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157 你是舍不得目山河
劉台長今晚罕見地加了班，自然是因為今晚《琅琊榜》第一集播放。
在跟鄔陽和徐珍妮談的時候，他看起來非常輕鬆、大方，感覺絲毫沒有困難，但實際上他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
在最初徐珍妮找到他，談起這個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像這般雷厲風行地引進。後來看了幾集，覺得拍得不錯，所以才開會討論這件事。
但是兩位副台長都極力反對，而且程度非常激烈，甚至連樣片都沒看，就在會上說出了“堅決不能引進”這樣的話。
他們反對的理由也很搞笑，說鄔陽是問題藝人，說不定哪天就被封殺了，風險太大。
對於這一點，劉台長還好好地去了解了一下，後來發現鄔陽以前確實風評不好，但也沒觸碰到什麽不得了的底線，就是年輕人喜歡玩。
但自從他們家破產之後，這個鄔陽的表現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創四第一，現場創作，做的古風曲連國內大家都讚不絕口。
一個人的改變，往往是他命運的轉折點。
劉台長覺得，鄔陽的這個轉折來得有點凶，而且勢不可擋。
不光是投資人迷信“運勢”這種說法，衛視在引進新劇時，多少也會受到這種“傳統”的影像。
當然，這還不至於讓劉台長下定決心。
後來謝老師親自找到自己，才讓他有了一絲心動。
老師強力推薦的片，製作質量肯定不會差。
但質量不差是一回事，觀眾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直到某個晚上，他接到一個出乎他預料之外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自稱任華，是什麽IPE——一個世界環保組織東亞地區的負責人。
當時劉台長就有點懵逼，他這輩子都沒跟這樣的組織打過交道，這些人怎麽會突然找上他。
彎彎繞繞，任華最終說出了他的目的，是希望劉台長不要引進這部《琅琊榜》，如果他答應就能得到IPE的友好。
這就更奇怪了好吧，一個環保組織關心一部電視劇，這怎麽想都不對勁啊。
難道《琅琊榜》裏有什麽不環保的片段？還是用了什麽不環保的膠片？
後來一想又不是電影，用什麽膠片嘛。
再說他一個衛視的台長，跟你環保組織友好有個蛋用是不是？
劉台長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上班就重新組織開會，讓台裏幾個負責人看片看到半夜，然後讓大家都來說說，這部戲到底什麽地方好，什麽地方不好。
兩位副台長說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總之就是不好，這種局現在沒人看之類。
但其他幾個人都看得有點過癮，感覺意猶未盡。
當時劉台長就想通了，這兩位副職怕是也接到了那什麽任華的電話，而且接受IPE的“友好”。
回到家後，他怎麽都睡不著，思來想去不知道這裏邊到底什麽事，最後他老婆被他弄煩了，半夢半醒說了句：“你以前不是老喜歡看風向嗎，怎麽這次糊塗了？”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說真的，因為是鄔陽，所以他一直沒往“風向”這個方麵去想，一直以為是鄔陽家裏跟那IPE有什麽過節之類。
被老婆提醒之後，他靜下心來仔細研究了一番，懂了。
小鮮肉的好日子，估計很快就要到頭了。
作為台長，要是正治覺悟不夠，那他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所以當時他就決定，頂住一切壓力，光速引進《琅琊榜》。
在跟徐珍妮和鄔陽談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大方，一是拿定了主意要引進，那就順便把人情做夠，二是他自己也擔心出意外。
