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照片風波(8)
“你確定朱利利會走這條線?”唐豔搓著手看向高速路口的廣告牌:“萬一她沒有走這條線,咱們又該怎麽辦?依著我的意思,咱們就應該殺到她家小區門口,先來個守株待兔,再來個甕中捉鱉。”
“還不到甕中捉鱉的時候。”南笙靠坐在副駕駛上:“趙陽他爸去鬆縣了。”
“趙陽他爸?”唐豔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公公……他去鬆縣做什麽?勸他兒子跟小三分手回歸家庭?”
“不是。”南笙閉了眼:“我把朱利利的那些照片發給了他了。”
“我去,你可這是下了一劑猛藥啊。”唐豔誇張地搓著胳膊:“你公公啥反應?”
“不知道,我又沒見他,估摸著不太好接受吧。”
“是不太好接受,雖說咱們老家不算閉塞,可那些照片也太出格了些。我告訴你,老胡私藏照片那麽多年,都沒敢讓他媳婦兒看過一眼。要是被他媳婦兒看到了,活撕他的心都有。”
“這麽嚴重?”南笙睜開眼:“對於男人們來說,那些照片不算是很大的尺度吧。”
“南笙你變壞了,你不純潔了哦。”唐豔指著南笙,見南笙沒啥反應,便將手指放了下去:“是,沒錯,這男人誰還沒點兒私家珍藏,可珍藏島國的跟珍藏身邊的人意義大不相同。這島國的,你也就隻能眼饞眼饞,可身邊有個這樣的女人,那就等同於把足療店搬到了家門口,稍微抬抬腳就能去做個大保健,這誰家老婆願意自個兒男人跟這樣的女人扯上關係。”
唐豔眼珠子一轉,湊近南笙問了句:“你說你公公看到朱利利的那些照片後心裏會是啥感覺?這萬一你跟渣男離婚了,渣男又跟那個朱利利結婚了,這公公跟兒媳婦麵對麵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特別尷尬。”
“朱利利進不了趙家的門。”
“這麽篤定?”
“不是篤不篤定的問題,而是正常人家都容不下這樣亂來的兒媳婦。”南笙看了唐豔一眼:“就算趙陽他爹同意,他媽也不同意。”
“我明白了,是他媽讓他爹去鬆縣勸他的。”唐豔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臨時采訪一下,以你做了老趙家十年兒媳婦的經驗來看,你覺得他爹能不能勸住他?”
“勸?”南笙笑了:“你信不信,他爸在麵對他的時候連一句像樣的,責備他的話都不敢說。哪怕小三坐在他跟前,當著他的麵跟趙陽膩膩歪歪,他都不見得敢斥責一聲。”
“那他去鬆縣做什麽?白跑腿啊。”
“他去鬆縣隻是為了給他老伴兒一個交代。”南笙調整了下姿勢,重新合上眼:“但也不是全無用處。”
“有什麽用處?”唐豔扯出一張紙來隨意撕著:“遇見這麽個公公,也難怪兒子會在外頭胡作非為了,一點兒當家主的模樣都沒有。這要是換了我老公,你信不信我公公能拿著扁擔追他十條街,非得把他腿打斷了不行。”
“他本來就不管什麽事兒。”南笙歎了口氣:“趙陽奶奶很強勢,在家裏是個說一不二的角色。我那婆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一山二虎的,他哪個都拿捏不住,幹脆逃了出去。”
“逃?”唐豔睜大了眼睛:“這他能逃到哪兒去。”
“初戀情人。”
“初……初戀情人?我的那個天呐,我該說他們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還是說子承父業?你這公公,一聽就是個有故事的人。”唐豔又湊近了些:“要不,你給我講講你公公跟他初戀情人的故事。”
“也沒啥故事。”
“這還叫沒啥故事啊!”
“老趙年輕時候有個相好,跟她是一個村兒的,可老太太相不中,覺得那姑娘家裏窮,人也長得不精神,嫌人家又黑又瘦的不好生養,愣是把人家給拆散了。”
“嘖嘖。”唐豔輕輕嘖了兩聲:“那後來呢?”
“老太太相中了我婆婆,就逼著老趙娶了我婆婆進門。結果我這婆婆外強中幹,進門沒多久就得了肺結核,花了老趙家裏不少錢,可把老太太給後悔壞了。可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是沒啥用了,那個年代離婚的少。”
“就算離婚也沒用了,因為老趙的初戀在老趙跟我婆婆結婚後不久也嫁了人,且嫁得還不錯,直接從農村進了城,成了某個廠長家的兒媳婦。那廠子是做家具的,老趙呢,又正好會些油漆的手藝,一來二去的就進了人家廠子,且在初戀的丈夫因病去世後,一直明裏暗裏的照顧人家母子,反倒是對自己的妻兒不管不顧。”
“你這公公也是個人才!”
“的確是個人才,要不是我跟趙陽結婚,要不是趙陽趁著我們結婚那晚鬧了一場,這老趙估摸著現在都還給他初戀打工呢。”南笙歎了口氣:“也因為他的這些過往,在麵對自個兒兒子的時候那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就他們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不會是進門之後才知道的吧?”
“廢話,我要是進門前就知道……”南笙起身,目光與唐豔一錯而開:“我若是知道,至少會聽著我爸媽的勸,好好掂量掂量。”
“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這小門小戶的也能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唐豔拍著南笙的肩安慰道:“怪我嘴欠,好端端的非要問你家公公的事兒。還是說說那個朱利利吧,你剛剛說你公公去鬆縣也不是全無用處,用處在哪兒?該不會——”
“該不會什麽?趕緊停止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想。”南笙捏住唐豔的鼻子:“我跟你說的可不是那個意思。”
“可不是那個意思又是什麽意思?”唐豔摸著自己的鼻子:“我怎麽覺得是你多想,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呢?”
說罷就去偷襲南笙的咯吱窩,兩個三十好幾的女人就這麽在車上打鬧成了一團,等到唐豔連連求饒時,南笙這才鬆開手,取下綁在腦後的皮筋兒,用手梳理著被蹭亂的頭發:“怕了吧,讓你再咯吱我。”
“怕了怕了。”唐豔抓了抓自個兒的頭發,問:“心情有沒有好一些?”
“嗯!”南笙內心一陣感動,知道唐豔是故意用這些小孩兒的玩鬧幫她梳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