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城東，祁陽山。
七月十五正是燒香，祭拜城隍的大日子。
山腳下每年都會有廟會，人們燒香從廟會經過，去往山腰上的城隍廟進香祈願。
車停在路邊，莫言和楚河進了廟會，她不禁被眼前的燈紅酒綠所吸引。
“想不到百年後的廟會，竟然是這樣……”
就連楚河也咋舌，他從小也逛過很多廟會，說白了像集市，但這裏的廟會透著商業氣息，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商業周邊開發到極致。
“美女這麽好看，讓你男朋友給你買條姻緣繩吧，寫下雙方的生日掛在姻緣樹上，就能夠心事成，姻緣美滿。”
一個美女促銷員跑過來，手裏拿著一根紅繩。
莫言冷聲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美女略顯尷尬，依舊笑麵如花看向楚河道：“那也沒關係，可以寫上心願，也是一樣的。現在隻要99一條……”
“等等。”楚河將他的話打斷，“這活不是月老幹的，跟城隍有啥關係？”
美女頓時小臉冷下來，“不買就算了。”
轉身朝著其他的年輕人推薦，楚河朝著美女身後的姻緣樹看去，普普通通的一顆柳樹上掛滿了繩子，係著一個個紅牌子。
楚河隨便捏起幾個看著，果然上麵寫著生辰和祈願。
“總感覺哪不對，但說不上來。”
“趕緊的，我可沒時間陪你玩這些。”莫言對此絲毫不感興趣。
看不出所以然，楚河繼續在廟會上行走，越往裏走，人群越多，下山和上香的交匯處，售賣香火的分門別類的標上天價。
楚河看過去，一包最普通的就要一百多，貴的值上萬，讓他大開眼界。
“老板，我要個求城隍爺最靈的。”攤位前一個女人開口著。
“這個最靈，有事求事，香到事平。”老板指向了三支金色的粗杆香。
“多少錢，我要了。”女人拿出手機就要付款。
老板一笑，“一萬八，最貴的。”
女人一聽這個價錢，不僅她一驚，就連楚河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老板，你這坑人呢，金子做的啊這麽貴。”楚河張口吐槽出來。
老板眉頭一擰，怒吼著：“你個窮小子，趕緊滾蛋，來城隍廟求事的還差這個香火錢，省錢別求啊。給你辦事，香火差了誰給你平……”
“說的對。”她竟然還認同。
在楚河百般不理解中，女人付了錢，將香往包裏一裝，看了楚河一眼，轉身上山。
那個容貌讓楚河心驚，一雙眼睛中含著憤世的不公，臉上瘦的脫相，看樣子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形同六七十般蒼老，甚至花白了頭。
而他總覺得有些眼熟。
往上走的路上，女人倉皇身影，引得路人指指點點。
“看見沒，那個女人就是霍萍，她女兒就是半年前817強女致死案子裏的霍依依，想不到會在這看到，看來還沒放棄呢……”
被這麽一提醒，楚河才想起來，確實是她。
當時漫天的新聞鬧得紛紛揚揚，當年案子裏五個女孩被禍害致死，年齡不過是剛上大學，而霍依依就是其中之一。
楚河之所以對霍依依印象深刻，因為那裏麵霍依依顏值最高，長相甜美且清純，宅男女神，當年令所有男聲唏噓不已。
“造化弄人，想不到人成了這樣，據說當年的案子被壓了下來，隻聽說是此時關乎一個富二代……”
“就是秦俊和沈星宇那些人弄死的，明眼人都明白。”
這些後話，楚河自然是沒關注，但是沒有任何定論卻是一定的。
“什麽年代都有這種不知死活的人。”莫言極其厭惡著。
就在此時，突然前方出現一陣尖叫且廝打的聲音。
“啊，救命啊，你瘋了嗎？”嘶吼聲傳來。
人群圍了上去，楚河往裏一看，正是霍萍拉扯著貴婦的頭發，伸著手拚命的廝打著。
“你們將我女兒害死，還想好吃好喝的活著，我女兒在地底下痛苦不堪，你們有什麽資格活著，還我女兒的命！”
霍萍發瘋的廝打著貴婦，但很快被保鏢們攔了下來。
貴婦整理著狼藉的衣服，霍萍被五大三粗的保鏢壓著雙臂，貴婦直接反手一個耳光打過去。
“霍萍，你女兒想色誘我兒子，攀上我家，死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在說你女兒沒準是個公交車，裝什麽清白。我兒子就是禍禍你女兒，又如何，那是你們家的榮幸！”
貴婦擺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引得霍萍歇斯底裏。
“你還來這裏燒香，我告訴你，神明都不會管你！”說的極其囂張狠辣。
人群中議論紛紛，楚河這才明白，她就是秦俊的母親，白晶。
當年的事，無疑是承認了，卻奈何沒有證據。
“你說的我錄下來了，我要告……”霍萍拿著一點證據激動起來。
“啪”白晶又是一巴掌，“給我找他的錄音設備，誰都別想把半年前的事翻出來！”
“還有你們，看什麽看！”
白晶借著全是威逼著人群，群眾紛紛而散，一時間隻剩了楚河和莫言。
保鏢直接將霍萍包裏的錄音筆和手機翻出來，狠狠踩成碎末，她怒意橫生的瞧著霍萍。
“我看你還想怎麽跟我鬥。”
“把她狠狠打一頓，注意別弄死，給我賣到山裏去，這種人看著就心煩。”
霍萍更加憤怒的咒罵著，卻抵不過保鏢的鉗製，眼見厚重的拳頭朝著霍萍砸去。
“豈有此理。”莫言怒喝著。
楚河再也忍不住，衝過去，一把將拳頭攥住，伸手將霍萍拉了出來。
“你他媽是誰，敢跟秦家做對？”
保鏢想將拳頭抽出卻發現動不了。
另外一個保鏢立刻伸腿踹過來，莫言的直接一腳踹上他的胸口，隻見人飛出二十米，撞到山體上摔落下來，絲毫不用懷疑生死問題。
必死無疑。
“你……你們……”保鏢看的心驚，身體顫抖起來。
楚河直接將他拳頭一擰，哢哢的折斷手腕，踹向一邊。
再轉頭看向白晶，她嚇得癱坐在地上，莫言打開著怒意衝過去。
“啪啪啪……”
幾聲耳光抽的她發蒙，霍萍也從震驚之中緩過神，親自衝過去廝打白晶。
尖叫之中，白晶被打的渾身是傷，霍萍發抖的喊著：“我不是你，我不像你們卑鄙下流，我相信老天會給我一個公道，將你兒子送進去！”
說著霍萍拎著包放了白晶，看向我點了點頭，朝著山上而去。
而我們也上山，進了城隍廟。
一進廟門看到正中央矗立著五米高的城隍雕像，像這種建築，廟中大大小小不下十個。
廟宇修的如皇宮般奢華，莫言和楚河沒有停留朝著供奉的廟堂走進去。
廟內香火鼎盛，金身的城隍雕像帶著笑意俯視著下麵，一波波的人叩拜離開，許下心願，留下香火。
莫言環視著四周，冷聲道：“這裏不對勁。”
這裏氣息雜糅，卻唯獨沒有城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