還好一切順利，他以獨斷、專權的口碑為代價，光速引進。
而今晚的收視率，那就是最後的考驗。
他要求不高，隻要收視率能破1，這次的事情就沒人敢再多嘴。
破了1.2，他看反對者的時候，臉上就能帶上勝利的笑容。
如果破1.5……
1.5是不可能的，畢竟時間倉促，衛視這邊的宣傳都來不及。
但他還是小看了鄔陽的手段。
雖然衛視這邊沒有宣傳，但早在開機之前，鄔陽就讓小麗通過網絡水軍，把《琅琊榜》的消息不間斷地放了出去。
何超的粉絲、林可薇的粉絲，加上他自己的粉絲，這就是多少人啊。
“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台長。”秘書在電話裏回道。
“你先別說，”劉台長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這畢竟可能關係到他未來幾年的命運走向，“你先告訴我，小數點後麵是幾？”
“8。”
完了。
劉台長心靈咯噔一聲，徹底完了。
0.8啊！
也隻能是0.8了。
因為絕對不可能是1.8。
收視率1.8的劇，已經好多年沒出現過了。
而0.8這個收視率對於一個黃金檔的劇來說，低得沒法見人啊。
自己果然還是失算了嗎？
“台長？”
“好，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
“不是台長，你就不問小數點前麵了？”
小數點前麵不就是0嗎，還有什麽好問……不對。
秘書既然這麽說，那就肯定不是0。
劉台長心裏突然又充滿了希望，感覺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那是多少？1.8？”
“不，是2。”
多少？
劉台長差點從床上蹦起來，2.8？
這不是開玩笑吧？
2.8的收視率啊！
作為衛視中的翹楚，這些年也罕見這樣的數據啊！
而且不要忘記，這部劇可是買斷的，接下來各種收益都屬於衛視！
今年大家的年終獎，又能多發一些了。多發錢，大家才會更加支持他。
但，不會是在做夢吧？
“看把你激動得，至於嗎？”劉台長的老婆很不樂意地嘟囔道。
至於啊，怎麽不至於了？
2.8的收視率，明天上午開會，他就能啪啪地打那些反對的人的臉，再次樹立他的威信、鞏固自身的地位啊！
這個鄔陽啊，還真是他的福星。
“果然，還是得緊跟風向，”劉台長道，“看來以後要改變引進條件了，小鮮肉演的那些劇就暫時不要了，綜藝也不能再走以往的那些風格，必須加入更多像何超、胡彬，甚至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藝人。”
“說起綜藝，我前幾天倒是聽到個事兒，”劉台長老婆道，“顏敏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做綜藝挺好的那個。”
“誰說不是呢，但這回他卻吃了好幾個閉門羹。”
劉台長眉頭微皺，問：“怎麽回事？”
“聽說他拿了個策劃案去跟東邊衛視談，剛開始那邊還挺好的，覺得可行，但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要了。不僅東邊衛視不要，連三大網絡平台都不要。”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朋友多啊。”劉夫人道。
劉台長心裏嗬嗬一聲，這怕是那個顏敏通過一些人，故意找到你的吧？
現在的這些人啊，簡直是無縫不鑽。
“我還聽說，其實這個策劃案是鄔陽寫的。”
誰？
劉台長心頭一驚，鄔陽還會寫綜藝策劃？
但考慮到鄔陽又會寫歌作曲、唱歌也是一流、演戲也很不錯、劇本自己寫、還能導演……好像寫個綜藝策劃，也不算什麽吧？
“你朋友有沒有顏敏的聯係方式？”
“這個我得問問。”
“抓緊問。”
不管策劃案好不好，總得先看了再說。
如果能過得去就拿過來直接用了，這就叫搭上鄔陽的運勢，抓緊時間再賺一把。
……
等了一個多星期，武林外傳終於、終於可以開機了。
按照鄔陽的計劃，這種情景劇保三搶五，一天下來還有很多休息時間。所以他內心深處真實的拍攝速度是，一天工作14個小時，拍7集。
