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項目失敗（8）

  “凡凡，你從來都不是媽媽的負擔。”


  “媽媽我知道。”趙凡伸手抱了抱南笙：“可媽媽不是超人，媽媽也會累的。”


  “媽媽不累！”南笙蹲下來，看著兒子的眼睛：“偶爾是會有那麽一點，但媽媽可以的。”


  “媽媽也是女孩子，媽媽也需要有人關心有人疼。”趙凡摸了摸南笙的臉：“媽媽沒有遇見一個好老公，已經夠倒黴的了。作為兒子，不能再讓媽媽那麽累了。我先跟爸爸過去，如果爸爸對我不好，或者媽媽需要我回來幫你照顧弟弟，我立馬回來。”


  “凡凡——”南笙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趙陽看著眼前抱成一團兒的母子兩個，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就在南笙打算繼續勸一勸兒子的時候，小寶醒了。他自個兒從床上爬下來，用小手揉著眼睛，搖搖擺擺地走進了側臥。看見母親和哥哥都在地上蹲著，他支吾不清地喊了聲媽媽，就那麽趴在了南笙的背上。


  南笙趕緊抹了下眼淚，跟著扭頭對小寶道：“小寶睡醒了，想要媽媽抱抱是不是？”


  “哥哥。”小寶在南笙背上蹭了兩下。


  趙陽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麵對著母子三人的時候，他覺得他就像是憑空闖進別人家裏的陌生人。他先是輕輕咳了聲，跟著摸了摸鼻子，隨後走到南笙跟前，學著南笙的樣子蹲了下來，目光卻越過南笙落到了剛剛睡醒的小寶身上：“小寶，來，讓爸爸抱抱。”


  “媽媽！”小寶下意識地躲了下，趁著南笙回頭的功夫，直接紮進了她的懷裏，然後用手死死拽住她的衣裳。


  趙陽訕訕地將手收了回去。


  “南笙，你就讓趙凡跟我住一段時間吧。我也就這段時間空閑，等過了這段，你想讓他回來，我就再把他送回來。”


  “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對他，不會讓他吃苦，更不會讓他受氣。”


  “南笙，趙凡也是我兒子，我也為他付出了很多，我是他親爸，我不會把他怎麽樣的。你就當給我一次曆練的機會，你也讓我嚐試一下帶孩子的辛苦。你之前不總說我不理解你嘛，現在我主動理解了，你就放心大膽的把孩子交給我成不成。”


  “趙陽，我信不過你，我不可能拿凡凡當試驗品。”


  “你說話別那麽難聽行不行？我是他親爹，不是後爸，什麽試驗品不試驗品的。”


  “那好，你告訴我，你拿什麽養他。”南笙抱著小寶坐到了側臥的飄窗上：“你負債累累，沒有工作，但需要支付你在東區那邊的房租水電以及物業費。你別跟我說你跟她斷了，我不了解她，我還不了解你嘛，要不了十天半個月的，你倆就又能滾到一張床單上去。”


  “我跟她的事兒，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就睜眼看著行不行？你看我會不會跟她斷了。”


  “我不管你跟她的事兒，我就問你，你準備怎麽養兒子，在你負債，沒錢，還要哄小三的情況下，你怎麽養兒子，怎麽把兒子給養好了。”


  “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不打算再上班了。當然，像投資醫院這樣的事情我也不考慮了。就你說的，像這種大的投資沒人沒錢沒後續力量的支持是不行的。我打算把車賣了開個洗車行。”


  “開洗車行？趙陽，你是不是覺得開一個洗車行比經營一個醫院科室簡單。”


  “肯定比經營醫院科室簡單啊。”趙陽興奮起來，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探討創業方向的誌同道合的朋友：“我跟你仔細說說你就明白了。這經營醫院科室需要投錢，需要投很多的錢。除了投錢，你還得管人，還得拉人，還得投廣告。這是個無底洞啊。當然，這科室要是做好了，來錢也快，一個月賺個幾十萬，上百萬都是輕輕鬆鬆的。”


  “科室這個我嚐試過了，不是我能力不行，而是我沒有那些個後續的支持，光是資金這塊兒我都搞不定。開洗車行就簡單多了，找個合適的地理位置，租一間大小合適的鋪子，然後去二手市場買一點簡單的洗車設備。至於人員，前期就我一個，不需要額外增加投資。”


  趙陽說著，還把趙凡的作業本給拽了過來，拿起筆來在紙上刷刷寫著：“我給你說，這市場調研我都做好了。這洗一輛車怎麽也得二十幾塊，一天洗十輛就是二百多塊。我說的這個還是打折的，要是精洗或者是加一點汽車養護的話，價位更高。我粗略地算了下，這一個月怎麽也能掙個七八千，不說還債的話，顧住我跟兒子的生活是夠了。”


  “你這算的都是掙的錢，那掙不到的錢呢，你算了嗎？”


  “什麽叫掙不到的錢？”趙陽睜著眼睛問。


  “房租呢？你租鋪子不要錢嗎？”


  “要啊，我問過周邊商鋪的價格了，這前期可以付半年，後麵的一月一付就行。我剛不是說了，我準備把汽車給賣了。咱這車維護地還挺好的，賣個四五萬不成問題，這開店前期的費用基本能解決。”


  “就算房租跟水電能解決，人工呢？”


  “沒有人工啊，我就是人工啊。”趙陽拍著自己的胸脯。


  “你當你是十七八歲呢？”南笙看著他的大肚腩道：“洗車很累的，如果沒有人幫你分擔的話，你根本保證不了每天洗十輛。除此之外，你還要考慮前期的營銷。”


  “我知道，做活動唄，比如九塊九洗車這樣的。”


  “是，九塊九洗車，至少要搞一個月的活動。”南笙看著窗外：“你說你做了市場調研，那你知道這小區附近有多少洗車行嘛？我沒有車，我也不開車，但我知道光是咱們這個小區附近就有五家洗車行。這小區裏一共才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會在附近洗車的？在這些洗車的人裏頭，又有多少是衝著優惠才去洗車的？趙陽，你考慮過後續的客源問題嗎？”


  “你考慮那麽多幹嘛？”趙陽有些氣急的把紙筆扔到了一邊：“這做事兒要都像你似的，考慮東考慮西，畏首畏尾的，啥都做不成。”


  “凡事兒都要往最壞的方麵去想，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你都不考慮你創業之後可能會出現的問題，遇到問題的時候你怎麽解決，你拿什麽解決？”南笙覺得自己的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且這股疼痛顯然是被氣出來的：“趙陽，我不是為你！如果你不是我兩個兒子的親爹，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