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小仙子安
轟隆隆的雷聲仍在烏雲籠罩的空中回蕩,隻是聲音漸漸遠去。
周圍的一切如同靜止了一般,大家一時都愣在當場,呆呆地看著被變壓器砸成一團馬賽克的王卓岩,被扯斷的高壓電線掛在半空中,滋啦啦地冒著電火花,像條垂死的蛇似地扭動著。
我抬頭看天,老天爺怎麽這次這麽靠譜!
我大膽揣測,也許本來這雷是奔著我來的,然後某個至高的存在聽見王卓岩這個凡人在那裏大放厥詞,“順手”把他給收拾掉了……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究竟老天爺怎麽想的,那就不是凡人能參透的了。
不過,我還是抱拳對著天空說了聲:“感謝老天爺!”
然後我對那幫流氓說:“還不滾!!”
流氓們反應過來,嚇得拔腿就跑,烏泱泱地一哄而散,轉眼間這裏就空了,地上三三兩兩地躺著幾隻被踩掉的鞋。
我繞過地上的那一大攤王卓岩,回到巷子裏,就見王卓岩妻子躺在巷道那頭,也不知是不是疼得清醒過來了,不停地低聲哼哼。
“小林哥,咱得趕緊撤了!”這時,吳八一一指周圍幾間民居,提醒我說,“肯定已經有人報警了!快跑吧,省的被抓住惹麻煩!”
“行,把斬龍刀拿上就走!”我點點頭。
“嗐,這老板娘咋沒遭報應呢?”吳八一有點憤憤地回頭看看。
“死了是便宜她,太痛快了,活著才是折磨,走吧!”
我倆趕忙回到院裏,隻見斬龍刀還插在地上。
我抓住刀柄,用力拔,卻紋絲不動。
我焦急地說:“刀兄,我帶你去見章兄弟,給個麵子!”
嗖地一下,刀就拔起來了!
果然,這刀也能聽懂我的話,上次打人中鶴的時候,有一發“天下臣兵”是借我之口發動的,當時我就有此懷疑。
此時鋥亮的刀舉在手中,我又說:“刀兄,你能不能包一層鏽,這明晃晃的提著你上街,估計會被攔下來!”
可這次,斬龍刀就不給麵子了,無奈,我隻好又去屋裏隨手找了塊沙發上的毯子,把刀嚴嚴實實裹了。
然後我倆加快腳步,一路跑著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途中,我掏出幾道釵燕符去探路。很快,一道陰風回來報信,引著我們來到一棟小樓,院中果然有一棵槐樹,不過院門上鐵將軍把門。
我讓吳八一把斬龍刀露出一截,一劃,門鎖就被砍開了,真是鋒利無比。
推門進屋,院子地麵全是水泥,就槐樹周圍有泥土,我四下尋找,從院子角落找來一把鐵鍬,上麵還沾著土,看來不久前用過。
我對著土地一頓挖,中途換吳八一挖,終於挖到一物。
土中埋了一個封口的瓦罐,打開一看,裏麵正是那幅古畫。
我展開確認了一下,吳八一歡快地扔掉鐵鍬,“哈哈,成功了,成功了,趕緊燒了它吧!”
“先撤,被附近的人看見,再報了警就麻煩了。”
我們揣上畫跑路,到馬路上打了輛車。
司機見我們背著弓、背著“涼席”,手上還拿著一卷畫,很詫異地說:“喲,你們這是什麽造型啊?”
吳八一笑道:“大哥,我們過來旅遊,買了一堆紀念品。”
司機笑笑,“哈哈,肯定是文廟街買的吧,你那個弓一看質量就不行!”
司機是個話癆,一路嘮個不停,還好有吳八一熱情地接茬。
這時車載無線電裏傳來一個聲音,“老趙老趙,東北門那邊有個神經病,騎著一頭牛上馬路,撞了好幾輛車,交警都攔不下來,真擰了!”
“我去,真的假的!”司機震驚道。
我和吳八一麵麵相覷,吳八一掏出微博搜關鍵詞,果然有人拍到了,視頻中隻見章歌奇騎著牛,跑得比馬還快,一輛接一輛地超車,路上的汽車見狀避讓,發生了幾起小事故。
視頻標題是:“一男子騎牛上街,引發交通混亂”。
我無奈地撫額,這個章兄弟啊,怎麽做啥事都這麽莽呢!
不過牛逃掉就好,我們大功告成。
幾分鍾後,司機說到了,之前我們說的目的地是汽車站,我又問:“師傅,能不能載我們去石牛莊?”
“太遠了,都出城了。”
吳八一忙說:“加錢加錢,我們有急事,給你兩倍,不,三倍的錢怎麽樣!”
“行行行!”司機一聽,高興壞了,立馬踩下油門。
坐著出租車,速度自然很快,我還尋思,半路上不會看見章歌奇騎著頭牛在前麵跑,紅塵作伴瀟瀟灑灑吧?
不過他好像速度比我們要快得多,兩小時後,我們抵達石牛莊,吳八一付了錢,我們在村裏打聽有沒有見到一個騎牛男子。
“什麽騎牛男子,明明是騎牛的美男子!”章歌奇的聲音傳來。
回頭一看,他牽著牛正站在一棵樹下麵。
吳八一開心極了,跑過去要來個擁抱,被章歌奇推開,“滾滾,gay裏gay氣的!你們拿到畫了嗎?”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我把後來的事情說了一遍,章歌奇大笑,“姓王的這下場夠戲劇性,哈哈,活該。”
吳八一說:“雖然咱們釜底抽薪了,不過王家也積累了不少本錢,短時間內不會沒落吧。”
我說:“愛咋咋吧,反正我們的目的達到了。而且,他們家再也不可能賣低價的牛肉了,拳頭產品沒有了,老板死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坐吃山空,一兩代之後就會沒落。其實這還是太便宜了王家,白白享受了十幾代的衣食無憂。”
“恩公,請讓我看看那副畫。”這時,牛開口道。
畫幅很長,我和吳八一得兩個人才能完全展開,畫上全是夕陽染紅的山水,中間一名有老者騎著牛,遠處山間有個題著“函穀關”的城樓。
果然是老子出關圖!我心想,仙童的主人真是糊塗蛋,自己不知道這種禁忌嗎?
我們又警惕地看看四周,這地方確實沒人過來。吳八一便掏出打火機,把畫給點著了。
整幅畫燒完之後,我們期待地看著牛,隻見它走到一棵樹後麵,那棵樹的寬度根本藏不下牛,可它卻整個鑽到樹後麵,下一秒從樹的另一邊走出來一個穿著羽織的童子,紮著一對盤起來的小辮,麵如冠玉,目似朗星,總之長得非常標致。
童子拱手,一揖到地,“三位大恩,小仙子安在此謝過!”
她那身羽毛和絲綢織成的白色衣服絲滑如水,看不見一丁點剪裁的縫隙,我心想這就是天衣嗎?
吳八一端詳著童子:“哎,小仙子,搞了半天你是個小姑娘?”
童子直起腰,我仔細看看,那清秀的臉龐確實是位小姑娘。
她笑著說:“這隻是法身,我身為鬼仙,隻是一縷清氣,並無雌雄之分。另外吳兄,我俗名叫作子安,不是小仙子——安!”
“嘖嘖,多可愛的小姑娘,王家這幫禽獸怎麽下得去手的!”章歌奇感慨,“林大夫,你咋會知道是這幅畫,把小仙子的量子疊加態給固定住了?”
仙童又尷尬地糾正:“我叫子安,不是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