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逃出生天
我站起來,興奮地對他倆說:“古代有一種水衣是采珠人穿的,其實就是潛水服,但比今天的潛水服要簡陋得多,水衣是拿羊皮還有玻璃做的。這份清單上就有大量的玻璃和老羊皮,說明當時沈府在製作水衣!”
吳八一也眼睛一亮,說:“這推理厲害了,小林哥,你真應該去當偵探。”
章歌奇卻琢磨著問:“那氧氣罐要怎麽解決?”
“豬尿泡。”我指著清單上“勞豕一百頭”的字樣,“尤其是老母豬的尿泡韌性最佳,古代沒有冰箱,他們要用新鮮的尿泡,隻能采購活的老母豬。”
章歌奇抱著雙手沉吟道,“意思是,真正的沈玉城墓,在水底下?”
我說:“咱這張墓葬圖有點坑,沒有標注古墓的海拔位置,我估計它應該是在鹽澤邊上、山體內部一個氣洞裏麵。可我們當時誤以為是在上麵,結果就沒找著。”
章歌奇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嘿,妙啊,鹽澤沒人會潛進去,而且裏麵還有蛟。搞不好那隻噴鹽的蛟是沈玉城叫人弄過來,給自己守墓的。”
“二位哥哥!我知道了!”吳八一突然嗷的一嗓子叫起來。
章歌奇瞪了他一眼,揉著耳朵抱怨,“你有病啊,老是一驚一乍的?”
吳八一把地圖拿過去看,並跟我們解釋道:“龍脈如果挖斷就破了風水、沒有效果了,但是還有一種辦法,就是龍脈上本身就存在天然洞穴!”
我拍拍他的後背,不住點頭,“沒錯,藏在鹽澤後麵的天然洞穴,這才是沈玉城墓的所在!”
沈玉城也真有能耐,竟然發現了這樣一處風水寶地!
這對我們而言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古墓位置刁鑽,就意味著它很可能從來沒被人找到過。
我們在下麵逗留的時間太久,既然得到了真正的答案,就趕緊上去吧!
替他倆處理了一下傷勢,我們循原路返回,經過墓道的時候,我叫應聲蟲在前探路,以防有什麽陷阱。
牆上的壁畫又變回原樣,之前那個會動的刺客豫讓還站在一棵樹後麵,等他的趙襄子。
我心情卻有幾分複雜,一來不知道灰大仙請叫我救什麽人,二來我們居然間接殺死了一個武家人……
回到耳室之後,我把口袋裏的龍丹掏出來,填進一個瓦罐,然後往裏麵灌了點沙,在上麵又壓了一塊碎瓦,這應該不會招來土裏的動物吞吃掉龍丹。
想想幾年或者幾十年後若是有考古隊進來,看見玄宮裏燒成灰的屍體,一包冥器,和陳江南的白骨,一定是會一頭霧水,變成一樁懸案。
灰大仙已經走了,沒人替我們擋沙子,不過上麵的沙子已經泄了一部分進入耳室,我們攀著繩子爬上去,倒也不至於被沙子給埋了。
然後章歌奇利用飛虎爪抓住嵌道,我們順著爬回去,往回爬的時候看見一地供品還在原位上擺著,不禁心中感慨這段經曆如同一場夢。
從嵌道回盜洞是最困難的一段,把我們困了足足兩個小時,最後章歌奇跳到中間被沙埋住的石槨上,我在這頭朝盜洞口射箭在平滑的洞壁表麵製造凹陷,讓他用飛虎爪掛住爬上去,然後在光溜的盜洞上打鉚釘拴繩子。
我和吳八一拽著繩子爬進盜洞,盜洞內部簡直是一段噩夢般的路程,實在太滑了,幾乎是垂直的,隻能不停用刀砍和打鉚釘的辦法製造攀附點。
我們爬一段就趕緊綁安全繩,防止前功盡棄,這期間失誤了數次,好在有安全繩係著,沒有滑回墓室,但還是很驚險。
最後可算是抓住了吳八一之前在上麵係好的繩索,我們一陣謝天謝地,我累得雙臂都在哆嗦,手掌又冷又麻。
爬出去後,外麵是一片漆黑,我們仨攤在地上呼呼喘氣,已經是筋疲力盡,哪還有心思生火,掏出睡袋就地睡覺。
陽光照在我的眼皮上,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山穀裏麵依舊是一片幽靜。
“可算是緩過勁來了。”吳八一慢慢爬起來,“我去把盜洞回填了!”
我環顧四周,看見不遠處有一大片草地禿了,裸露著泥土,好似被犁翻過一樣。
估計陳江南一夥人是後到的,但是他們有那種控製土砂的手段,所以比我們更快地進入了下麵的墓室。
陳江南能這麽精準地找到那座古墓,大概是事先調查過。
我讓渾身都是傷口的章歌奇再休息一會兒,自己和吳八一填好了土,用鏟子拍實,拿腳踩踩。
吳八一歎道:“想不到這兒就是陳江南的葬身之處了!我倒不是同情這混蛋,就是想感慨一句,章哥說捕蛟人最後變成怪物,我們摸金校尉的下場多半是死在古墓裏頭。”
我說:“陳江南已死,你算是宿怨已了,就別再拿摸金校尉自居了!再說,這‘摸金校尉’往根兒上倒,那也不算是個好詞。當初袁紹手下有個叫陳琳的文人,寫了篇文章數落曹操幹過的壞事,就包括曹操設置了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這兩個職位,其實壓根就是罵他的話。”
“嘿,這個陳琳我知道,當初跟袁紹,後來跟曹老板,得了善終。果然跟對了人很重要,小爺也算是棄暗投明,三生有幸遇上了小林哥。現在回憶起當初陳江南怎麽對待我的,真的是倒一晚上苦水也倒不盡呀!”吳八一望著遠方,雙眼放空,應該是在回憶往事。
“哈哈,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算是見識到小胖子的前老大是什麽爛人了。咱們林大夫的好,也是三天三夜說不完!”章歌奇笑嘻嘻地把幹糧扔給我倆,“咱都甭煽情了,吃點東西準備出發!”
趁著天大亮,我們吃完東西就立即趕路。
今天陽光明媚,雖然風依舊呼嘯,但走在陽光下麵卻感覺暖烘烘的。
不過背陰的地方,仍然是陰冷刺骨。有些樹下麵的積雪還未融化,我看見就用水壺裝一點稍微幹淨的雪,耗了幾天,我們飲水已經告罄。
一路無話,我們再次來到凍住的鹽澤邊上,我揉開望氣眼,能看見下麵有一團青色的氣息伏著不動,正是此前遇見過的那隻膽小的蛟。
但是移開視線,望向鹽澤後麵吳八一所指的龍脈,這山體裏麵究竟有沒有墓,我卻是看不清的。
“怎麽辦?咱們把這隻蛟殺了,再想法子遊進去?”吳八一問。
我不禁皺眉,“首先,這蛟膽子小,不願意出來;其次,這水太冷了,進去尚且難受,還要在冰水裏潛遊,找下麵的氣洞,難度實在太大,許多人死在冰湖裏不是凍死,而是腿抽筋沉下去的……對了,你們會遊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