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律師
仙劍殺青，劇組也臨時解散。
不過道具、服裝等這些下遊供應商的老板們，在慶功宴之後，非常之厚臉皮地跟著鄔陽回到了陽陽娛樂。
雖然在公司沒有宿舍，但附近的賓館便宜啊，幾個人租個長期，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然後每天準時去陽陽娛樂報道，甚至比公司的員工還要勤快，連周末都不帶休息的。
公司裏有什麽雜事，比如謝老他們這些人需要臨時接送之類，幾個老板也都爭搶著包圓了。
有句話說得很好，當一個人對你分外熱情的時候，他肯定是看中了你的錢。
不過這些老板們性質稍微有點不同，他們確實是想賺錢，不過活也做得挺好，之所以這麽殷勤，純粹是因為今天行情斷崖式下跌。
鄔陽這個人也挺夠意思的，反正給誰做都是做，遠親不如近鄰，下一部戲也打算交給他們了。
但現在他手頭資金不充足，所以需要幾個老板先墊資。
對於這個問題，幾位老板自然沒話說，他們相信鄔陽的人品。
而且他們驚奇地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商機。
現在陽陽娛樂裏住著幾十個俊男美女，每天都在上課訓練，聽說是為了今後翻拍紅樓。
這可是紅樓啊！
按照鄔陽這種較真的程度, 那得需要多少道具, 需要多少服裝？
而且每天跟著謝老這些老一輩學者派，也能學到非常多的東西, 這些都是隱形的財富！
所以先墊資什麽的，根本就沒問題，幾個人瞬間就爽快答應了下來。
花了幾天時間，鄔陽把仙劍剪輯完畢, 交代了需要做後期和特效的地方, 然後就放手給了蘇良。
蘇良最近是真的很閑。
因為要給鳳凰神奇、米琦和田琳“讓道”，鄔陽已經連續三個月沒發新歌。
現在他的電腦裏，還有二十多首庫存，他每天都眼巴巴地看著發不出去, 都快得抑鬱症了。
所以鄔陽給他點事情做, 也算能稍微安撫一下他快要受傷的心靈。
“下個月就可以發了，”鄔陽安慰道，“再說我都不急, 你急什麽？反正榜上咱們都霸著呢。”
蘇良：……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安排好仙劍的事，鄔陽又關心了一下電影的後期製作和審核。
西虹市首富的後期稍微麻煩一點，畢竟還是有點五毛特效，而且因為涉及到了“暴富”題材，所以審核起來速度也稍微緩慢了點。
不過好消息是，大體上是沒問題，隻是幾個小細節上麵還在斟酌。
徐珍妮估計, 最遲月底就能完全過審。
至於院線方麵, 有了上次《瘋狂的石頭》這匹票房和口碑的黑馬，幾大院線對鄔陽出品已經大有改觀。
雖然不至於倒履相迎, 但安排上線還是比較輕鬆, 也不需要徐珍妮把自己往死了喝酒，裝孫子求人了。
“陽哥, 外麵有人找, ”
張麟現在已經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鋥亮的皮鞋, 紮上了領帶, 頭發也搭理得異常精神。
但他的臉上，卻掛著極不情願。
比起這種每天都呆在公司的無聊工作, 他寧可騎著單車送鄔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他也知道這是逼不得已，所以隻能咬牙堅持了。
“誰？”
“是孔琳。”
孔琳嗎？
鄔陽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她的容貌, 這位喜歡了自己堂哥超過十年的女生，終於還是來他這裏報道了。
鄔陽以為上次她也就是說說而已。
不過也好，公司能夠有一個一級大律師，還是挺好的。畢竟娛樂圈裏是非多，各種陷阱套路更是多不勝數，有個大律師幫忙掌掌眼，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讓她去我辦公室吧。”
鄔陽回到辦公室，孔琳很快在一名保安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今天的孔琳穿著職業裝，戴著黑邊框的眼鏡, 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讓她看起來理性、高冷、生人勿進。
與之前那種柔弱無助的樣子相比, 簡直是判若兩人。
“鄔總。”
“不需要這麽客氣，請坐。”
