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故意刁難
她這話大部分也都是說給三房聽的,畢竟二房是她的心頭肉,她可不舍得是虧待他們,特別是寧紅武,誰都不吃,也不能少了他的。
賈春芬氣的沒法,但她公婆是鐵了心要斷她的雞蛋,讓她去上工,她就算再反抗,也沒辦法,畢竟現在家裏可沒啥讓她拿來威脅二老的東西。
要是她不幹活,她婆婆真的會不給她飯吃,雞蛋不吃沒事兒,但要是飯都吃不到,那肚子裏的孩子還怎麽長壯實,一時間賈春芬對二老的怨念更加的重了。
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分家,她現在懷了孕,幹不了多少活,她丈夫手不方便,又不是能吃苦出力的人,要是和二老分了家,隻會更加的吃不飽飯。
她這邊不敢分家,馬幺妮的幾個兒媳婦,卻是吵著要分家了。
本來因著草帽的事,她們對寧衛平就很有意見,就等著看寧衛平能不能選上大隊長,才一直沒有分家。
現在大隊長的位子已經與寧衛平無緣,他還要麵臨著被調查甚至被處罰的危險,下麵的幾個兒媳婦就想著趕緊分家,省得被這個大哥連累。
馬幺妮對著幾個兒子兒媳婦頤指氣使慣了,也當慣了家裏說一不二的大家長,自然是不同意的。
隻不過從年前賣草帽開始,家裏人就充滿了矛盾,一直都是麵和心不和的狀態,就算她不同意,也阻止不了。
幾個兒媳婦壓根就不聽她的意見,通知她一聲,就自己劃分了屬於各家的位置和東西。
本來想著寧衛平當了大隊長,就能從隊裏拿糧食頂上,所以幫著寧衛平走關係的時候,馬幺妮和寧衛平直接做主,把家裏的錢和糧食幾乎全部都換成白麵送了出去,剛分的小麥更是一點沒留,現在他家可謂是一貧如洗,除了些鍋碗瓢盆和幾間破房子,也沒有任何可以分的財產了。
還好那些收了白麵的人家,因為害怕,紛紛把白麵送了回來,生怕因此受到牽連,要被處罰。
底下的幾房也就隻能自行分了白麵,準備去換些粗糧回來,先對付到秋收再說。
寧衛平現在心情十分的忐忑,自救還來不及,也就沒心思去管幾個弟弟和弟媳婦鬧騰的事了,隻冷眼旁觀,任他們鬧去。
分家就分家,隻要他人在,就不愁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至於家裏的白麵被下麵的幾個弟妹全部分了,絲毫沒給他們大房留的意思,他也毫不擔心,他媳婦可是還有幾件首飾在他娘那放著的,隨便拿兩件出去賣了,就足夠他家吃到秋收的。
這些眼皮子淺的東西,既然鬧著分了家,那以後就別想占到他家的任何便宜。
寧玉環見家裏鬧騰成了這樣,他爹一臉頹廢,他娘還是一臉木然的站在一邊,像事不關己一樣,一下沒了以往的精氣神,臉上也沒有了以往那高高在上的傲氣,隻有對未來的迷茫。
社長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回去之後立馬把情況報告給了書記,然後就派人來這邊調查寧衛平的事。
大隊裏的人平時愛嚼舌根,和別人吵架的時候,也都厲害的很,可對著上麵的人,卻都慫的一批,問啥答啥,沒敢有絲毫的隱瞞。
就這樣,寧衛平給大家送禮的事情,很快就調查了出來,他人也直接被帶走了。
至於後續怎麽處罰,那就要看領導們的決定了。
最愛的兒子被帶走,馬幺妮像是天塌了一樣,哭天搶地的大喊著,可她再怎麽撒潑,也無濟於事。
底下的那些兒媳婦們卻是一個個的暗自慶幸,還好上午急匆匆的分了家,不然這會兒肯定要被連累了。
畢竟送禮的事情大哥不方便出麵,大嫂又不是個能頂事的,都是他們這些兄弟和妯娌幫著辦的,真追究起來,也有他們的事兒。
現在就隻希望公社看在他們是被大哥指使的份上,能放過他們,不要再回來抓他們。
“振東,恭喜你了,我就說你肯定能選上大隊長的,果然沒錯,這下好了,咱們兩個以後又能做搭檔了。”
下午寧振東來到大隊部,接手工作的時候,寧進升很是激動的跑上前,攬著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這話你上午就說過了,大隊的事我不太懂,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寧振東反摟回去,笑著說道。
“好說好說,大隊裏的事我熟的很,你有什麽不懂或者不知道的,盡快來問我。”寧進升拍著胸脯保證。
“這都幾點了?你爹怎麽還不來?”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寧鐵根過來,寧進升疑惑的開口。
平時寧鐵根可都是早早過來的,今天也太反常了。
“可能是覺得我搶了他大隊長的位置,不想見到我吧。”寧振東苦笑著說。
“都是一家人,你當和他當有啥區別,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怎麽那麽的看不開,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著把權力都握到自己的手裏,真是貪得無厭。”
“而且這交接工作是他應盡的責任,怎麽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就不過來呢,我看他就是在故意刁難你。”
大隊長的工作很多,也很繁瑣,平時這些工作都是由寧鐵根自己負責的,要是他不過來,說明白,講清楚,全憑寧振東一個個摸索的話,還不知道要多累、多麻煩。
“突然被奪了權,他可能心裏不舒服吧。”
對於自己爹是個什麽樣的人,寧振東很是清楚,他那樣貪戀權勢的人,突然被擼了大隊長的位置,還是被自己最看不上的兒子頂替的,肯定會氣不順,拐不過來彎。
“那是他的職責,怎麽能不完成呢?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拿隊裏的工作開玩笑,我這就去他家叫他去。”寧進升對於寧鐵根這樣公私不分的做法,很是看不慣,立馬說道。
他心情不好,自己可以理解,但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隊裏的事啊,這哪還有一點當過幹部的樣子,一點覺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