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舍己救人
濟光已經完全被複仇怒火占據了理智。
他現在隻想殺戮，不論殺誰。
唯有殺戮，才能讓他心中怒氣稍稍減緩。
否則的話，他便要被這怒氣灼燒的痛苦萬分。
他紅著眼，衝那些鬼兵大喊。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葉玄見他是動真格的，根本不給自己任何商量餘地。
再任他殺下去，這些小鬼恐怕都要魂飛魄散。
而歸根結底，這隻是他和濟光之間的恩怨，何苦搭上小鬼和淩紫嫣等人。
他推開麵前保護他的鍚典等人，邁步上前，直視濟光的雙眼，高聲喊道。
“濟光，冤有頭債有主，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放了他們，我抵命給你！”
濟光用通紅的眼睛瞥他一下，毫不猶豫的答道。
“你要死！”
“和你有瓜葛的人，也全都要死！”
殺戮繼續著。
眨眼之間，小鬼已經死傷了一半。
剩下一半步步退縮，以葉玄為中心，緊緊擠壓到了一起。
已經沒有空間再讓他們退縮，他們隻能絕望的哭喊。
葉玄一咬牙，搶過鍚典手中的匕首，再次衝到人群最前，對準自己那隻已經沒了知覺的左臂就是一刀。
“濟光，你放了他們！”
“你隻要放了他們，我不用你動手，自己了斷了自己，如何！？”
這種舍己為人的風格，向來是葉玄秉性。
可身後那些小鬼們，卻哪裏見過肯為他們拚命之人。
他們頓時全都停止了哭嚎，愣愣的看著葉玄，不敢相信他竟真的會為他們犧牲性命。
濟光見葉玄是動真格的，隻一刀便將那隻胳膊砍的幾乎露骨。
他立刻來了興致，擺擺手，示意鬼兵們停止廝殺，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葉玄。
“哦，你要以命換命？這倒有意思！”
“不過，割掉一隻已經沒了知覺的胳膊，有何意義？你若果然誠心，就割隻耳朵下來給我！”
葉玄回頭看一眼淩梓嫣，又看看負傷的小龍，最後再將小鬼們掃視一番，心裏暗道。
“唉，都是因我之故，害他們也陷於死地。”
“若我身死能換得他們性命，也算對得起他們！”
打定了主意，他將匕首放在耳朵上，一咬牙、一用力。
鮮血飛濺，那隻耳朵也被硬生生割了下來。
葉玄舉著耳朵給濟光看。
“放了他們吧！本來也與他們無關。”
“我一刀刀割了自己，給你解氣。然後，你再將我打至魂飛魄散。我們之間的賬，也就了了。”
濟光搖頭，仍是不滿意。
“我現在放了他們，你還會如此的聽話嗎？”
“不行，我要等你將自己割的沒有行動之力後，才會放他們。”
“你別停啊，繼續！”
葉玄聽懂了，所謂沒有行動之力，他是想讓自己割掉腿腳。
反正已經下定決心，還有什麽可猶豫？
一條命換數萬條命，值！
他坐在地上，將右腳盤起，便去拿刀割砍腳踝。
腳踝不比耳朵，因耳朵隻是塊肉，快刀一割便下來。
腳踝裏卻有筋又有骨，憑一把普通匕首，三兩下根本割不斷。
他幹脆拿著匕首當鋸條，一點點的鋸。
這種痛苦，真是讓草木看著都為之動容。
但濟光卻津津有味，一邊獰笑，一邊叫罵。
“做得好，繼續！”
“慢一點，慢一點，越慢越痛！我就想看你痛苦的樣子！”
“我女兒當日被你害死時，是不是也這般的痛苦！？”
葉玄感覺自己快要挺不住了，大腦一陣陣發麻發木。
他為防止自己暈死，使勁兒咬了咬舌頭。
舌頭上傳來的痛感，讓大腦稍稍清醒了些，他繼續割。
“我，我不記得你女兒，那都是……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等我割下這隻腳了，你，你千萬不要食言，立刻放了他們！”
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割了二十幾刀，骨頭仍沒有割斷。
可鮮血已經流了一地，順著葉玄身下，如同一條小河似的，汩汩朝人群流去。
淩梓嫣再也忍不住，開始輕聲抽泣。
“你這是何苦？”
“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來，反而成了你的累贅和負擔。”
葉玄扭回頭，強擠出個笑來。
“你們，從來都不是我的累贅和負擔。”
“我現在之所以不像上輩子那麽殘忍狠毒，都是因為有了你們。”
“你們讓我感受到人性的溫暖，我才因此有了人性。”
“我應該謝謝你們才是！”
小龍也是抽泣，但隨著他這番話，開始放聲哭嚎。
“哥哥，大不了一起死吧，和他拚了！”
“不要！”葉玄慌忙製止，他明知這些人加在一起也打不過濟光，甚至都打不過濟光手下這些鬼兵。
無畏的攻擊，等同於送死。
他不希望再死人了，除他自己之外。
終於，他將整個腳踝全部割了下來，高高舉著，給濟光看。
“我，我沒有行動之力了……”
“現在，請你放了他們吧。”
濟光卻衝他另一隻腳踝努了努嘴。
“不急，還有一隻！”
淩梓嫣和小龍哭喊、青尾與紅額咆哮、鍚典、林子蘆怒不可遏、小鬼們也爆發出陣陣嚎叫。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葉玄擺擺手，將他們製止。
待眾人安靜了，他衝麵前一個鬼兵伸手。
“將你腰間的刀借我一用！”
那鬼兵不敢自作主張，回頭看濟光。
濟光陰險一笑，衝那鬼兵搖頭。
“不，我就要你自己割，而且就用這匕首割。”
“這樣，才痛苦！”
“唯有你痛苦，我才解氣。”
“唯有我解了氣，才會放人！”
“好！”葉玄一咬牙，將匕首對準了另一個腳踝。
“我讓你解氣！”
一刀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痛的難以描述。
而且，因為是自己割自己，這種痛苦更要翻上一倍。自己割自己，不光是對身體的摧殘，也是對心理的最大折磨。
就這樣，葉玄忍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終於將另一隻腳踝也割了下來。
他流血太多，整張臉都變得慘白，嘴唇亦開始發青。甚至連說話時，嘴唇都抖動個不停。
“我，我割下來了……”
“你，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