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很抗凍
鄔陽回去坐下，這次不止李軒，前後不少人都在跟他搭話。
“刮目相看了，真的。”
“你唱歌這麽好，以前幹嘛不認真唱？”
李軒也感歎：“陽哥，你太野了，我都替你害怕。”
“怕什麽？”
李軒一時語塞，也是，他有什麽好怕的？
用句很流行的話說，這個人老爸有點錢，精神有點殘，路子有點野，還有什麽不敢幹？
“但你還是應該去A班，A班對公演的曲目有更多選擇權。”
“無所謂。”鄔陽道。
李軒說的選擇權，是指這個節目在初舞台後的公演。
一般來說，公演的表現出色，就能得到更多關注，獲得更好的名次。
按慣例，節目組拿出12首歌，讓100個學員按名次來挑選自己要表演的歌曲，A班10個人，一共12首歌，A班怎麽都能選到自己喜歡的，而且名次高的，默認就是隊長。
排名在這個節目中就是這麽關鍵。
排名低的，最後隻剩下一些沒人要的歌，隊友也水平不行，很容易成為炮灰，能逆天改命的太少了。
但鄔陽並不在乎隊友。
去了A班反而麻煩，他隻要聽話的，背後沒公司力量摻合就行。
Battle結束之後，錄製就隻剩下最後一個環節：選曲。
持續十幾個小時的錄製，所有人都很疲憊，但選曲仍然是所有學員都要打起精神麵對的死生關。
特別初舞台表現失利，沒有太多亮點的人，第一次公演就是最重要的翻盤機會。
成了，流量和粉絲，名聲和利?，光榮與夢想，你下半輩子發達都在此一舉了。
看完十二個短暫的demo，鄔陽已經大概知道了這裏麵的套路。
12首歌裏，有兩首無論唱跳，難度都比較高，編曲也比較燃和炸，有信心駕馭的可以去，可能大放光彩，是搶手的熱門。
也有一些更突出唱，或是更突出跳的，可以選自己擅長的去。
剩下的就不怎麽行了，要麽曲風過於獨特，舞蹈設計難看，歌不好聽，怎麽看怎麽炮灰，甚至還有一首女團歌。
那種軟軟噠、甜膩膩的感覺，有很多賣萌裝可愛的動作，在鄔陽看來是屬於最死亡的一種。
出乎意料的是，在最搶手的幾首歌滿員以後，接下來滿圓的居然就是這首女團歌。
對此鄔陽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等輪到F班選歌，已經隻能從別人挑剩的之中，選一個勉強能接受的。
而從頭到尾，始終有一首歌，沒有一個願意去。
照這個趨勢看，估計就是排名倒數的最後幾個人實在選無可選，隻能接受它。
這首歌曲詞平淡，氣味也很土，是那種吵吵嚷嚷的網絡紅曲。
節目組鼓勵對它進行改編，但第一次公演的排練時間很緊張，這麽多人還要磨合，改得好還好說，改不好就一敗塗地，幾乎沒人願意去冒這個險。
但鄔也卻早已默默選中了這首歌。
也是巧了，這歌的名字叫——《雙節棍》。
沒錯，藍星也有《雙節棍》，但不是地球上方文山作詞、周傑倫作曲的那首《雙節棍》，而是網上一首糊歌。
選到第93個人時，《雙節棍》還是空席。
而這歌需要7人。
何超有些好笑的看著鄔陽：“讓你去A班你不去，現在，你和剩下幾位學員，將自動進入《雙節棍》這首歌，你什麽感覺？”
“挺好的。”鄔陽說。
輕輕的三個字，但吐字依然有力。
錄到現在，好多人都快直不起腰了，他還是神態輕鬆，體力驚人。
何超莫名就對他多了幾分信心，“那快去吧，我期待你的表現。”
……挺長的一天，初舞台總算錄製完畢。
比明星和學員更累的，是後台工作人員。
他們來得更早，收工更晚，結束後，還有一部分要趕緊整理視頻素材，連夜安排剪輯。
“這次鄔陽真的驚到我了，兩首歌都很好，”策劃人道，“不過他和於夢穎那個，要保留嗎？”
“當然保留。”總導演李萬林不到四十歲，屬於頭發少心眼多，“但把鄔陽找於夢穎battle的部分剪了，把這場比試集中在他和江浩林身上，一樣很有戲劇性。”
策劃人愣了一下，這也行？
“於夢穎自己答應了要battle，不至於輸不起吧，我們不該還原真實嗎？對江浩林也不好吧？”
李萬林心知肚明。
這個策劃是大鵝娛樂的人，而江浩林就簽約的大鵝娛樂，有所偏袒很正常，但還想把手伸到他這來，是不是想太多了？
“就這麽剪，於夢穎跟我們有不少合作，做選秀就要把劇情放在學員身上，導師摻合進來撕，沒太多意思。”
不過平心而論，這次他專門請來鄔陽，確實是想讓他來出醜、發飆，給節目增加點話題和熱度。
可沒想到，這家夥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把一個初舞台展示硬是弄成了三波三折，直接把節目效果拉滿。
但鑒於鄔陽以前的形象和創作水平，他覺得那兩首歌極大可能是請槍手提前寫的，必須要做點防範措施。
……
錄完初舞台，分班完畢，就可以離開百人大通鋪，搬進宿舍了。
A班住的是單間，B班雙人間，C班四人間，F班八人間。
鄔陽排隊領到自己的班服，回到大通鋪時，大部分人都已經搬走，他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前鄔陽帶了很多東西來節目，塞滿了五個大箱子，其中大部分是各種花裏胡哨的衣服，小部分是化妝品。
這些對鄔陽來說，已經是徹底沒用了。
