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鐵杵磨成針
章歌奇一直站在大紙袋裏麵,對著紙袋子嘿嘿哈哈地出拳,雖然紙袋子被他折騰地嘩嘩作響,但就是怎麽也打不破。
連我們都有點受不了紙袋子發出的枯燥聲響了,勸章歌奇明天再繼續吧。
他這才從袋子裏鑽出來,納悶地說:“奇怪,老子這拳頭,鐵殼也能打出洞,怎麽打個紙袋子總也打不穿……老大哥,你這袋子咋回事啊……”
烈火衛一本正經的說:“隻是普通紙袋子,但是用蠻力是無法擊破的。”
“真的?”
“因為這個東西就像水一樣,會卸走你的力道。”
烈火衛說著拿起一張紙,用指頭使勁地戳戳,但是紙居然不壞,他說:“林大夫,你把這張紙固定住。”
我雙手固定住紙,烈火衛飛快一戳,就紮了個洞,“看,道理是一樣的,紙袋是軟的、活的,所以打不穿。”
“老先生這是考驗我呀!”章歌奇歪歪頭,“我懂了,要速度夠快,趁紙袋沒反應過來,一拳打穿。”
我心想這真的是正解麽?別最後又白費力氣……
不過思來想去好像也沒別的更好的辦法,於是章歌奇又嘿嘿哈哈地繼續嚐試,大夥百無聊賴地又看了一會兒,就不再陪他了,各幹各的去了。
我和李顯到陽台聊了會天,他很是發愁湊不出人來參加比賽,我說:“那幫大爺不是挺硬朗的嗎?能不能找他們幫忙?”
“哈哈……”李顯苦笑,“人家本來就是曾經的星城衛和頂級高手,還用的著再參加辯龍大賽嗎?更重要的是,他們年紀大了,好不容易安享晚年,根本不想插手武家內部的爭鬥。我隻能到年輕人中間去找。”
“這條件好像對你很不利呀?”
李顯卻又若有所思地搖頭,“倒也不是,如果我連五個能幹的幫手都找不到,也用不著爭這個掌門了。”
我一時間想不出啥主意幫他,隻能開導他兩句,車到山前必有路。
另外,眼瞅著要到五月份了,當初準備製作的超級供品蘇陀供,其中一樣原料——首陽薇已經到了可以采摘的時節了。
這東西是野生的,最好吃的時節隻有穀雨後的那幾天,一旦錯過就要再等一年,然而到了明年又不知是否得閑,務必得立即出發。
我把這事告訴李顯,李顯尋思著說:“首陽薇?我怎麽好像在哪聽過?”
我笑道:“就是當初叔齊、伯夷不食周粟,跑到首陽山上采食的那種野薇。結果有個嘴碎的大媽說了一句,你們不吃周粟,那這山和山上的東西也是周天子的,你們咋還有臉吃呢?於是他倆就寧願餓死,也不再吃東西了!”
李顯哈哈一笑,“這個大媽也真是……不過寫曆史的怎麽能知道的這麽細,好像當時在場一樣。”
“我認為是一種刻意的美化。”我說,“叔齊、伯夷是餓死、還是被殺、再或是跳崖,其實結果都一樣,可是不同的方式會讓人們對周天子產生不同的印象。曆史中絕對存在大量由果推因的記載,畢竟史官是站在事後的角度,又帶有一定的政治立場,一位君主如果亡了國,就會從根上被寫成暴君,你會發現夏桀和商紂這兩個倒黴蛋的事跡高度雷同。”
李顯說:“林大夫,我曆史學得沒你好,不過按我的理解,一些君王被寫成暴君,一個重要原因是——沒有後代!”
我一愣,“這倒是個新鮮的觀點。”
“曆史上大多數被貶毀的人,都是斷了直係後代的,比如商紂、袁紹。古人很注重子嗣,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層意思在裏麵——就是說一旦斷了傳承,你就會被人隨意地誣蔑,落不下一個好名聲。我為啥會想這些,也是因為捕蛟人很難留下後代,我經常會思考一些關於傳承的事情。”
“嗯……我倒是還沒考慮過生孩子的問題。”
這時,屋內忽然傳來章歌奇開心的大笑聲,“哈哈,老子成功了!”
他從打破的紙袋裏麵跑出來,在客廳來回狂奔、興奮不已,於是聽到動靜的我們都回到了客廳。
章歌奇光著膀子,渾身汗津津的,卻根本不知疲倦,不知道他悶在紙袋裏頭揮了多少拳了。
紙袋子確實被打穿了,隻不過破的地方是濕的……
烈火衛蹲下身檢查了一下,搖頭說:“小老弟,你這是汗水打濕了紙袋,然後扯破的,不算數。”
“老大哥,我悟了!”章歌奇一手叉腰,抓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杯水,他抹抹嘴,“我覺得老先生的意思就是這個!讓我鐵杵磨成針,用汗水打穿紙袋!”
“呃……”烈火衛一臉尷尬,“不是,我覺得你一定搞錯了……”
“嘿,肯定是這樣!不管了,反正紙袋打穿了,我通過考驗了,明天就去找老先生學藝,哈哈哈哈!”
章歌奇亢奮不已,連帶著好像整個屋子裏的氣氛都歡脫起來,雖然這種樂天的精神令人佩服,但我也覺得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小胖也小聲吐槽說,就算是“鐵杵磨成針”,可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完全不足以磨練意誌啊!
等章歌奇安靜下來,我把我要去采薇的事情說了下。
烈火衛問:“林大夫要多久回來?”
我說:“就采個薇,很快的,我和小胖一起去,也就一兩天吧。如今出門也沒有武掌門派人跟蹤了,很安全!”
李顯點頭說:“那明天咱們一起去吃頓好的。”
“嗐,不用這麽誇張。”
“對了,北方不是有句話,上馬餃子下馬麵,那就吃頓餃子吧!”
吃餃子,我當然不會拒絕的,不過這兒的餃子館不夠地道,包的韭菜餃子沒東北有味兒,醋味也十分寡淡。
我們吃了一頓餃子,然後我就和吳八一出發了。
雖說這趟很輕鬆,可是吳八一還是背了個大包,帶上一些野外生存必備的東西。
當晚我倆在火車上時,收到了章歌奇發來的消息,他興衝衝地說那位老先生收自己為徒了。
我發消息問他:“你通過考驗了?”
他說:“老師父是被我的真誠打動的!”
嗯……我心想,怕不是對方被煩得受不了才答應了他吧?不過也行,反正達到目的了!
火車上過夜有點難受,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身上焐得又熱烘烘的。吳八一在黑暗中抱著手機,下鋪傳來遊戲的聲音,我說:“你小心把眼睛熬壞。”
吳八一關了遊戲:“對了,小林哥,你好像挺長時間都不頭疼了?”
“呃……”我想了想,確實有相當長一陣子不犯頭疼了,以致於我都快忘了這碼事,“早就不疼了。”
“我估摸著嫂子那邊已經把弓做好了,要不我們順道去趟她家,把你的弓取來?”
我沉吟了片刻,“可是人家說要等一年呢,還不到最後的時限,再等等吧……”
“嗐,早做好早拿唄,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說你現在也沒個趁手的家夥,你發個消息問問她就是了。”
“好好,我明天問,你別再玩手機了,趕緊睡。”
說罷我閉上眼睛,調理內息,進入一種冥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