一眼那四掛朝珠,因為它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還沒等女士說話,前麵的車門打開了,下來了一個男的,這應該就是她的司機了,上前問女士:“劉總……”
女士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拿出名片夾遞給了我們一張名片。
我雙手接過來,隻看到上麵印有“寰宇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執行總裁劉穎”的字樣。
劉穎笑道:“好了,你們現在知道我不是壞人了,也應該讓我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了吧?”
金鎖剛要張嘴報出家門,我就搶先說道:“我們是什麽人還真不方便透露,但是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不是壞人。”
劉穎淡然笑道:“你們從酒店一直追到開發區就是為了看一下朝珠?”
我們點點頭。
劉穎衝那司機一點頭,司機從車內拉出了一隻皮箱,打開後那四隻錦盒安詳地躺在裏麵。劉穎親手把它們一一打開,那四掛朝珠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金鎖上前,很職業地戴了一雙白手套,很認真地勘驗起來。
三光遞給我一顆煙,問道:“你有什麽看法?”
我先給三光點著,然後自己點著煙吸了一口說:“這個女的看起來不簡單,她在離開酒店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一直在跟蹤她。可是她卻沒有甩掉我們的意思,倒是年輕人的本田雅閣上來後她才開始加速,很明顯,她針對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本田雅閣車上的人。”
金鎖看完了,司機重新將文物收好,放回車內。劉穎看著我們問:“幾位還有什麽疑問嗎?”
三光說道:“劉總應該知道這一路上不隻有我們在跟蹤,我想你一定認識黑色本田雅閣車內的人了。”
劉穎反問三光:“你是幹什麽的?”
“私家偵探。”
“難怪呢,好吧,我就告訴你們。那個年輕人叫張海濤,是個浪蕩公子哥兒。他旁邊的兩個人,男的叫段雪飛,聽說是從國際政治保鏢學院畢業的,是個在役的政要保鏢。”
三光很納悶地說道:“可是我和他交過手,他也不是很厲害。”的確,三光和段雪飛交手的時候雖然最後處於了下風,可在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和對手平分秋色。
劉穎說:“那是他還沒有用槍,據說他的槍法如神,國際政治保鏢學院的射擊記錄還是他保持的。”
我們聽到後,都不禁有些後怕,要是當時段雪飛出槍的話,隻怕三光、大力和我都要死於非命了。
金鎖問道:“那女的呢?”
“那個女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她有一個綽號叫‘喜鵲’。”
“喜鵲?”我不由苦笑,人們看到喜鵲都認為是吉祥的象征,但是我看到這個“喜鵲”還真是高興不起來。
“張海濤是正高物流公司的老總,一向和我們公司不和。這次拍賣會,他早就叫囂會不惜一切手段得到乾隆的朝珠。我想是因為我先得手了,他才狗急跳牆,想搶過去。畢竟,他是美籍華人,家裏有人在美國的國會作議員。否則他也不會請來段雪飛這樣的高級保鏢了。大不了,東窗事發他就跑到美國去。”
辛苦了半天得到這樣的結果,我們的心裏真是五味雜陳,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想想昨天我們在拍賣行外麵遇襲,應該是張海濤為防止有人提前奪寶,而派來了段雪飛和喜鵲保護。我抽了一口煙,說道:“謝謝劉總了,今天給劉總添麻煩了,再見。”說完,拉上我的兄弟轉身就走。
“等一下。”劉穎叫住我們,“你們的車都變形了,要是開回去的話肯定會被警察抓住的,這樣吧,我叫我的司機送你們回去。”一想也是,張海濤的本田雅閣發生了車禍,路上肯定會有警察處理這起交通事故,就這麽回去的話隻怕會麻煩不斷。所以我們也不推辭了,接受了劉穎的好意。臨下車前我問她:“劉總,為什麽這麽信任我們?”
劉穎一笑,露出了兩個醉人的酒窩:“因為……你們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