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噩耗！

  回到女知青窯洞這邊，沈馨就把何曉琴給叫出來，向南教她怎麽用，搗鼓一番，向南和沈馨肩並肩站在窯洞前的那棵棗樹下。


  何小琴站前麵不遠調整姿勢拍著，給喊道：“哎，我說你倆能不能靠近一些？平日裏都卿卿我我，恩愛不行，這會怎麽拘謹了呢？靠近一些，靠近一些。


  向南！你拉著馨馨的手。馨馨，你把頭往向南肩膀上靠一點……”


  向南嘴裏嘀咕著，這位何攝影師要求還挺多，不過還是照做了。


  “嗯，對對，就這樣，保持住”，何曉琴一手摁著快門，“別動啊，照了……”


  也就在快門摁下瞬間，向南臉上卻是露出一抹壞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當之勢，突然一偏頭，對著正麵相領頭笑的甜美，卻毫無準備的沈馨臉蛋親了一口。


  “啵！”


  “哢嚓！”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完成了，這突然的遭襲，兩個姑娘都給愣住了，前頭拍照的何曉琴身體還定格在拍照的姿勢，被偷襲親吻的沈馨則是愣在原地，半天沒動靜。


  向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右手在姑娘麵前晃了晃，一副陰謀得逞的壞笑，“哎，傻掉了？已經拍好了，活動活動！”


  沈馨這才回過神來，俏臉羞紅，能滴出血來，一雙大大的桃花眸子狠狠瞪了眼向南，然後給推了一把，“流氓！”頭也不回的往前麵跑去，婀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窯洞門口。


  向南拍了拍手，輕笑道：“老夫老妻的，還害羞了。”悠悠然的走到何曉琴麵前，見對方眼神似看流氓、無賴般看著自己，打趣道：“何曉琴，不用這麽看著我，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肯定是羨慕嫉妒恨，對吧。


  沒事，回頭我給你和斌子拍的時候，你也可以來這麽浪漫一吻的，我這算是提前給你示範了，免費的，不收錢哦！”


  “我呸！”


  何小琴狠狠啐一口，“真是個流氓，我家馨馨遲早被你欺負死。”


  向南攤手道：“何曉琴同學，剛說讓我倆親近點的是你，這會又不滿意，說我是流氓，你這要求我真的是很難滿足啊，唉……太難伺候了！”


  “呸！”


  何曉琴氣的不行，“我說讓你們靠近些，能顯得親密，沒讓你親人馨馨，登徒子！相機還你。”姑娘手裏相機一把塞到他手裏，轉身也跑進了窯洞裏麵。


  向南手裏拿著相機，掂了兩下，毫不在意，轉身朝著男知青窯洞方向悠哉走去，嘴裏哼唱著小曲，心情美美的。


  接下來的幾天，向南就是給大家夥一個個照相了，村裏社員、孩子們都是有，拍了好幾卷膠卷，最後來了個他們二隊男女知青的全家福。


  身後背景就在住的窯洞，七男五女，站成前後兩排，前排五個姑娘，沈馨站中間，左邊是何曉琴、李梅，右邊是謝瓊和劉月。後麵一排，向南個最高，站中間，兩手作怪的搭在沈馨兩側肩膀，他的右邊依次是劉軍、楊萬春、柳國慶，左邊王斌、許威、許亞軍。


  在前頭給他們照相的是張文娟，大家站好位置，麵帶笑容，齊聲大喊，“茄子！”


  “哢嚓！”


  畫麵定格，一張黑白色的‘全家福’照片出來了，畫麵沒有一絲的鮮豔色彩，大家穿著顏色單一，一色的灰白色，身後的窯洞牆壁也是土黃的，但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燦爛、淳樸的笑容。


  是這時代，他們這一代人，屬於每個人的激昂、熱血、奮鬥青春，所最好的真實寫照。


  時間定格在了1975.08.07！


  毛家灣公社唐平大隊第一生產小隊知青合影留念。


  八月中旬，昨晚後半夜下了場大雨，第二天起來，外麵空氣清新，一早還有些涼爽之意，向南這會還窩在大木箱的床鋪上，起來時也沒見個人，就許威一人擱另一旁穿衣穿褲，這是要出去。


  向南打個哈欠，爬起身子，迷糊道：“你這幹嘛去？其他人呢，都跑哪去了？這一大早的。”