經過短暫的溝通，孔琳說明了自己的要求。
待遇方麵倒沒有要求太多, 隻要能保持行業平均水平就行，但她有一個很奇怪的要求，就是她主要是為鄔陽服務, 其次再為公司服務。
換句話說，她更想擔任的是鄔陽的私人顧問，公司的那些事，她隻是順帶幫忙。
鄔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提出這種要求，但既然自己之前就答應過幫忙，現在也不好反悔。再說幫自己和幫公司，實際上也差不多。
“正好，我今天要去胡南衛視談個合作，你就跟我一起，幫忙看看合約。”
“好。”
鄔陽讓袁翰買好機票，下午就和徐珍妮和孔琳, 來到了胡南衛視的總部。
來接見他們的自然是劉台，同時還有劉台安排的策劃、導演等幾個重要職務的工作人員，見麵是在一間小會議室。
經過一陣寒暄, 劉台直言這檔綜藝沒有問題，而且攝製組，以及第一季需要的房屋都準備好了, 現在正派人打理，三天後就可以開機。
“真是太感謝您了，”徐珍妮知道這檔綜藝能夠這麽順利，劉台肯定出了不少力，所以感謝起來十分賣力，“我們這就簽協議？”
“等一下。”
就在雙方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時，孔琳突然說話了。
“我還需要點時間，仔細看一看合作協議。”
徐珍妮稍微有點尷尬，畢竟之前協議是她牽頭定的，也經過了公司法務部的審核，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現在孔琳突然來這麽一出，讓大家臉上都有點不好看。
不過劉台好像習慣了這種事，並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反正晚飯時間還早。”
孔琳拿過厚厚的協議，一字一句地仔細查看，並且不停地做著筆記。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將協議審核完成。
“怎麽樣？”徐珍妮有點擔心的問，她生怕孔琳突然提出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導致無法簽約，“應該沒問題吧？”
“大問題沒有，但小問題一大堆。”孔琳淡淡回道，“我現在來詳細說明，第一點，關於鄔陽、林可薇、目山河三人，在拍攝期間所產生的一切費用。”
“這個怎麽了？”徐珍妮問，“不是說好都由節目組負擔嗎？”
“確實，但‘一切費用’這個說法，太過模糊，”孔琳道，“比如我方人員突然生病，或者家裏有急事需要離開，這些產生的費用，又是否包含在‘一切費用’裏？”
徐珍妮和劉台都是微微一愣。
說真的，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會在意這個。
即便是藝人生病了，治療費用都默認是藝人自己承擔，但如果非要按照合同較真的話，又確實需要劇組來給。
“改改，改改。”劉台笑道，“其他的呢？”
“第二……”
“後麵的就先不說了吧，”鄔陽知道這一說下去，沒有兩三個小時肯定說不完，“這樣吧劉台，你讓你們法務部來個人，跟孔琳當麵溝通一下，我們隻需要看結果就行了。”
“這樣也好，”劉台當然不想幹坐在這裏，聽這些枯燥的合同條款，“我馬上讓法務部來個人，至於我們幾個，要不先去樓下喝杯茶，你也跟朱導提前溝通一下。”
“好。”
劉台所謂的樓下，自然不是電視台，而是電視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劉台臨時有事，所以安排了朱導陪同鄔陽和徐珍妮。
在去咖啡廳的路上，徐珍妮小聲對鄔陽說道：“這位大律師，做事有點不分場合啊。”
鄔陽苦笑，他當然知道孔琳今天的表現，確實有點容易讓人不舒服。
但怎麽說呢，律師這個行業，需要的就是這種較真的精神。而且這次也確實太緊迫，沒有給孔琳任何提前準備的時間，所以才會出現剛才那一幕。
再說了，孔琳提出的第一點，說起來還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上，甚至還有些偏袒電視台，所以劉台也並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意思。
“以後應該不會有這種事了。”
“但願吧。”徐珍妮道。
但在徐珍妮的心裏，卻隱隱有一種淡淡的不安。
