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偶遇“妖人”
隔日一早,陽光把周圍照得亮堂堂的,今天的天氣還不錯,風也沒昨天那麽大。
道長已然穿戴整齊,在旁邊空地上慢悠悠地打拳,仔細一看,似乎是五禽戲。
章歌奇在雪地上睡了一宿,令我十分過意不去。
見他不在原地,我一愣,四處尋他,等看見的時候,我懷疑自己看錯了!
隻見青牛大仙臥在地上,章歌奇居然緊緊躺在它身後,彎曲的牛身像屏障一樣給章歌奇擋風擋雪。
我走過的腳步聲把章歌奇驚醒了,他抻著哈欠坐起來。
我笑笑,朝大仙拱手道:“青牛大仙果然是忠義仁厚!”
章歌奇也笑道:“哈哈,其實是我覥著臉湊過來睡的。謝謝大仙,這一覺睡得夠踏實!”
青牛大仙撩起眼皮,很淡漠地看看我們,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把小胖喊醒,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就準備上路了。
道長看看青牛大仙,很自然地問道:“林小友,這牛能騎嗎?”
我一皺眉:“不能騎,人家修為深厚,當坐騎是辱沒了它!”
“修為深厚?”道長聞言冷笑,“哼,那九尾妖狐九千年修為,貧道不也將其誅殺?”
吳八一陰陽怪氣地說:“可不是嘛。吹牛皮又不用上稅!”
我們踩著積雪行走,我讓應聲蟲出去探路,但它今天卻不聽使喚,藏在我懷裏不肯出來,估計是有點害怕身後那位正氣凜然的道長,和他背上的寶劍。
我問道長:“您這把劍,是由您意誌操縱的嗎?”
道長很是自得地搖頭晃腦地說:“這把紫清破虛劍,乃是貧道精心煉製的法寶!隨心驅使,無堅不摧!”
章歌奇“嘁”了一聲,拔出自己的斬龍刀,往他麵前一遞,“道長,你看看我這刀怎麽樣?”
人中鶴瞟了一眼,微微搖頭說:“倒是把快刀,不過也隻是凡品!比起我這把仙劍差著十萬八千裏!”
章歌奇不服氣了,“啥?我這把刀可是斬過不少蛟的!”
“這位小友,你也隻是斬過蛟而已,貧道連龍都殺過!”
“是嗎?那您倒是說說,這龍長啥樣啊?是木屬性的應龍,還是水屬性的蒼龍?龍吟排山倒海,您是怎麽抵擋的;龍騰能突破音障,您的劍是怎麽追上的?”章歌奇叉著雙臂,咄咄地追問道。
道長被問住了,一時語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他尷尬地岔開話題,幹咳了一聲說:“咳,別說是龍了,貧道行走江湖二十載,天上的地下的,什麽沒見過,無知小子休得班門弄斧!”
“那咱們比劃……”章歌奇挑釁道,我趕緊攔住他,“得,少說兩句吧,別沒打白骨觀呢,咱們自己先打起來了!”
“哼,淨吹牛皮!”章歌奇不屑地冷笑,不再理他。
我們正走著,突然前方的拐彎處很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挑著水桶的道士,他穿著破爛打滿補丁的道袍,居然還很靦腆地衝我們笑笑,當作打招呼。
人中鶴道長立刻高聲喝道:“妖人看劍!”
說著,他手上掐了個訣,寶劍在頭上舞出花來,嗖一下直奔對方而去。
章歌奇大概是為了出剛才的一口氣,冷不丁地把斬龍刀往地上一插,大喝道:“天下臣兵!”
斬龍刀有個霸氣的屬性,可以強迫周圍的其它兵器落地。
斬龍刀對寶劍,誰贏誰輸?我也不禁好奇。
結果,寶劍在半途中掉落下來,筆直地插在對麵那道士的兩腿之間!
挑水的道士嚇了一大跳,摔在地上,扁擔和水桶也打翻了。
人中鶴道長跑過去,趕緊去拔自己的劍,可費了半天勁兒,竟然拔不出來,他氣得喝道:“妖人,竟敢使妖法!”
