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淘汰
蘇良習慣性地扣上外套，這才走進徐珍妮冰冷的辦公室。
“老板，你找我什麽事？”
“現在的排名你知道嗎？”徐珍妮問。
“不知道，不過我大概能猜到，我的名次肯定不會很好。”
徐珍妮點了點頭：“確實不好，第一波投票的黃金時間基本結束了，而你的名字還在六十之外。”
“那是不是意味著，過了後天我就要離開了？”
“理論上是。”
蘇良有點聽不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是，他還需要留下嗎？
但怎麽留下？靠關係？走後門？
雖然徐珍妮是音樂總監，在節目組多少能說上些話，多留他一期不算太大的難事，但這有什麽意義呢？
但徐珍妮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鄔陽現在的排名是五十五，也就是說四個小時，他上升了二十多個名次。”
“這麽厲害？”雖然蘇良對第一次公演自己隊伍的表現是滿意的，但這個上升速度還是讓他很意外，“他有那麽多粉絲嗎？他該不會是……”
“你想說他買榜？”徐珍妮搖了搖頭，“以前我可能會這麽覺得，但現在肯定不會，不敢說全部，但他的票大部分是真實的。”
“懂了。”
“所以，這次雖然你被淘汰了，但你還要以我助理的身份留下來。”
“做什麽？”蘇良問。
“繼續幫鄔陽做編曲，”徐珍妮道，“我們一起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
“陽哥啊，”鄔陽的宿舍裏，李軒對五十五名這個結果，也是很意外了，“你該不會是偷偷地買榜了吧？”
對此鄔陽笑問：“你覺得我有那麽多閑錢？”
“有啊！誰不知道陽哥你是土豪？”
“我現在很窮。”
鄔陽確實窮。
家裏幾個月前就斷了前鄔陽的“零花錢”，房子都收回去了，就一輛車進廠前也這些年靠自己“創作”多少是賺了些，但基本上分給經紀人和工作室的人了，他自己那份也花得差不多，純粹圖個高興。
所以他現在真的是一窮二白。
“那你這麽多票是怎麽來的？”李軒問，“如果是粉絲……恕我直言，你現在應該不可能有這麽多粉絲。”
李軒的疑問，也是王文淵和目山河所關心的。
當然，王文淵是為了經驗，目山河是為了八卦。
鄔陽想了想：“誰說隻有粉絲會投票了？”
一個偶像的粉絲，再多也就是那些人，每天不停到處手投票，投上天了也是菜雞互啄。
泱泱華夏，人口十幾億，最大的群體就是路人。
鄔陽印象中就有一件事，當年有個人發了個帖子，說周傑倫的微博數據那麽差，連超話排名都沒上啊，根本沒有流量，但演唱會的門票為什麽那麽難買？
周傑倫的粉絲看到這個帖子後，當然生氣了，然後開始發動打榜。
那時候周傑倫的粉絲都是叔叔阿姨級別，好多連超話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沒關係啊，不會可以學。
不但自己學，家裏人、朋友、同事……你們都跟我一起學！
路人大軍，一夜之間就被發動起來。
於是超話榜上，攔在他前麵的人都紛紛表示“讓道”，號召自己的粉絲別爭，因為真是惹不起。
有個當紅流量的粉絲不服氣，連夜PK，結果被教做人。
所以在華夏，人民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力量，這個規則在任何行業都適用。
“明白了嗎？”
……
五天後，是第一天順位發布的錄製時間。
其實這幾天有不少人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自己的排名。
但最終數據在錄製之前才會出來，在各方角力下，要提前拿到名次，何超都不行。
準確的排名沒有，大概的排名還是心裏有數的，隻是在結果到來前，很多人會忍不住想象也許會有奇跡的發生。
部分覺得沒希望，知道自己要走的學員，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加油打氣約定江湖見，也有的不停去做單采，希望在後期的短片裏能有更多的出鏡。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懸著心，不安地等著今天的“審判”。
