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風揚了揚眉毛笑道:“哦?如此說來,本王應該讓人備些酒菜,請大祭司共飲一杯才是。”
杜恒永搖手說道:“那倒不必,老夫有些話,想私下裏對王爺說。”
“請講。”宇文風麵色愉悅,完全看不出一點不爽的樣子。
杜恒永壓低聲音說:“王爺,宇文佟的皇位,來路不正,如果王爺想要,老夫可以輕輕鬆鬆地讓他萬劫不複!”
宇文風皺了皺眉:“大祭司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父皇已經傳位於他,這是謀逆。”
杜恒永正色道:“那份聖旨是假的,是宇文佟找人模仿皇上的筆跡寫的,上麵的玉璽是鄧大海偷出來的,皇上是鄧大海毒死的,皇後是他掐死的,雖然兩人現在都已經下葬,但我在那屍體上放了安定蠱,所以可以長年不腐,隻要開棺,便可知道他們真正的死因。”
宇文風眯起眼:“大祭司這話,本王聽不太懂,大祭司千辛萬苦扶宇文佟上位,就是為了今日在本王麵前拆穿他嗎?”
杜恒永向宇文風凝視半晌說道:“王爺有所不知,老夫這麽做,都是為了王爺著想。”
“哦?願聞其詳!”
杜恒永壓低聲音說道:“其實老夫打聽到一個消息,皇上有意將皇位傳給六皇子,這人不必老夫說,想必王爺也知道是誰。皇上對賢妃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他一度以為六皇子不是他的親骨肉,但見過六皇子的人,想必都不會懷疑,他必定是宇文家的血脈。”
宇文風定定地看著杜恒永,等他說下去。
杜恒永繼續說道:“宇文敦明麵上把你派去雪國,事實上就是要給六皇子掃除障礙,其實死亡沙漠裏有鹿豺的事,皇上早就知道,卻沒有告訴你,他壓根就不想讓你從雪國回來!當時朝中已有一幫勢力在支持六皇子,宇文佟急了,想來收買我,老夫便順水推舟,給了他這個機會,畢竟宇文佟和六皇子比起來,要好對付得多,讓他玩點陰險,施點小聰明可以,真正遇到大事,宇文佟就隻是草包一個。”
宇文風看著杜恒永淡笑道:“本王憑什麽相信你?”
杜恒永回視著他說:“如果我真的想扶宇文佟上位,何必讓他偽造假聖旨,讓人殺了皇上和皇後,老夫可以用奪魂蠱讓他們自己去做這些事,完全不露痕跡,不是嗎?”
宇文風攤了攤手:“這個難說,如果完全沒有痕跡可尋,你也就抓不住宇文佟的把柄了,你又如何挾天子令諸侯呢?若是真如你所言,為何到現在才告訴本王?”
杜恒永的臉色微微沉下兩分,低聲說:“王爺,老夫是很有誠意的,我起先確實是故意不說,因為我在等王爺來找我,老夫做了這些事,也不想白做,我隻是想和你換一個條件,你答應封紫煙為皇後,老夫就會全力助你。沒想到王爺如此不念情,讓紫煙傷透了心,老夫也是猶豫許久,才來找你的。天下父親,哪個不疼愛自己的女兒,如果你現在答應立紫煙為後,老夫可以既往不咎。”
宇文風側頭看著杜恒永說:“紫煙的事,是小事,皇後之位,不過是個虛名罷了,給與不給,都沒什麽要緊!如果大祭司也能給我一個許諾,本王可以考慮相信你的誠意。”
“王爺要什麽?”杜恒永佯裝淡定地看著宇文風。
“幻影,把幻影交給本王,本王就相信你的誠意。”
杜恒永側目凝思,過了半晌笑問:“王爺如何肯定幻影在我這裏?”
宇文風笑而不語。
“好!”杜恒永也跟著哈哈一笑:“這個禮,老夫就送給王爺了,明日老夫把那廝送到府上。”
“不。”宇文風搖頭說道:“你把他交給傅宏雲吧,不必送到王府。”
雲汐在屋外握緊拳頭,宇文風真真假假,到底有沒有準備和杜恒永合作?
送走杜永恒,宇文風回到屋外,已經不見了雲汐的身影,他略一皺眉,立刻回頭,果然,在讀心齋的回廊上見到了雲汐的影子,她斜倚著一根柱子,若有所思。
“小東西才聰明沒幾日,又糊塗了是不是?”宇文風從背後將她擁進懷裏:“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雲汐回過身,認真地看著宇文風:“為什麽要把幻影送到傅宏雲那裏去?歡姐姐多難過你也看到了。”
宇文風歎了口氣:“雲汐,幻影現在正在氣頭上,素顏歡現在和他見麵,情況隻會越來越糟,而且如果素顏歡要把幻影救走,你覺得有沒有人能攔得住她?幻影一旦失控,會是個大患。”
雲汐咬著嘴唇說:“所以你要瞞著歡姐姐,要瞞多久?”
宇文風保證地說:“等除掉宇文佟和杜恒永,我就放了幻影。”
“哼!”雲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風和杜恒永談完條件,現在就說要除掉他,過河拆橋的速度真夠快的!皇後之位是小事,你到底有沒有準備給杜紫煙?”
宇文風靜靜地看著雲汐,眼底露出了一絲邪笑:“我和他說皇後之位給與不給,都沒什麽要緊,又沒有答應要給杜紫煙。”
雲汐別過頭:“你愛給不給!”
宇文風從懷裏拿出一張信封,在雲汐麵前晃了晃:“這裏麵白紙黑字寫著,步雲汐才是我宇文風唯一的皇後,你的兒子會是我齊國的太子,這賣身契可是你自己簽的,我好不容易騙得你畫押,怎麽會輕易讓你反悔呢?”
雲汐的眉頭擰成了鐵疙瘩,宇文風手上拿著的,赫然是她在雪國簽下的婚書,暈死,她就知道那婚書裏不止是嫁娶那麽簡單,果然有暗坑!
宇文風將婚書收進懷裏,箍住雲汐試圖逃離的身子說道:“你聽好,我要把幻影關起來,直到除了杜恒永為止,你不要跟我搗亂,這兩個人如果湊到一起,會很難對付,我不希望最後不得不殺掉幻影,你明白嗎?”
雲汐掙紮的身子僵在空中,過了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安靜地問:“你相不相信杜恒永說的話,皇上要傳位給玄淩?”
宇文風微微一笑:“你說我會不會相信?”
雲汐露出溫柔的笑,他相信玄淩就好。
宇文風很和時宜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輾轉的纏綿,過了半晌,才笑著說:“這次我不會再和杜恒永合作,我寧可去找古枝柏,也絕不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雲汐的心無端地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