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使我變得暴躁,我的心思全部都落在了門內的世界,壓根沒有關注身旁的少女。就在大門闖開的那刹那,一股奇異的香味鑽進了我的鼻孔。腦袋變得昏昏沉沉的,眼皮很重,仿佛有千斤。
我倒在了地上,朝房裏看了最後一眼,那裏站著一位血淋淋的肉人,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眼睛紅通通的,十分嚇人。
強大的藥力襲來,我再也抵抗不住,漸漸陷入了昏迷狀態。
靠,這究竟是什麽鳥地方,早知道就多喊幾個人過來了……
少女見我沒有動靜,便招呼肉人把我抗了進去。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不見了,全身光溜溜的坐在一個大缸裏。
缸裏的水很冷,我是被凍醒的。
糟糕,我口袋裏還有達叔給的錢呢,可不能便宜了這家足療店。我穩住忐忑的心情,手抓著水缸邊緣,想要站起來。
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壓在了我的手上,我對上了一雙紅眼睛。他血淋淋的肉身嚇了我一跳,我跌坐在水缸裏,濺起一陣水花。
“你他媽什麽玩意兒?”我驚恐的護住胸口。
這間屋子很昏暗,裏麵幾乎沒有什麽裝飾。除卻裝著我的水缸,牆角還有一個木架子,上麵掛著白花花的人皮。
血人張了張嘴巴,腥臭的味道從裏麵冒了出來,發出嘶啞難聽的吼叫聲。他似乎不想讓我從缸裏出來,我瞄了眼,看見地上散落著自己的衣服。
不管如何,我必須把衣服穿上。屋裏有人進來了,風吹的人皮嘩嘩作響。我隻覺得頭皮發麻,看著進來的人,認出她就是足療店裏的傀儡操控師。
難道我現在就處於足療店裏麵的房間?
“這麽快就醒了?可惜了,我怕你一會兒要疼死了。”少女手中拿著一把銀刀,她摸著架子上的人皮,讓人毛骨悚然。
畢竟來人是個少女,我還是很有羞恥心的。
“你脫我衣服做什麽?色-情狂啊?”我瞪著少女和血人,深怕他們突然攻擊,畢竟我現在赤手空拳,手裏什麽法器都沒有。
少女的銀刀輕輕的在人皮上劃來劃去,惡劣的笑著,說道:“不脫衣服,怎麽脫你的人皮啊?像你這種特殊身份的人,人皮用起來特別有價值。你瞧瞧,旁邊的血人已經迫不及待穿新衣服了。”
我去,他們真的好惡心,竟然想要剝人皮。原來架子上的皮不是別的,竟然是人皮!
我看著少女慢慢的朝我走來,她得意的搖晃著手中的銀刀。我知道她沒有開玩笑,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血人抓緊了我的手,將我從水缸裏拽了出來。我光溜溜的摔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
“喂喂喂,你們不要過來!”我捂著下半身,艱難的踹著血人。那玩意兒抓著我的一隻腳,想把我往前拉。
我的目光無意間瞄到掛著房頂上的鉤子,上麵還有斑斑血跡。我似乎猜到他們的目的,這是要把我吊起來剝皮的節奏啊!我他媽還是在人間嗎?怎麽會有人如此惡心?
事不宜遲,我也顧不上男人的麵子了,趁機撈過自己的衣服。小桃木劍從中掉了出來,我趕緊接住。血人已經將我提了起來,我往上一瞥,就看見我的腳快要碰到鉤子上了,想想就很疼。
“去死吧!”我趁機舉起桃木劍刺中了血人的肚子。
他鬆開了我,我邊跑邊穿衣服。少女眯起眼睛,堵在了門口。她手中的銀刀隻對著我,怒氣衝衝的說道:“今天你是逃不掉的。”
我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到他們的,心中惱怒。
“你們究竟害過多少人?等我的同事趕到,你們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勸你們趁早收手,不要得到殺害公務人員的罪名。”
背後,血人再次向我襲來。
少女不為所動,她的手上沒有銀線,這就說明血人是不可控製的。
“現在收手,等著你喊人過來端了我們的老巢嗎?你以為就你有智商,別人都是傻子嗎?”少女將銀刀拋到了血人的手上,血人凶狠的盯著我,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
他們是下了殺心了!