總之，人生百態，幾家歡樂幾家愁。
鄔陽宿舍四個人，倒是都能留下，所以並沒有生離死別的氛圍。
值得一提的是，前麵的這幾天，鄔陽的粉絲群“烏泱泱”，以極快的速度在擴大。
而這些粉絲，與前鄔陽的粉絲沒有任何關係，是很多以前並不知道鄔陽，完全是被他表現圈粉的人，自發聚集成一個又一個小團體。
由於缺乏“統一管理”，所以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小團體有多少個，覆蓋規模到底有多寬廣，隻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自稱“烏泱泱”，並且出奇一致地製定下了一些“粉規”。
“烏泱泱隻看熱鬧，不花一分錢，因為鄔陽太有錢，不需要粉絲氪肝。”
“票也不能多投，能保住不被淘汰就行，這樣才能激發鄔陽的創作動力，寫出更好的歌。”
……
下午四點，所有人都換好了班服，陸陸續續走進拍攝場地。
節目前半段是以小隊為單位的遊戲環節，這是《創造青春》的老套路了。
這一次淘汰四十個人，幾乎是每個小隊都有人走。
所以上半場給大家來點遊戲，一是為了調解氣氛，二是體現一下團隊合作、增進隊友之間的感情。
然後，哢嚓一刀，淘汰的人馬上離開，瞬間營造出一片難分難分和現實殘酷。
鄔陽的小隊隻有七個人，這一次一刀就被砍掉了四個，蘇良、康程、陳建諾，以及參加了N次選秀的王舜。
前麵三個在鄔陽的預料之中，但王舜竟然一輪遊，確實是他沒想到的。
估計，常年看選秀節目的人，已經看煩了他的臉吧。
有時候不行就是不行，來再多次也是不行。
好在王舜的心態還算樂觀，在玩遊戲的時候放得很開，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將會被淘汰一樣。
遊戲部分結束，所有人都坐在一片空場地上，何超和幾位導師站在大家麵前。
“對不起各位，”何超道，“根據節目規則，你們當中有一些人，今天就要離開這裏了。”
一句話，就讓現場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說真的，我最不喜歡這個環節，”何超繼續說道，“以前在看這種節目的時候，我都會直接快進。但是這次我逃不掉了，我必須要堅強和勇敢地麵對。所以，現在請夢穎，宣讀人氣排行榜第11到第28名學員名單。”
11到28，也就是B班的成員，跟鄔陽幾人無緣。不過他留意到，原本在A班的幾個外國人，除了法國的街舞冠軍馬休斯，其他人都進入了B班。
這些人在華夏的粉絲數量不多，能夠留在B班，也非常的不錯了。
畢竟本土的公司，在各方麵都占據了很大的優勢。
“以上這些學員，將進入B班，恭喜你們。”
“接下來要宣讀的是，29到60名，可薇，交給你了。”
林可薇剛剛從片場趕過來，這幾天她一直沒去看什麽排行榜，不是她不想看，而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擔心看到鄔陽的名次不好，會被淘汰。
當然，她不是在關心鄔陽，隻是她還沒有完全放棄讓鄔陽幫他寫歌。
上次她去要求得太突然了，被拒絕，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隻要鄔陽還在這個節目，他們就會有接觸的機會，這一首歌，她一定要努力拿到。
現在名單已經在她手裏打開，她快速地在幾十個名字上麵掃過，終於在第55的位置看到了鄔陽的名字，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
名次雖然不算高，但沒有被淘汰就好。
“以上這些學員，將進入C班，恭喜你們。”
接下來的10個A班名額，基本沒有懸念。
最後剩下的40個人，站在空場地上，看著坐在金字塔上的人，不少人都當場哭了出來。
“給你們十分鍾時間告別，”何超道，“然後回宿舍收拾東西，大巴在外麵等著你們。”
宣傳完淘汰，連夜送你走人，就是這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