不過他和林可薇能夠承受，其他幾個演員暫時還覺得節奏有點快，所以第一天隻拍了不到5集。
當天的片源拿出來後，他當晚就開始剪輯。
這個劇沒有特效，所以根據自己的記憶哢嚓哢嚓，三個小時也就弄完了，就直接丟給袁翰，讓他再找人精修、校定、找BUG之類的後期。
三天之後，其他演員的效率也提上來了，每天都是幹勁十足。畢竟要過年了啊，大家早點拍完早點放假。
所以往後每天必須要7集，不拍完都不讓鄔陽走。
特別是演莫小貝的小演員，恨不得一天就全部拍完，然後好歡歡喜喜過個寒假。
林可薇的熱情也很高，說陝北話都說上癮了，連戲外都帶著濃濃的口音。
鄔陽覺得自己就是個工作狂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瘋的，簡直不可理喻。
所以又十天之後，武林外傳殺青了。
沒錯，從開機到殺青，拍了81集，一共花了13天。
這個紀錄，鄔陽估計即便今後要拍《家有兒女》，都不一定能破。
拍是拍完了，送審應該沒問題，但怎麽賣出去，又是一個難題。
鄔陽記得很清楚，在地球的時候，這部劇可是賣給央台的，但這個世界的央台會要嗎？
這個不好說，因為央台裏一點關係都沒有，總不能又去麻煩徐老、謝老他們吧？
說起這幫老人家，這幾天正在弄紅樓演員海選的事，十幾個人忙得不亦樂乎。不過因為臨近過年了，所以隻是做些前期準備，比如準備好海選的考試題目、布置會場、規劃宿舍和教室等。
其中跑得最歡的，還是要屬謝徵——謝老了。
鄔陽也是搞不懂，他跟紅樓好像又沒多大關係，怎麽這麽出力？
後來通過徐珍妮他才知道，原來老人家欠了音樂學院一個人情，想早點把這事弄成，好把人情都還了。
“謝老，您悠著點，身體要緊。”
“我身體好著呢，”謝老現在看到鄔陽，比看到自己親閨女還要開心，這娃是個寶啊，“你不是在拍戲嗎，怎麽有空來前邊兒？”
“拍完了。”
“這麽快？多少集的劇啊？”
“81集。”
謝老：……
其他老：……
半個月不到你給我拍81集，是不是粗製濫造啊？
別覺得《琅琊榜》成績好就開始飄了啊。
“我們得把把關，”謝老很鄭重地說道，“不能讓你出爛劇，把名聲弄臭了，往後你哪裏去賺錢拍紅樓？”
“對，把一把關。”
“你們放心吧，”徐老道，“我已經現場把過了，沒問題。”
“那還不行讓我們先看看了？”
“我就知道你是想看。”
……
見十幾位老人家今天好像確實沒事，鄔陽便讓袁翰把前麵製作好的劇拿了十幾集過來，然後在會議室裏用投影播放，順帶還拿出了徐珍妮特意買的好茶。
本以為一群老人家看這個劇，肯定會覺得不好看，畢竟有一些無厘頭，但鄔陽忘記了，這可不是一群普通的老人。
他們有很高的文化，並且能夠與時俱進，接受新鮮事物，所以幾集看下來，大家都樂嗬得不行。
“可以啊，在情景劇裏來說，這個很不錯了。”
“我就說過不會有問題的，劇本我早就看過。”
“鄔陽，這個劇賣給誰了？”
“還沒賣呢，”鄔陽道，“珍妮今天就是在外麵跑這事。”
“這麽好的劇不能糟蹋了，”一位頭發雪白的老奶奶道，“這樣，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看看央台8套要不要。”
鄔陽倒吸一口涼氣，請讓我叫您一聲親奶奶。
要是能上央台8套，即便錢少一點也沒什麽，畢竟這部劇在地球的時候，曾經創下了將近10%的收視率。
而且這次他不可能賣斷，所以後續會有更多的平台、電視台會引進，那才是賺錢的時候。
老奶奶一陣聯係，對麵就讓把樣片先送過去看看，徐珍妮這幾天其實根本沒在忙這個，而是在忙著《瘋狂的石頭》上院線的事，所以隻能是鄔陽親自前往了。
樣片送去，接下來就隻剩等待。
一等武林外傳，二等瘋狂的石頭，也不知道哪一個好消息先來。
“你不會去過年？”
劇組已經散了，後院的客棧還留著，暫時沒有拆。
鄔陽這幾天工作，就喜歡跑這客棧裏來，他覺得比坐在辦公室裏舒服，畢竟都是純木頭純天然的。
林可薇本來也該回去休息過年了，但鄔陽不知道為什麽，她一直都沒走。
“我……不能多呆幾天嗎？”林可薇道，“回去也是一個人，挺無聊的。”
鄔陽眉頭微皺：“你是舍不得目山河做的飯吧？”
林可薇：……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