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公主病

  嚴陳安:“我隻知道當年外公死瞞了半年多,就是怕別人知道舅舅去世後對陳家不利,是後來收養了方絮之後才被媒體曝出來。”


  林懺抿唇。


  “具體的事情等見了麵再說,我馬上登機了,完了之後還要去D國拜訪一下我老師的導師。”


  “這麽忙?”林懺多餘的問了一句。


  那邊傳來一陣無奈的笑聲,沉默了很久才說:“是啊,得讓自己忙起來,才不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說了,先掛了。”


  待那邊掛掉電話後,林懺愣了兩秒,才開始思索剛才嚴陳安的那些話,主要是一點,陳晝人品是公認的好,脾氣也不容易得罪別人,陳家那麽大的家業,也不至於去分別人的羹。


  他坐在吊椅上想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一點思緒,除了找到當年的肖波,好像也沒什麽辦法。更何況還不知道肖波這人是生是死。


  距離這次計劃越近,他就越沒底氣,到現在居然有點兒害怕,怕自己失誤,然後從此見不到陳怡憐,也見不到林瀟。


  他無法想象之後的陳怡憐會是什麽樣子,會哭會鬧,但就是沒人縱著她,沒有他的保護,別人會欺負她,他也無法想象才剛剛走上正軌的林瀟會是什麽樣子,大抵會瘋。


  “為自己在乎的人做任何事情,就算是真的變得世故我也不在乎,那些傷害你媽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阿九,你做你自己,別髒了你的手,剩下的由我來做。”


  “從來沒有迷失自己的這種說法,而是你變強威脅到其他人,他們才這樣說的。”


  他親眼見到過徐簷南把曾經在周家做事而傷害過林瀟的那些人一個個送進監獄,有罪名就按照罪名處理,沒有罪名的都給強加上去,徐簷南在愛林瀟上從來沒有三觀,他的三觀取決於林瀟是否受傷害,他不止一次對林懺說過,他會用盡一輩子的精力讓周遇行付出代價,讓他身敗名裂,讓周家毀在他手裏,這是對周遇行最好的懲罰。


  這一點是徐簷南教給他的,他有良知,也知道什麽是對與錯,他下手會狠,但不會觸及到自己的底線。


  他想的很深,差點兒陷進去了,隻不過被一通電話適時的拉了回來。


  看到上麵的備注時,他按下了接聽鍵。


  “媽。”


  林瀟寒暄了兩句:“那邊冷不冷?吃飯了沒?”


  現在是下午四點鍾,兩點半才吃的午飯。


  他隨口答了兩句。


  “憐憐什麽時候去學校啊,我和你徐叔叔打算初八回來,到時候一塊兒過個元宵節。”


  林懺皺起眉頭,這個問題還真的為難他了,過完元宵節再進行這個計劃他也不是沒想過,但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了,而且陳怡憐正月二十二就開學了,中間時限隔得短,萬一受傷了被陳怡憐發現就更不好了。


  “還在嗎,阿懺?這孩子怎麽又不搭腔了。”


  林懺說:“她正月二十二開學。”


  林瀟:“那還早,行的行的,就打電話來問問,你們現在在哪兒呢?”


  “邊城。”


  林瀟:“噢噢,那邊桃花快開了吧,等過幾天我和你徐叔叔也去看看。”


  林懺嗯了下。


  “憐憐呢?剛打她的電話沒人接。”


  “剛睡下。”


  “行吧,就打電話過來問問。”林瀟又說,“我們上午去了凰羽寺,你奶奶給你倆求了護身符,等回來給你們,保佑你們平安的。”


  “好。”


  “那先不打擾你們了,下午你奶奶她還約了其他太太打麻將,硬拉著我去,掛了啊。”


  聽到她最後這句話,他才莫名的放下心來,林瀟已經融入到了徐家,老太太老爺子對她很好。


  他弓著身子,從衣服口袋裏掏出煙和打火機,兩指夾著煙,嗒一下給點燃了。


  ——“你說,外麵是看不見裏麵的?”


  他看向電梯外麵的岑安夜景,輕輕嗯了聲,按了旁邊的按鈕。


  林瀟開的酒吧就如同名字一般兩極分開來,底下一層頂樓一層,底下象征地獄,頂樓象征天堂,所以徐簷南才在這棟樓外麵修了一層私人電梯,方便林瀟上下樓。


  陳怡憐踮起腳尖湊上去,溫軟的薄唇蹭上他的下巴,接著再往上碰了碰他的嘴唇。


  “陳怡憐。”他推開陳怡憐後退一步,抿著嘴唇動了動喉結才看向她,“不許親我。”


  他帶著疏離感,話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他連名帶姓的喊她,也隻能連名帶姓的喊。


  陳怡憐上前一步,將他抵在玻璃上,指尖勾上他胸前掛著的校牌繩:“為什麽不可以?”


  林懺抬了一下手臂,不料被眼疾手快的她一並摁在玻璃上,拉著他校牌繩的手往上掐住他的下巴:“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張臉很帶感,越看越想欺負你,你越慘越好看。”


  她笑得很妖媚,像是雨天的薔薇一般。


  陳怡憐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鈕,電梯停在了中央,一眼就能看見小半個岑安的麵貌。


  “別輕舉妄動啊。”陳怡憐笑著警告道,“不然就不隻是親親你的臉那麽簡單了,這是我陳家的地盤。”


  想到這裏,林懺不禁笑了笑,煙霧嫋嫋給他的麵龐染上了一層朦朧感,他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麽會站在電梯裏任由陳怡憐親,他明明可以反抗,也從來不懼怕什麽權勢。


  陳怡憐的心並不壞,隻是單純的想玩玩兒,單純的想跟著他回家吃飯,單純的想和他說說話,單純的想親親他的臉。


  他並不是,他不是什麽禁欲美少年,也不是什麽三好學生,他是一個男人。陳怡憐長得過分張揚,還喜歡撩火,他自以為自己的自製力不錯,可陳怡憐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


  他躲著她,她就上門守株待兔,他拒絕她,她就不厭其煩的出現在他身邊,他縱著她,從青春裏剛見麵開始。


  剛開始他覺得陳怡憐是有公主病,會看不上酒吧裏那些雜牌子的樂器,會嫌棄街邊的小吃難吃,會吐槽便宜的奶茶難喝,熱了冷了會抱怨,她本來就是公主。他是會縱著陳怡憐的小脾氣,但是涉及到原則問題,他會一點點的幫她扳正。


  他剛拿起煙往嘴邊放時,陳怡憐就坐到他腿上,兩指夾過他手裏的煙,靜靜的觀摩了半晌,隨後往自己唇邊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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