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章 交鋒
高勝寒這下連瞪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麵色陰鬱,有一種山雨欲來的窒悶。
很好,聽說過太監宮女對食,妃子和貼身宮女玩拉拉,那麽,男寵互相搞搞基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臥槽!老子不就是偷看你洗澡麽?至於這麽陷害我?”楚雲昇炸毛了!難得他根正苗紅一大好小夥緊跟皇上步伐,從未有過壞心(暗戳戳的陰私事不算,他從未想過要害皇上!),他爹也是皇上這邊的人,他親戚、他老師都是!就是他想逃也找不到落腳的地兒啊!特麽的現在投奔幕後主使也來不及了!
“沈亦非你小人!”楚雲昇挺直腰板,四下裏看了看,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想揍人也沒這個能力,隻能雙手叉腰,繼續噴口水仗。
“也不想想誰護著你安全度過孝期!就你這小模樣兒,當年若不是先皇仁慈,你早就不知被賣到哪個私窯裏做相公被千人踏萬人騎了!還輪到你現在在這裏耀武揚威?”這話不可謂不惡毒,沈亦非氣得手腳發顫,身形一動,倏地竄至跟前,揚手一巴掌直將楚雲昇給扇到了地上!
楚雲昇被打得暈頭轉向,整個人都懵了,耳中一片轟鳴,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左臉頰火辣辣的痛,最後變得麻呼呼的,伸手摸上去幾乎沒有感覺。緊接著,痛感鋪天蓋地的襲來,手上摸到了血,他想應該是自己的嘴角破了,口腔裏也破了,趕緊呸呸兩下,將血沫子吐出。好在,牙齒沒掉。
“臥槽你大、爺!”他暈乎乎的爬起來,依然不服氣,口齒不清地罵道,“以為自己空夫高就了不起?還不扣皇桑一根手死溺死!”
沈亦非站回原地,與所有人保持距離,冷冷開口:“可惜,你口中無所不能的皇上現如今內力全失。不然你以為他為何一直坐著不動?”
眾人齊齊一愣,紛紛看向皇上。
高勝寒臉色發白,平靜地與他們對視。
楚雲昇張了張嘴,腦子一片空白。肖文慧麵色一沉,目光銳利地盯著沈亦非。
“茶水,是你上的!”
在前堂接見農戶的時候,雖說衝茶泡茶的是金寶銀寶,可奉茶的正是沈亦非。
沈亦非並未否認。“你應該慶幸我下的不是毒藥。不過是讓人內力凝滯的普通江湖料。”所以剛才皇上出手揍那幾個,才會內力不歹隻將人打出去卻沒有造成太大傷害。
藥應該起效了。
沈亦非鬆一口氣,往前邁了兩步。
楚雲昇下意識後退,搖搖晃晃地跑到皇上身側站定,戒備地瞪著沈亦非,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現在你們離開,還能留一條命。”高勝寒開口,聲調平緩呼吸平穩,不像是受傷或者內息混亂什麽的。
“都走吧,趁朕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種種譬如昨日,朕不會再追究。”
陳子秀一臉茫然。走?能去哪裏?他父母家人都在京城!
秦楓將自己的心折磨得千瘡百孔,才得出一個結論:離了皇上,哪怕是換了個新皇帝,或許他願意重用秦家,他們也無法放下心來!皇上在經商上是個奇才,教了父親許多,又拉了他們一把,讓商人從社會最底層的泥濘中爬了出來,得以揚眉吐氣。要知道,去歲就已經廢除了商戶子不得直接參加科考的規定,雖說要繳納一定的資費才可以拿到推薦考試名額,可是,商戶最不缺的就是錢!文人學士依然看不起他們一身銅臭,可商戶中也有優秀的孩子,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綻放光芒,在朝堂上爭得一席之地!
他,舍不得放棄到手的一切。
新皇能給他們什麽?能比皇上給的更多?秦家大房之前為了某些人的野心私心如此賣力,最後得到什麽了?滅門的時候怎麽沒有人出手保下他們?更何況,有沒有新皇還不一定。
不如豪賭一把!皇上不可能沒有後手!皇上還欠他一個兒子可以封王的承諾!
秦楓扶著牆站起,揉揉有些酸軟的膝蓋,整整衣襟,慢吞吞挪到了肖美人身邊,將美人嚇得小臉煞白,立即拔出了發髻上的簪子對著他!他不言語,也不解釋,跪下,朝皇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手腳發軟麵色發白地站起來,與楚雲昇站在了一塊。
楚雲昇白他一眼,丟了個“算你聰明”的眼神,心底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就算皇上勉強能應付沈亦非,若是秦楓和陳子秀反水,他自個都不是秦楓的對手!沒辦法,打小他學六藝就馬馬虎虎,長大之後立誌要當一名合格的紈絝,吃喝玩樂講究,也曉得如何甜言蜜語勾搭女子,打架真不是他的強項!秦楓能想明白,他再高興不過了!
沈亦非麵色微沉。
陳子秀看到秦楓舉動,有些吃驚,很快又釋然。
他揉揉手腕,鬆快鬆快筋骨,深吸一口氣,突然如炮仗般蹦起,朝沈亦非撞去!
高勝寒傻眼了。肖文慧呆了呆,右手握拳用力揮了一下。在高勝寒看來,應該是‘加油’的姿勢。
可惜,就是陳子秀不要命地放出所有大招,全身使出吃奶的勁,也不過比剛才多堅持了二十招。人的潛力並不是無限的,一落下風,他就幾乎隻有挨打的份了。最後他也不管什麽招式了,抓住對方衣襟死也不放手,直接揮舞拳頭揍人,還專朝臉上打!
饒是沈亦非武藝更高一籌,被人死死纏住,如此近的距離也免不了吃拳頭,氣得他一退步、縮身,兩手一翻,一個金蟬脫殼退了開去!
陳子秀抓著對方的外衣踉蹌幾步,不待他站穩,沈亦非突然欺身而上,伸腿一撩,將他跘倒在地!而後一個猛虎撲食騎上,伸手掐住他脖子,右手握拳狠狠揍下!
陳子秀下意識閉眼,好一會沒有等到拳頭砸下,又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看到皇上站在五步開外,右手微張,一道極細的絲線由指間探出。沈亦非保持著握拳的姿勢,拳頭離自己臉頰不過半尺,卻似完全被定住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