我一邊躲,一邊伸手摸向口袋,勉強掏出一張符籙。可是,我的錢包卻不見了。
靠,不光殺人,還有搶劫,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怒氣衝衝的和血人幹了起來,他身上有傷,十分懼怕我的桃木劍。就在我側身避開血人,準備將符籙貼在他的身上,使用道家真火的時候,少女吹起了口哨。
血人聽命於這聲口哨,迅速的往上一躍,躲過了我的符籙。他惡心的大手直直的朝我頭頂拍來,我匆忙用桃木劍去抵擋。
口哨還在繼續,血人卻故意避開了我。
我看出來了,血人很忌憚我手裏的桃木劍。他模糊的麵目皺了起來,似乎十分痛苦。少女有些著急,口哨吹的很急。
血人在抵抗口哨的魔力,行動變得遲緩。他身上的青筋爆出,眼珠慢慢的恢複成了黑色。
少女大驚,從血人的手中搶走了銀刀,準備刺進他的後背。血人僵硬的轉過身,硬生生挨住了少女這一刀。他將刀拔了出來,血噴到了少女的臉上。
自此,他倆纏鬥在了一起。
真是天助我也!
我穿上自己的鞋子,迅速的往門口跑去。少女著急的就要過來攔住我,不料手卻被血人刺傷了。她惱羞成怒,顧不上我,又接著和血人戰鬥在了一起。
我打開門,回到了那間足浴店。三個傀儡姑娘正端坐在床-上,麵無表情。現在看來,這店裏處處透著古怪,我一個人闖進來,確實有些莽撞了。
我拉開門簾,外麵已經是下午了。我想起自己兜裏一分錢都沒有了,於是趕緊跑到櫃台,把裏麵僅有的幾張百元大鈔塞進了兜裏麵,這才瀟灑的走出了門。
街邊的路人看向我,紛紛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我慶幸自己成功躲過一劫,回頭一看,發現少女已經出來了。她一邊擦著臉上的血,一邊盯著我看。那眼神凶狠至極,如果不是白天,恐怕她早就衝出來置我於死地了。
“小夥子,你……”一位路過的大嬸將我拉到旁邊,上下打量著我。
我覺得莫名其妙,厭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小爺我雖然剛從足療店出來,但也不至於饑渴的看上街邊的大嬸吧。
大嬸知道我誤會她了,立馬變了臉色,生氣的說道:“你這小夥子都在想什麽呢?我是有事情問你!”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說謊,反正周圍人來人往的,對方應該不會訛我的錢。
“好吧,你問吧。”我靠在街邊的大樹上,懶洋洋的想著待會兒去吃什麽。
大媽湊的很近,嗅著我身上的味道。她的臉上滿是疑惑,接著問道:“小夥子,你進去足療店以後沒發生什麽嗎?”
我不明所以,差點懷疑自己身上發臭了。但見大媽神情嚴肅,我懷疑她是知道內情的。
“我不想說。”
畢竟事情太過詭異,一般人恐怕是接受不了的。萬一說出去,人家或許還會拿我當神經病呢!
大媽的眼裏充滿了希望,她又湊上來,緊緊的拉著我的手,淒慘的說道:“小夥子,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家那個不爭氣的老頭子進去過一次,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我懷疑他神經出了問題,可是去醫院查,又沒毛病。想來想去,就是這家足療店有問題。”
大媽的話令我心驚,我想起了裏麵掛著的人皮和血人。心狠手辣的少女說過,他要剝了我的皮,給肉人穿。恐怕這位大媽的老公已經死了吧,家裏那位隻不過是披著人皮的傀儡。
“這……”我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麽說。
“小夥子,我求求你告訴我吧!我問過很多人了,幾乎進去的男人出來之後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大媽一臉緊張,等待我接下來的話。
不過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也許比起擁有傀儡般的丈夫,大媽更希望的是一種解脫呢?
“阿姨,你丈夫很有可能已經死了。”我剛說出這句話,大媽的身體便抖了抖。
眼見著大媽就像飄零的落葉,淒慘的要暈倒。我趕緊扶住了她,內心有點愧疚。
“小夥子,你為什麽這麽說?我家老頭明明還活著呢,他不可能死了!”大媽搖著腦袋,支支吾吾的說道:“或許,隻是精神出現了問題吧……”
算了,幫人幫到底,反正我現在也不知道殺和尚的行蹤,並沒有什麽事情要做。不如去看看大媽的丈夫,興許能夠搞清楚足療店的秘密。
“你不信的話,我可以陪你回家一趟。我是道士,如果真有邪穢的話,我可以幫你。”
話剛說出口,我就有點後悔了。萬一這是個圈套怎麽辦,不過大媽看上去並沒有異常,那悲傷的樣子也不像作假。
“原來你是道士,我看你就不像會去足療店的人。既然你都調查過了,應該對裏麵的情況有所了解。你願意幫我,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了,小夥子。”大媽很激動,拉著我的手就往馬路對麵的小區走。
我估計大媽家也不遠,索性跟著她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