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規矩是對人的

  沈晏看向窗外,嗓音輕飄飄的:“拿破侖參加滑鐵盧戰役之前,也以為自己戰無不勝。”


  那邊的人還沒說話,沈晏就掛了電話,眉眼似乎染上了幾分愉悅。


  車子一路到了沈家老宅。


  老宅布置的像是古時候的宅院,裏麵藤蔓纏繞,老樹盤根,綠色植物到處可見,茂密旺盛,看著都是些上了年代的東西。


  屋子裏的擺設也是如此,到處都透露出年代感。


  沈家祖上是個古董商人,喜歡各種各樣的老物件,沈宗海深受熏陶,也喜歡收集一些老玩意兒,家裏的陳設和裝修基本上沒有變過。


  以前的東西質量很好,又是請的有名的工匠,這麽些年,也隻是小小的修葺了一下。


  沈晏從車上下來,白襯衫黑西褲,簡單大方的裝束,襯著英俊的麵孔,顯得他越發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走過彎彎繞繞的回廊,正撞上沈家老二沈閑。


  沈閑人如其名,是個紈絝子弟,整天遊手好閑,眼高於頂,一向看不上沈晏。


  看清楚是沈晏,沈閑哼笑了一聲,說話陰陽怪氣的。


  “呦,病秧子回來了。”


  沈晏看了他一眼,不想與他爭長短,長腿往旁邊一邁就要離開。


  沈閑不肯罷休,聲音在後麵響起,帶著嘲笑和惡毒。


  “我說小病秧子,遇見二哥也不叫一聲,跟你那個早死的媽學的什麽規矩?”


  沈晏站住腳步,轉頭看向沈閑,他臉上帶著得意,揚著頭顱,高傲的像一隻鬥勝了的公雞。


  沈晏勾著唇角,眉眼處掛上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淩厲,聲音溫如水流,不緊不慢:“規矩是對人的。”


  說完以後,他轉身就要走,沈閑站在原地反應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沈晏在罵他不是人,暴跳如雷:“艸!你他媽給我站住,你罵誰呢?媽的……”


  他想追上去找沈晏的麻煩,卻被阿影按住了肩膀,冷著臉勸誡:“二少爺,嘴上積德。”


  沈閑被氣笑了,戳著阿影的肩膀,語氣囂張跋扈:“你他媽的是什麽東西?居然敢管我的閑事,怎麽?給那個病秧子當狗當舒坦了,看著他就搖尾巴?”


  阿影眉目一冷,直接拉了一把他的胳膊,沈閑的身體往前一個趔趄,隨後,阿影的腿往下一掃,沈閑直接躺在了地上,摔得他疼的直叫喚:“艸,疼死小爺了,你給我回來!你信不信老子讓你在沈家待不下去!”


  阿影不理會他的叫囂,往前快走了一段,跟上了沈晏的腳步。


  一直走到正堂,沈宗海已經在等著了,旁邊坐著的就是路家父子。


  沈晏踏步走進去,對著沈宗海微微點頭:“父親。”


  沈宗海手裏拿著老式的煙杆,應了一聲,朝著旁邊的的路建設指了指,開口道:“向你路叔叔問好。”


  沈晏還沒有開口,路建設就站起身,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受寵若驚的笑:“不用不用,怎麽能讓孩子給我問好呢?今天這事本來就是我這個不孝子做錯了。”


  說著話,他一巴掌呼在了路光的頭上,變了臉色,聲音語氣也十分嚴厲:“還不向你表哥道歉?你個兔崽子,太不像話。”


  路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看了一眼路建設,臉上帶著不滿,但是又沒辦法。


  便站起身,恭敬的朝著沈晏低著頭道歉:“表哥,對不起。”


  沈晏笑,端的一派和氣,可那笑容卻沒有進入眼睛裏:“小路總客氣了,不知道小路總是為什麽事道歉。”


  路光還沒說話,路建設就出來打圓場:“這不是之前他對你出言不遜嗎?我已經訓過他了,他這條胳膊也是活該,希望侄子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一次。”


  沈晏掩著唇咳了幾聲,轉身坐在路光對麵的椅子上,端起來桌子上的茶水啜了一口。


  沉默的氣氛蔓延,路建設也摸不清楚他在想什麽,看了沈宗海一眼,像是求助。


  沈宗海垂眼,吸了一口旱煙,聲音厚重:“沈晏,既然你路叔叔都上門來道歉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沈晏放下杯子,掀了掀眼皮子看向路建設,勾著唇角笑:“我還以為路叔叔說的是另一件事。”


  路建設有點懵,他隻知道今天早上他的公司商品遭到了專櫃的退貨,而對方和他從沒有什麽仇怨和交集,再加上沈晏以前幫助過那家公司,他還以為這事情是沈晏做的。


  聞言,路光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安,但是想了想,覺得那瓶酒是薑鯉自己搶走的,就又覺得有了底氣。


  路建設看了一眼路光,不由得求教:“不知道侄子說的是什麽事。”


  沈晏坐在原地,始終春風和煦,不急不緩:“這件事,路叔叔不如問問小路總。”


  路建設一聽,轉頭看向路光,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路建設就又給了他一巴掌:“你個混賬東西?又做了什麽錯事,自己說!”


  路光摸著自己的平頭,覺得冤枉:“這不能怪我啊,那天那酒是薑鯉自己搶走的,可不是我給她的。”


  “酒?什麽酒?”


  路建設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


  路光避開路建設的視線,吞吞吐吐,聲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就是……下了……下了藥的酒。”


  路建設這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死過去。


  搞了半天,是動了沈晏的人,他出氣來了。


  小王八蛋,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跟他說,特麽拍馬屁都拍到馬蹄子上了。


  這麽想著,路建設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上他的腿:“路光你長能耐了,還學會給女孩下藥了。”


  他就聽說沈晏最近帶回去了一個女孩,跟個寶貝似的,對人家千好萬好,這小兔崽子這是捅了大馬蜂窩了。


  路光不服氣,梗著脖子和他嚷嚷:“又不是我給她的,是她自己把那瓶酒搶走的,她自己要求把那杯有藥的酒倒回去的。”


  “你他媽要是有好心思,能往那酒裏下藥嗎?”


  路建設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不爭氣,恨不得把他給塞回娘胎裏去重新回爐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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