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夜半潛入
章歌奇湊過來一瞧,納悶地問:“這是大蛤蟆?”
我手中的這張印紙上有一個腹大如鬥的小人,手腳顯得特別小。
我欣喜地說:“沒想到收集到一個稀有品種——這是食水鬼,喜歡喝水,和水鬼是兩碼事。”
“哈哈,歐氣爆棚啊,這鬼還有品種麽?”
“邊走邊說吧!”我把收集到的陰魂納入懷中,一邊走一邊說:“人有百樣,鬼自然也有百樣。不但有食水鬼,還有長舌鬼、疾行鬼、怨鬼這樣的品種。”
章歌奇說:“那你平時多收集點這些稀有的,打架的時候放出來,肯定很厲害吧?”
我搖頭,“咱們和養小鬼的降頭師不一樣,使用它們是以超度為條件,就是一次性消耗。降頭師養小鬼雖然好使,可也折損福報,非正當所為。”
路上我們去了一家藥鋪抓點藥,然後去了一家供品店,買了點東西。
回到賓館,我拿木牌寫上嫘祖娘娘的神位,焚香燒紙,拜祭酬神,然後再把祖師爺宗布神擺好,虔心地拜了幾拜,這些都是必要的善後和準備工作。
章歌奇等在一邊百無聊賴,對我說:“咱們去網咖打會遊戲吧?”
我笑道:“我哪會打遊戲,一竅不通,就上學那陣跟著李有田玩過幾次CS。”
“嗐,你這日子過得也太樸素了,掙這些錢又不怎麽消費。想來真是可笑,咱仨存款都是大幾千萬級別了吧,那個王卓岩還跟咱們裝B,說自己一天掙五、六千,我呸!”
“嗐,他們祖輩都是靠賣牛肉的市井商人,商人重利,說出這話很正常,而且他家更是格外重利,恨不得把錢串在肋骨上。對了,你要是閑著沒事,咱們打打牌吧!”
“打什麽牌啊?”章歌奇沒啥興趣,他拍拍我肩膀,挑下眉毛,“走,哥帶你去登dua郎!”
“可拉倒吧,我一個修行之人,哪能去那種地方?”
章歌奇也不忍拋下我一個人出去浪,就陪我在賓館打牌,天快黑的時候,我發消息叫吳八一趕緊回來,晚上準備行動。
七點多,吳八一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一進來先猛灌了一大杯水,他抹抹嘴說:“小林哥,我一下午跑了兩個道觀,沒有關於這個李宏元的記錄,果然還是年代太久遠了。”
章歌奇說:“我看呐,解鈴還須係鈴人,去找石牛村的那個老神仙,問問他是怎麽回事。”
我搖頭,“現在趕不上去石牛村的車了,再說他是不是老神仙還存疑呢。走,我們再去王卓岩家調查一下!”
我的弓放在賓館,那卷“涼席”當然還是隨身背,帶上了裝符咒的腰包。
入夜之後,解州舊城區一片清冷昏暗,風吹得嗖嗖的,天空陰沉,感覺要下雪,周圍的老建築灰蒙蒙一片,光禿禿的樹也是灰的,透著一股北方老城的肅殺感。
晚上天福樓還在營業,櫃員站在熟食櫃後麵打哈欠,幾個老人在大廳吃牛肉麵,樓上廚房亮著燈,從排氣管冒出帶著肉香味的熱氣,似乎在做第二天的準備工作。
“王八蛋!”章歌奇啐了一口,“看來王卓岩壓根就不準備關店!明天肯定還會照常營業。”
我揉開望氣眼到四周調查,並派出幾隻小鬼,但是王卓岩家的院子有法陣,小鬼壓根進不去,隻能在周圍轉圈。
這時,天福樓的兩名夥計走進巷裏,我們立即閃到另一戶人家的門洞裏麵,隻見夥計打開院門走進去了,聽動靜應該是在搬冰庫裏麵的肉。
我小聲說:“小胖,你在外麵望風,我們進去看看!”
“行,那你們可快點兒。”
我答應一聲,便和章歌奇飛快地溜進敞開的院門,躲到院牆和正屋之間,聽見兩個夥計一邊搬肉一邊發牢騷——
“王卓岩這個不得好死的,加班加班整天就是加班,一提漲薪水,就給老子畫餅,說什麽格局小了!我小他奶奶個腿兒!”
另一名夥計冷笑,“他一副創業成功的樣子,呸,還不是繼承的老店!成天摳摳索索的,忘關水龍頭都能把你罵十分鍾,有什麽了不起,臭弟弟!”
“我不想在這兒幹了,你呢?”
“唉,誰想在這兒幹啊,吊前途也沒有。服務員都是走了一茬又來一茬,這幫老板不就是挨個薅麽!”
章歌奇小聲問我:“他們有鑰匙嗎?”
我搖頭,可能性不大,店員大概隻能進來取肉,進不了正屋,畢竟那是王卓岩的家族秘密!
我用望氣眼一瞧,屋中隻有那頭牛站著,沒有其它人,也沒看到任何反常的東西。
夥計取了肉就走了,我們這才從藏身處走出來。
章歌奇看著裝了鐵柵欄的窗戶,說:“我一刀把窗戶劈了吧,進去先放牛!”
我沉吟不語。
章歌奇又說:“不放它,它今晚估計又得挨刀,牛在我手,主動權也在咱們這邊。”
我想了想,說道:“我也想馬上救它,可我擔心的是,撕破臉皮之後,他們會把控製牛的手段或者法寶藏得更加嚴密,我們更無從下手。隻救牛沒意義,要讓它恢複真身才一勞永逸。”
“他們是怎麽辦到的,難道是籠子是特製的?還是說,是院子裏的法陣在影響?咱把法陣毀掉試試?”
“行,毀陣!地上的金錢劍,把四角的磚撬鬆即可,至於銅獅子,得用鴨子血塗在它身上、嘴裏,破了它的至陽之氣,最好再給院牆開個幾個洞,讓裏麵的陽氣泄掉……做得隱蔽一點!”
我走到門口,叫外麵的吳八一過來,“小胖,我們需要點東西……”
章歌奇笑道:“你趕緊去找幾個富婆獻身,然後獻點血給我們,林大夫說要‘鴨子血’。”
我瞅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了,還不忘開玩笑?小胖,你去附近市場挑一隻鴨子或者兔子,黑的最好,弄一瓶血過來!最好再來點洋釘。”
“行,小胖快遞,馬上送到!”吳八一答應著去了。
章歌奇立馬動手,解開斬龍刀,甩去上麵的鐵鏽,刀身立刻變得鋥亮鋥亮,他把刀伸進磚縫,輕鬆地把地磚起出來,很快金錢劍陣就被破了。
然後章歌奇挑不易察覺的地方,把院牆上的磚也挖掉幾塊。
他又過去看看銅獅子,四隻全是公獅,章歌奇壞笑道:“我聽說,給獅子去勢,就鎮不了邪了。”
“淨胡說八道,銅獅子隻是一種厭鎮的象征,其實不分公母的,風水上的陰陽,和生物上的陰陽是兩碼事,不然女子宿舍豈不是陰氣最重?”
“來都來了,得留點紀念!”
說著,章歌奇用鋒利的刀尖在銅獅子的底座上刻字,寫上“喪盡天良王八蛋!”
他得意地問我:“我這書法還行吧?”
我笑笑,“你這鬼畫符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