這種不安不是源自於孔琳會怎麽審核公司的各種合約，而且她也知道，有一位負責人的大律師幫忙，確實能為公司避免很多麻煩和損失。她隻是有一種感覺，如果在她和鄔陽之間加上這麽一個冷冰冰的、理性得可怕的人，會讓鄔陽和她、鄔陽和其他人之間，產生一種冰冷的隔閡。
這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詳盡描述的純粹感覺，就像一幫共同創業的兄弟，後來成功了、正規化了，反而沒有了當初的親密無間。
她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但這份擔心，卻是非常真實。
“鄔陽，”徐珍妮忍不住問道，“你說，我們之間到了最後，會不會變成跟別的公司一樣的模式？”
鄔陽瞬間就捕捉到了徐珍妮心裏的想法，微微笑道：“放心，我不會放棄自己的理念，我們整個公司，上到老總下到清潔工，永遠都是一家人。誰要是敢破壞，我會毫不猶豫地請他離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鄔陽道，“孔琳今天才剛來，對我們公司的文化還不熟悉，我會好好跟她說的，相信她以後也會理解和接受。”
徐珍妮點點頭，隻要有鄔陽這句話，她的心就能好好地放在胸口了。
……
咖啡廳裏，鄔陽跟朱導談了很多想法，都得到了朱導的認同。
“鄔陽老弟，這次還要多謝你啊，”最後朱導笑道，“我呢，以前沒有拍過這種綜藝，本來心裏還七上八下的，經過跟你這麽一溝通，豁然開朗啊，哈哈……”
“朱導哪裏話，您導的節目我都看過，水平超高。”
“哈哈……你這話我愛聽，但確實是抬舉我了。”朱導道，“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我們這些老人家，再過幾年就應該退位讓賢了。”
雖然朱導說得很有真情實感，但鄔陽卻感覺出來，劉台讓朱導負責這檔綜藝，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因為這是一檔慢綜藝，體現的就是個悠閑生活，隻有這種生活閱曆豐富的導演，才能很快找到這種感覺，並且設計出真實而又能抓住人心的場景。
如果換了顏敏來，極有可能導成“鄉村愛情故事”。
說起顏敏，鄔陽也很久沒聯係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麽。
“你說顏敏啊，前幾天他還來過咱們台裏，”朱導道，“我跟他聊了幾句，聽說他上次給劉台推薦了一個策劃，好像叫什麽挑戰來著。”
“那後來呢？”
“後來自然是沒成，”朱導道，“不過呢，劉台也挺喜歡他的，就給東邊衛視的台長打了個電話，結果那邊就答應顏敏審核一下他的策劃案。”
鄔陽抽了抽嘴角，顏敏這家夥辦事效率也太低了，一個策劃案交給他都快半年了啊，結果還沒找到人要。
不過也沒關係，東邊衛視嘛，估計看了策劃案之後，多半也會同意的。畢竟“極挑”的策劃本來就很棒，有眼光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其潛力。
“老板，”這時孔琳那邊終於談好了，“我們對接完了，你可以過來簽字。”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幾個小小的問題，竟然對接了四五個小時，鄔陽真不知道孔琳跟對方法務說了些什麽。
不過孔琳審核過的合約，他自然不需要多看，直接就讓徐珍妮簽字用印。
“挺好挺好，”合約簽好，雙方皆大歡喜，劉台更是對著孔劉露出了讚許，“鄔老板啊，你這位法務，可是比我們電視台的還要專業啊！”
“給你添麻煩了。”
“不不，這怎麽叫麻煩呢？”劉台笑道，“等出了問題，那才叫麻煩。但凡能避免出問題的工作，那叫福氣！鄔老板，你是真的好福氣。有珍妮這樣的美女幫你主外，有孔律師這樣的美女幫你主內，林可薇都加入你公司了，還有謝老他們一群國寶都天天在你公司裏，這等福氣，一般人哪裏有？”
要不是提起謝老，鄔陽都覺得劉台不正經了。
不過仔細一想，自己身邊確實有很多美女來著。
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平衡，簽約兩個男性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