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詭異
楚雲昇整個人都不好了。原本他想狠狠收拾一番這個胡亂爬帝王榻的小賤人,皇上一定是不喜歡才將對方扔給自己處置的!他自動忽略了鄧公公的警告,隻想著必要拿出自己十八般武藝來將人給廢了!沒想到……
居然是熟人?
他們上午還打過照麵呢!可,黃靜怎麽會半夜出現在宮裏?還……這幅模樣。
楚雲昇咽咽口水,視線不知要往哪擱。
中了藥的黃靜,妖冶蠱惑,更何況還不斷的掙紮著扭動,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
進出宮門的檢查戒備如此森嚴,外人絕不可能帶著亂七八糟的藥進來,那就隻有是在宮裏被下的藥。最後還將人給送到皇上跟前……楚雲昇很快腦補出事情經過,這事跟鄧胖子脫不了幹係!可是,皇上居然不要!是看不上麽?
一時間覺得慶幸無比,皇上果然隻喜歡他!其他三位才人自動被過濾掉了。
卻又覺得黃靜有些可憐。
他們原本是舊識,說不好誰先進宮,都是在珞瑜殿裏圈養著的人,才剛來的時候大家都惶惶不可終日,今天你被拎去敲打明日他被帶走教訓,一來二去的,如互相舔舐傷口的孤狼一樣,大家就有了接觸往來。例如這一回你受傷了我給你擦個藥,下一次他被罰了不得吃飯就偷偷替他留個點心什麽的,關係就是這麽處出來的。
黃靜算是跟他比較談得來的一位,甚至跟沈亦非相比,他更喜歡黃靜隨遇而安幹淨舒適的氣質。然後,嗯,他們,其實,私下裏也偷偷互相幫忙擼過。都是血氣正旺的少年,又被死太監灌輸齷齪思想勾起了那麽點歪念頭,有時候皇上想不起他們三兩個月不招寢,少年們偷偷擼兩把也是常事。他跟黃靜就是擼友。雖說後來認識沈亦非之後他更想幫沈亦非的忙,無奈對方看不上他也堅決不跟他們同流合汙,所以到最後他還是隻能跟其他有那麽點勾搭意思的少年偶爾胡鬧一把。
如今再遇故人,他的心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不知是該羨豔對方的自由還是該同情對方被皇上徹底拋棄了。
可再一想到皇上的囑咐,心情又不好了。
皇上為何不找別人,卻直接將人交給自己處置?其實這事交給高公公處理不是更方便?那老閹人折騰人的手段和玩意多著呢!
莫非……
是那些舊事被人揭出來了?
楚雲昇嚇得魂都飛了,才剛摸到黃靜身上的手如觸到燒紅的鐵塊般縮了回來,滿腦門冷汗。
最後,他用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直接將人給扔進冷水裏泡著,又灌了好些清熱消火的涼茶給對方喝下。
次日,高勝寒聽到小宦官傳話說黃縣令生病了,要不要延請太醫診治,她一陣無語。
鄧公公長籲短歎:“原本看他們相處一場才將人交付,不想,楚才人竟不念舊情。”
高勝寒斜他一眼,暗道:若不是你個胖子無事生非,至於這樣麽?
鄧公公立即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如山。
皇上小手一揮,“宣太醫!”
黃靜能夠起身,已是三日後。他前來辭行。
高勝寒看著對方原本粉嫩的臉蛋變得蒼白憔悴,圓潤的下巴也露了尖,一陣心虛,將賞賜翻倍。
黃靜抬眸看了看君王,嘴唇動了動,雙目黯然。最後,行禮謝恩,領著賞賜退下,竟無一句責問。
楚雲昇奉皇命前去送行。
“你別難過,若真想留下,皇上說了,準允你參加宮裏的仲秋筵席。”說這句話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鬧心!誰不知道宮裏仲秋筵席隻有皇家宗室可以參加!與百官歡慶那是在中午!晚宴都是一家人團聚!
皇上將他們當成家人他們覺得很安心,可是想到資源就那麽點(皇上隻有一個!),四個人輪流分寵已經夠他不爽的了,現在又要多出一個,楚雲昇心情很不好。
黃靜安靜地打量他一會,問:“你希望我留下麽?”
不希望!
楚雲昇暗暗咬牙,口是心非地答了一句:“愛留不留。”
黃靜忽然笑了。霎時如百花吐蕊,焰火劃開夜空般絢爛。
楚雲昇呼吸一窒,有些挪不開眼。
他一直知道,黃靜笑起來很好看,隻是他很少笑,更不會在君王麵前笑。(不然還不夠變態皇帝折騰的)
他突然明白了對方的答案。
他一直向往的是自由,是外麵廣闊的世界,而不是被圈禁在皇宮一隅,或是藏在某人的羽翼下尋求保護。
可是,楚雲昇一點也不向往外麵亂七八糟的世界。他從出生開始,就是要來享福混吃等死的。
“一路順風。”楚雲昇幹脆地揮揮手,直接趕人。
黃靜擺擺手,謝別損友,放下車簾,絕塵而去。
後日就是仲秋,可是,他卻等不得了。
是夜,一行人在距離京城百裏的一個小鎮落腳,黃靜入住客房,洗漱完畢正要吩咐小二上清粥小菜,一個黑影突然翻窗而入,一把抱住人,在對方驚叫前捂住他的嘴,濕漉漉的舌頭就湊了上去。
“三天三夜,還有力氣趕路,可見那小鬼能力不怎麽樣。”熟悉的聲音,暖熱的氣息呼出在耳畔,黃靜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冷冷開口:“不趕路,留在那裏事發後等死麽?”說著掙開男人的手臂,轉身,站離三步遠,麵色陰鬱,“我家人呢?”
“急什麽,回去了自然會見到。”男子涎著臉上前,伸手一抱,不顧對方微弱的反抗,粗魯地撕扯著身上礙事的衣物。
很快,房間裏響起床木難耐重負的咯吱聲,伴隨著陣陣奇怪聲響和男子的粗言爛語,在夜色中滲得慌。
天將明,黃靜緩緩睜開眼,昨夜那人已經不在,隻留一地狼藉,滿屋子汙穢。
他厭惡地皺皺眉,踢掉髒汙的床被衣物,艱難地起身,轉身到屏風後,就著昨夜剩下的冷水擦洗,手腳抖得厲害。
迷迷糊糊扶著屏風出來,兜頭一件袍子覆上,帶著淡淡的香氣,以及人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