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相處
變態皇帝打了兩個噴嚏。
尼瑪,誰在說她壞話?
高勝寒掏出手帕揉揉鼻子,覺得脖子冷颼颼的。昨夜氣溫驟降,預示著又一個寒冬到來。
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快一年了,如何回去,尚未找到有效解決方法。
難道要在這裏熬一輩子直到咽氣?
她微微皺眉,心情又不好了。
身後一暖,一件帶著體溫的皮毛大衣披在了身上。
“皇上,保重龍體。”陳子秀特有的醇厚嗓音在耳畔響起。這家夥過了變聲期,嗓音像那一世的某個明星,醇厚甘洌,好聽得要死。就是在辦那事的時候不愛出聲,逗了他很多次都沒湊效。真是個矜持又內斂的孩子啊,讓她無比懷念初來時他俏皮可愛的音色。雖說彼時刻意的成分更多,隻是被人那般不要臉的討好和奉承……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惶恐又害怕,時刻擔心著露陷,卻不想,這幾個孩子對自己更惶恐害怕!
可現在……
高勝寒笑笑,伸手捏了他臉蛋一把。
不如以前光滑了,偶爾還會摸到下巴一點點胡子渣,刺刺的,硬硬的,有些紮手。卻該死的性感!
視線再一掃一旁裹成個粽子的秦楓,果然南方長大的孩子不耐寒,皮毛大麾早早上身。沈亦非倒好些,畢竟在京裏住了六七年,習慣了。楚雲昇一貫的騷包,裏邊穿著製作精細剪裁合體的單層薄皮衣,外邊再罩一件狐皮大衣,偶爾還敢敞開衣襟風騷一下,讓人看著就想將他扒了,真是……教人眼熱!
高勝寒揉揉發癢的鼻子,忍住再次打噴嚏的刺激,將一遝裁剪整齊的紙張拿在手中,一一分派給他們,道:“都看看,能看出些什麽問題來,說說自己的意見。”
每月一次的工作交流,讓他們熟悉六部運作和個各崗位工作職能,做到心中有數,以彌補涉世不深的缺點,免得老是被動挨打或是被人糊弄架空。
四人看得很認真,就是好吃懶做的楚雲昇,也不得不硬起頭皮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啃這些枯燥無味的文字。他再懶,也知道自己不能止步不前,以前混日子的時候好說,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偶爾撒個嬌賣個萌討皇上的歡心,說白了就是皇上養在宮中的寵物。現在不同,畢竟有了對比,他稍有懈怠,立馬會被這三人給甩出幾條街去!到時候丟臉的豈不是自己?在繼續當純粹的玩物或是做一個對皇上有用的枕邊人的選擇上,男人該有的那麽一點熱血和抱負他還是具備的。
皇上這幾日頂著朝上的壓力,沒有將自己的人撤回來。結果,衙門裏的事情也不少,特別是臨近年底,各部工作繁瑣沉重,那些老油子們可著勁的將一些不重要又瑣碎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交給他們處理。
陳子秀在兵部很是吃了些悶氣,北邊駐軍老是伸手要物資,帳篷棉被冬衣幹糧草藥什麽的,稍有懈怠就會被罵“想凍死將士們?”“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的少爺,就該呆在宮裏侍候好主子!”“皇上高興了,還愁東西拿不出來?”那些從北邊回來的大老粗們惡意打量的目光以及不時被人“不小心”伸手捏的屁股……
冷靜,冷靜——
陳子秀揉揉額心,苦大仇深的瞪著紙上一個個黑字,好似那些是他的殺父仇人,恨不能囫圇咽下去。
沈亦非也沒好到哪裏去,臨近過年的各項事務、慶典的布置安排,暫缺的人手還得朝各部門請求借調,國子監先生們的薪資和休假安排還有節禮準備,給各勳貴世家的恩賞,給各有功之臣的賞賜,哪個級別,什麽份額,派誰去……遇上勳貴家裏老人走了,還得安排人員帶著奠儀儀金上門吊唁以示天子恩寵;或者哪家老國公侯爺伯爺老了想要讓賢上表給兒子繼承,他得過目把關是否上報。如此種種,他最近都快要被文件堆給湮滅了,現在看到文字就惡心想吐。
秦楓更是可憐,秋收過後農閑,最好招工,正是將作監最忙的時候,很多工作必須在過年前完成,每日上門報賬要賬以及找人清點材料出庫或是存放材料入庫的商戶匠人絡繹不絕,衙門的門檻都直接拆了!他現在腦子裏還是勞作場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以及算盤撥拉的劈啪聲,眼前一圈圈的數據賬目人名物名,看到白紙黑字就打瞌睡。
楚雲昇經了上一回的算計,多少長點心眼了,老老實實在衙門呆著。宮裏冬季的使用已經換上,宗室營各家的供奉也按時發派,沒出亂子。問題是:多出來的東西怎麽處置?
重新入庫,第二年再用?可是,據他所知,皇上壓根就沒用過上一年的東西!宮裏布置也是一年一換,除了古玩擺設,旁的就沒重過樣!他自個的衣服,一年前做的,現在早就不穿了!
楚雲昇撅撅嘴,看一段字就想一會自己的事,很快就分神盯著皇上去了。
——皇上的側臉,柔和恬靜。鼻子纖細嬌俏,兩片唇小小的,粉粉的,嚐起來滋味也不錯。手白皙柔嫩,骨節纖細,手腕很好看,帶著檀香珠子卻不搭襯,精美雕飾的金鑲玉龍鳳鐲或是翡翠鐲子應該更合適……
他眨巴眨巴眼,驚覺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的念頭很是大不敬。他居然在幻想皇上換上女裝的樣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如破土而出的嫩芽,怎麽也掐滅不了。
其實,皇上容貌不是特別出色,比之沈亦非差遠了,甚至沒有秦楓的那股輕靈和媚氣,也不如陳子秀英氣俊秀,可是,卻該死的好看!他不由又想起那次在依雲閣的偶遇……
“楚楚,朕臉上長花了?”皇上突然打趣。
楚雲昇小臉一紅,趕緊垂眸。幸好有小宦官端了茶水上來,暫時打斷了大家的思緒。皇上沒有繼續追問。
高勝寒淺笑盈盈的端起杯子,突然嗅到空氣裏飄著的香氣與自己喝的不同,抬眼看去,立即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