  許威道：“南哥，你睡迷糊了？大軍昨天去隔壁王家壩大隊給人看病，昨晚都沒回來。萬春、老柳、斌子，還有亞軍，不去公社學習造梯田技術去了，也沒回來。


  昨晚就剩咱倆在窯洞睡呢，孤男寡男的，要被沈馨知道，指不定要怎麽對付我呢，嗬嗬。”


  “去你的！”


  向南笑罵一句，揉揉有些發沉的腦袋，“昨晚在會計家，跟劉叔喝了不少高粱酒，看來真是喝迷糊了……你這幹嘛去啊？一大早的。”


  許威道：“昨晚不是下雨了嘛，還挺大的，今兒輪到我和大軍去水壩巡視，他沒在，隻能我去了。”


  向南點頭，“剛下過雨，路上滑，你小心點。”


  “嗯，好的！”


  許威穿好衣服鞋子，準備出門，到窯洞門口時又轉過身來道：“南哥，我這照片你可還沒給我拍，我可等著呢，到時給我拍幾張帥氣的，我給寄回家裏，我媽說給我找個對象，要我幾張照片給人姑娘看看。”


  向南笑起，“行！我到時給你拍的跟新郎一樣，保準姑娘看了喜歡的魂不守舍，倒貼著投入你的懷抱來，哭著喊著非你不嫁，成吧？啊！”


  “哈哈哈……”兩人都是大笑起，許威轉身出了門。


  待人走了，窯洞裏安靜下來，向南又是打個哈欠，反正今兒也沒什麽事，倒頭繼續補覺吧。


  這時門外突兀的“嘎嘎嘎……”幾聲烏鴉叫，愣下，他插隊來唐平有五六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烏鴉叫，暗道晦氣，朝門外大喊一聲，“別叫了！”


  “嘎嘎嘎……”


  “靠！”這還扛上了，也不管了，把被子蒙到腦袋上，沒一會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麵有嘈雜喧囂聲傳來，“砰砰砰！”然後是陣陣敲門聲，“向南，向南，你在沒在啊？”是沈馨的聲音。


  向南迷糊著從大木箱上爬起，聽著外麵焦急的喊聲，眉頭微皺，爬下木箱，邊穿衣穿褲，邊道：“門沒鎖，進來吧。”


  “嘎吱！”門打開，不止沈馨一人，後麵還有何曉琴、謝瓊等幾個姑娘，向南納悶，看一個個臉上焦急的模樣，道：“咋了？怎麽都過來了？”


  沈馨幾步來到向南麵前，說道：“向南，出……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何曉琴在後頭說道：“剛聽村裏社員在村裏頭喊，許威在大壩那邊落水了，村裏人都往那邊趕，去救人呢。”


  “什麽？！”


  向南一下炸了，猛的一下站起，急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就剛剛”，李梅道：“我們聽到消息，就跑過來找你了。”


  向南沒再說任何一字，拔腳就衝出了窯洞，沈馨在後麵喊道：“向南，穿鞋子啊！”


  從村裏到山溝那邊新築的水壩，至少得半個小時，向南一路狂奔，還是光著腳，卻根本感覺不到腳下的疼痛，又剛下過一場雨，山路濕滑，路上摔了好幾跤，就這樣，隻用了十來分鍾趕到水壩上。


  “呼呼呼呼……”大口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這會水壩下麵的水庫一邊，已圍滿了一圈人，說話聲、隱約的哭聲、喊罵聲交雜一起。


  “咕咚！”


  向南咽口唾沫，剛還火急火燎的趕來，這會卻有些不敢上前去查看了，怕看到那可怕的場景。


  他一步一步往水壩下走去，“呼呼……”，慢慢擠進人群裏，“呼呼……”嘴裏念叨著，“沒事的，沒事的，不會出事的……”


  然後看到那中間的地方，支書和幾個青壯社員站在一起，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幾人身下躺著一人，一動不動，就一眼，向南就認出人來了，是許威，還是早上離開之時，穿著的那身衣服。


  向南眼睛一下就紅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快步的跑過去，腳上卻是發軟，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許威的身體旁。


  不顧一切的給他做人工呼吸，摁胸、吹氣，摁胸、吹氣……理智告訴他，人已經沒救了，因為許威的身軀都是僵硬了。


  但情感上他接受不了，早上還好好的一大活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