章歌奇笑了:“嘿,道長,不是他幹的,是我這把‘平凡’的大刀的能力!”
說著,他把斬龍刀一拔,人中鶴手中的劍也立即從地裏拔出來了,他不由向後一跌,踉蹌了幾步。
“行了,別爭強好勝了。”我小聲道,然後上前看那挑水道士,“喂,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挑水?”
那道士看上去很年輕,也很瘦弱,他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說:“我……我是長生觀的道士……”
人中鶴道長一聽,胡子都在抖動,雷霆般怒斥道:“長生觀便是那白骨觀的正式名號,果然是妖人!看劍!”
說罷,他舉劍就砍,我遞個眼色給章歌奇,章歌奇又把斬龍刀往地上一插,“天下臣兵!”
人中鶴的劍立即重如泰山,咚一下掉在地上,把他的手指也壓住了。道長彎著腰半天拽不出來手,急得漲紅了臉,慌忙說:“章小友,莫……莫開這種玩笑,大敵當前,不可自亂陣腳!”
我拍拍人中鶴的肩膀:“道長,你別揮刀弄槍的,咱們先問清楚再說!”
“就是,人家手上也沒玉骨啊。”吳八一也說道。
挑水的小道士真是個老實人,聽到“玉骨”,緊張地說:“我師兄手上有,我還沒有領過……你們是什麽人?”
我蹲下身問他:“你別管我們是什麽人。你是哪裏人,幹什麽的,為什麽不學好跑到這白骨觀修煉?”
小道士聞言,慌忙跪下來磕頭,哭訴道:“幾位,我也不樂意呆在這破地方啊!我是X縣X村的人,腦袋裏麵長了個瘤子,沒錢做手術,後來碰見一個怪怪的道士,道士說跟他上山,他可以幫我治病!結果等我一來,他們就不讓我走了,每天讓我幹活,伺候他們,還逼我喝符水,隻要我擅自離觀一裏路,就會全身火燒似地疼痛,根本就逃不了!”
我悄悄揉開望氣眼,觀察他的心脈血氣,又問:“你不知道他們是壞人?”
小道士帶著哭腔說:“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隻知道他們對我們很凶,說是道士,可每天就是喝酒吃肉睡大覺,還不正經修煉!”
“那你見過玉植子嗎?”
“嗯?什麽玉植子?”他愣了,一臉懵筆地反問我。
“就是一尊青玉骨架。”
“啊,那個啊!我見過,每月初一,師兄們會領我去一條地道,但是走到頭就不讓我再往裏麵走了,他們會進到裏麵,拜那個骨頭架子!”
“你上山多久了?”
“半年。”
我收起望氣眼,剛才其實我在用望氣術測謊,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跳並無變化。
我站起身說:“這人隻是被白骨觀誆上山的,也沒有奉領玉骨,沒必要濫殺無辜。”
道長還在彎著腰拔劍,臉紅紅地說:“自古正邪不兩立,你休聽他一麵之辭!慢說是呆了四個月,就是呆了一天一夜,既入魔道,便是當誅之人!快讓我把劍舉起來,誅殺這妖人!”
吳八一勸道:“道長,您也是修行中人。人家隻是個普通人,你殺了他不是壞了修行嗎?”
道長急了,吹胡子瞪眼:“哼,魔道中人,一律以妖魔論處!若放了他,必回去通風報信,壞我大事!”
我說:“道長你不要這麽衝動,說好了是我雇您的,當然得聽聽雇主的意見吧,您忘了嗎?”
道長的氣勢弱了下來,“呃,是這麽說過,可……林小友,千萬不可放虎歸山哪。”
見人中鶴沒那麽咋咋呼呼了,這時章歌奇收了神通,寶劍不受製約了,立即飛起來,卻又直奔章歌奇而去。
章歌奇一擊擋開,寶劍在半空中轉了一圈,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又殺向章歌奇!
章歌奇隻能把刀再次一插,寶劍登時落地,他怒道:“臭老道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