他不可能穿這種衣服，更不可能用這些化妝品。
就在他清點有用物品時，突然有人走了過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鄔陽，你這麽多箱子？我東西少，要不幫你拿一些吧。”
鄔陽抬頭一看，隻見是之前大通鋪睡在他隔壁的王文淵。
他如此熱情，倒是讓鄔陽有點始料未及。
首先，根據前鄔陽的記憶，這裏的絕大部分學員，之前對他的態度可都是敬而遠之的。
又特別是這王文淵。
王文淵人如其名，長得就很文氣，又是音樂學院本科生，在學員中算業務水平過硬。
但性他格卻不怎麽樣，別人都是盡可能的拉幫結夥，他卻好像跟誰都過不去，沒事自己呆著，說話也不太客氣，前鄔陽還覺得他有病。
“謝謝，我自己能拿動。”
“這麽多呢，你能拿得動？”
“那邊的都不要，等會兒直接扔垃圾桶。”
王文淵聳聳肩：“不錯，有錢，任性，那你這兩天穿什麽？”
“穿隊服。”
這下王文淵是真怔住了，可能也覺得他有病。
“那你住哪個房間了？”
“606號。”
“滿員了嗎？”
滿員是不可能滿員的，前鄔陽人緣太差，根本就沒人願意跟他住一間。
但這對他來說是好事，一個人住八人間，不要太爽。
王文淵沉默了一下：“我能不能跟你住一間？”
鄔陽眉頭微皺，實在搞不懂這人心裏到底什麽想法。
“你一個A班的，住單間難道不舒服？”
“舒服是舒服，但舒服又能怎麽樣？”王文淵道，“後麵都靠外麵粉絲投票了，我下次不可能還在A班，住不了幾天就得搬家，與其老搬來搬去，還不如現在就找個穩定的地方。”
確實，F班的宿舍可不是一般的穩定，就像地基一樣。
“那為什麽找我？”
“因為我覺得你人還行，而且，你做了一件讓我覺得特別痛快的事。”
“什麽事？”鄔陽問。
“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還玩起神秘了？
不過也無所謂。
要住哪是他的自由，那麽大的8人間，犯不著。
“那隨你吧。”
“謝謝。”
兩人帶著簡單的行李，朝著606號宿舍走去。
整個拍攝場地，其實是一座大型體育館，中間搭起了攝影棚，周圍房間被分成了兩個區域，一個是辦公和工作人員休息區，一個是學員宿舍、練習室、健身房、廚房等。
臨時搭的地方，等節目結束就要全拆除，條件自然不是太好，走廊也是七拐八繞像迷宮一樣。
轉了幾個圈找到正確的區域，正走在一條狹長的走廊上，江浩林迎麵走了過來，老遠就笑容滿麵地跟他打招呼。
“鄔陽，你太厲害了，我真的很服你！”他道，“我現在還留在A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為情。”
鄔陽眼神微動，就看到了他正麵就裝了一個攝像。
從現在開始，宿舍和練習室幾乎每個地方都有攝像，紀錄學員的一言一行。
這一路過來，鄔陽已經將所有的攝像位都記下了，如果他不想被拍，那誰也拍不到他。
鄔陽還沒接話，身旁的王文淵突然陰陽怪氣：“沒事，反正你的粉很厚，可以幫你遮遮臉。”
江浩林看了看他，似乎沒什麽波瀾：“王文淵，我就是來找你的，明天早點去練習室集合。”
王文淵哦了一聲。
鄔陽頓時就明白了什麽。
王文淵雖說跟誰說話都不客氣，但對江浩林，就不是不客氣，而是有仇。
剛才說他做了一件很痛快的事，就是battle時贏了江浩林吧。
看來這過節不小。
不過別人的恩恩怨怨，跟他沒關係。
“你們一公是一組的？”
“是。”王文淵推門進宿舍。
走進房間，鄔陽選了一個下鋪，就開始鋪床疊被、整理生活用品。
看著他這番操作，王文淵整個傻眼。
這被子疊得也太工整了吧？
那些棱角，簡直就是像用刀切出來的一樣整齊！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豆腐塊？
他遲疑的問：“你……你當過兵？”
“沒有。”
“那你怎麽能把被子疊成這樣？”
“個人愛好。”
王文淵不知道他的愛好是什麽，反正不可能是疊被子。
這人真的，太奇怪了。
“鄔陽。”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找了過來，“音樂總監讓你去一下，現在。”
被音樂總監召喚，鄔陽準備先洗去一身臭汗的計劃，暫時是落空了。
音樂總監叫徐珍妮，是個能力很強的女音樂人，她的工作室一直與大鵝深度合作，這次被重金來擔任《創造青春第四季》的音樂總監，也是順理成章。
走進她的辦公室，鄔陽的第一感覺就是空調開得好低，讓滿身是汗的他差點一個哆嗦。
但辦公桌後麵的徐珍妮，身上卻穿得非常清涼，無袖襯衫、短裙、沒有絲襪，全身大部分雪白的皮膚都露在外麵。
你很抗凍。
而這位美女總監並沒有請他落座的意思，直接遞過來一份文件：“這是一份補充協議，你如果覺得沒問題就簽字。”
鄔陽接過來看了看，內容很簡單，大意就是讓他承諾《消愁》和《see you again》這兩首歌，確實是他的原創，並且沒有任何版權糾紛。
如果有，那一切責任都屬於他，跟節目組沒有任何關係。
看來大家還是不太相信，他能創作出那兩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