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三梳白發齊眉

  燕珩胤道:“唐瓚,你把裴姝兒讓給我,我可以讓你們一家回到京城,還做你們的戰王。”


  裴姝兒一愣,根據她對燕珩胤的記憶來看,這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主。


  他千辛萬苦拔除了戰王府這個眼中釘,現在卻說出了要讓戰王回去的事情。


  看來, 這燕珩胤,是真的想要得到她。


  就是不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原身,還是她?

  唐瓚皺眉,他周身的氣息更加陰冷。


  “燕珩胤,我們唐家要重回巔峰, 那也是靠我們自己。裴姝兒是我的妻子,她不是貨物,她有自己的思想, 我們沒有資格決定她的去留。”


  唐瓚視線在裴姝兒麵上一掃,裴姝兒本以為他要問自己的意願,結果唐瓚沒有問。


  她心中不由的有些酸,唐瓚其實心中,大概還是介意原身和三皇子的那一段的。


  他恐怕也擔心,問自己的意見的話,她會選擇三皇子吧?


  即便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是隻要有那麽一點可能,他都不願意嚐試的。


  燕珩胤看著裴姝兒:“你跟我走吧。”


  唐瓚的手拉著裴姝兒,他拉得有些緊。


  那眼眸中帶上了一點狠厲,仿佛在說她要是敢跟燕珩胤走,他就將她給關起來。


  裴姝兒回握了唐瓚的手,唐瓚的心有了那麽一刻穩了下來,焦躁的快要失控的情緒也被安撫住了。


  裴姝兒道:“三殿下,我和唐瓚是真心相愛的,我也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我不管你許給我什麽樣的好處, 我都不可能跟著你。”


  這話一出口,燕珩胤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頓了頓。


  “裴姝兒,你是真的不樂意?”


  裴姝兒堅定的搖頭。


  燕珩胤深深地看了裴姝兒一眼,道:“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說完這話,燕珩胤就用輕功離開了這裏。


  而唐瓚看著裴姝兒的眼眸中有些深邃,裴姝兒笑著握住了他的手。


  “你放心吧,我既然認定了你,就不會隨意改變,至於我以前跟三皇子的事情,其實我都已經忘記了。”


  既然決定跟唐瓚在一起了,那麽就要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唐瓚道:“要是你哪天想起來了呢?你會不會又後悔?”


  裴姝兒搖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後悔的。”


  畢竟那是原主和三皇子的事情,她又不是原主了,哪裏會有那麽濃烈的情緒。


  唐瓚將裴姝兒抱在了懷裏,因為兩個人身高和身形的差距,裴姝兒在唐瓚懷裏格外的小鳥依人。


  唐瓚道:“之前,是我冤枉你了。”


  他又鬆了一口氣,還有濃濃的愧疚。


  他的唇, 一點點的親著裴姝兒的額頭, 無比珍視。


  原來, 唐瓚在她試探三皇子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倒是省去她解釋一番了。


  裴姝兒道:“畢竟那在其他人看來,無疑就是鐵證,所以,你懷疑我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唐瓚為裴姝兒的懂事而感動,但也有些心酸。


  他想起了自己那段時間對裴姝兒的又愛又恨,明明愛到了那個地步,依舊舍不得對裴姝兒如何。


  好在,他沒有真的對裴姝兒做什麽,否則現在他恐怕悔的都恨不得以死謝罪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怎麽就親上了。


  唐瓚克製住了,他親了親裴姝兒的下巴,手像鐵箍一樣,將她牢牢的箍在了懷裏。


  “明天,明天我一定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裴姝兒推了推唐瓚。


  “好啊,我等著。”


  她桃花眼裏都是笑意,這樣看著唐瓚的時候,讓唐瓚覺得受到了挑釁。


  他又一次吻了下去,雖然沒有吃幹抹淨,但是裴姝兒也被唐瓚親的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裴姝兒早早的就起床洗漱了。


  因為這地方離京城太遠,現在各地的流民又開始暴亂,所以裴家的人沒有來的。


  梳頭的事情,就由柳絮代勞了。


  反正現在柳絮也是真的將裴姝兒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了。


  正當柳絮要給裴姝兒梳頭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了,後麵有些安靜。


  裴姝兒轉頭一看,便看到了裴母沈婉清,她的眼眶通紅,看著裴姝兒久久出不了聲音。


  因為原主的記憶,裴姝兒對沈婉清也十分的親近。


  想到沈婉清身體不好,依舊不遠千裏的過來,她心中還是有些感動。


  她拉著了沈婉清的手,輕輕地喚了一聲。


  “娘親。”


  沈婉清將眼淚忍了下去。


  “姝兒比以前好看了太多了,娘親看到你過的好,我就放心了。”


  這是一年多以來,裴姝兒第一次和沈婉清交流。


  之前她去京城救戰王的時候,也曾經遠遠地去看過沈婉清一眼,但是怕計劃暴露,所以並未相認。


  沈婉清將裴姝兒拉進了屋中,在她這個住慣了京城大宅子的女人看來,這屋子實在是很不錯的了。


  看來,自己女兒過的很好。


  她拿起了梳子:“娘來給你梳頭。”


  “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三梳白發齊眉,四梳兒孫滿地……”


  沈婉清一邊梳還是沒忍住哽咽了聲音,自己女兒以後是跟定了唐瓚了。


  兩千裏的路,以她這破爛身子,怕是也來不了幾回了。


  到時候她一個姑娘在這麽遠的地方,也沒個娘家撐腰的,她現在就怕她受了委屈,她沒處說理去。


  裴家家境又實在複雜,家中的子女多,當時那些姨娘和子女又勸裴國安和裴姝兒斷絕關係,生怕牽連了裴家。


  隻怕到時候,自己這女兒就算是減刑完了,也不能回裴家了。


  想到這,沈婉清又沒忍住抹了淚,她這女兒,好生命苦。


  裴姝兒也不知道沈婉清是腦補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進門之後一直在哭。


  裴姝兒隻得好一番誘哄,這才將沈婉清的情緒哄得穩定了些。


  裴姝兒畫好了妝,然後便坐在轎子上,環著古蘭山脈走了一圈,四處鑼鼓喧天的,許多流犯都出來看熱鬧。


  看到那些流犯時,沈婉清又沒忍住抹了抹眼淚。


  以前與姝兒作伴的都是大家小姐,以及高門公子,現在有的竟然隻是這些流犯了。


  想到這,沈婉清又抹了抹眼淚。


  裴姝兒在轎子上時,腹部便疼了起來,她連忙往口中灌了一點靈泉水,這才好過了許多。


  她覺得,可能是她離唐瓚太遠了,所以才會如此。


  她掀開轎簾,看了看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唐瓚。


  唐瓚恰好轉過頭來看著她,他冷硬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


  裴姝兒下意識地要將蓋頭掀開,被沈婉清和柳絮都推進去了。


  “你這是幹什麽,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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