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放羊
“再過幾天隊裏準備買幾個羊羔回來養著,到時候你就負責放羊吧,這活兒輕,也不用和別人待在一起。”
寧老頭不像寧老太太那麽天真,覺得找上門就能堵住大家的嘴,隻能盡力給孫子安排一個不用和太多人接觸的活。
要是不讓他上工,就這麽待在家裏,不說隊裏的人會不會議論,待的時間長了,孫子也廢了。
“爹,就算是出去放羊,去林子的時候也可能遇到大隊裏的人,要不讓紅武出去幹活,不要在大隊裏待著了吧。”寧麗芳提議道。
“出去幹活?幹啥活?”
“就是,現在又沒有招工的,就算招工,紅武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在外麵幹活,萬一被別人欺負了怎麽辦,咱們山高皇帝遠的,也沒法幫忙,我看還是在隊裏放羊的好,家裏人都在,他爺又是大隊長,沒人敢欺負他。”
老兩口也不知道寧麗芳又打的什麽主意,覺得很不靠譜,下意識的開口拒絕。
“他都這麽大了,咋會被欺負!你看大哥常年在外麵幹活,不也沒被欺負嗎?”寧麗芳理所當然的說道。
“娘,我不要出去幹活,我就在大隊裏待著,我放羊,我願意放羊。”
他娘出大隊的時候很少,根本不知道外麵壞人多的很,要不他在裏麵的時候也不會被那麽的欺負,寧紅武怕自己不在大隊裏,又被外麵的人隨意欺負,打罵,趕緊的拒絕。
“小孩子家家的,沒你說話的份兒!”
寧麗芳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讓他少說話,她這都是在為了他打算。
“那你說啥活,要是活那麽好找,咱們全大隊都出去幹活了,誰還在地裏種地,成天累個半死,還吃不飽穿不暖的。”
寧老太太見寧麗芳說的那篤定,還以為她有什麽門路呢。
“娘,你看大哥年紀也不小了,還常年不在家,連家都顧不上,要不你給他寫封信,讓他把工作讓給紅武吧,以後紅武掙的錢可以分他一半。這樣他不用幹活,就能得到一半的錢,肯定會願意的。”寧麗芳打著如意算盤道。
他早就有這樣的打算,隻不過之前兒子太小,才沒說出來。
就算知道可能性不大,她也要試一下。
“你腦子被門夾了吧,振東年紀輕輕的,咋可能把工作讓出來,而且他自己有兒子,就算把工作讓出去,也是讓給自己兒子,咋也不會讓給紅武啊。你說給他一半工資,萬一以後不給了,他不是也沒啥辦法,你覺得他有那麽傻,可能會把工作讓給紅武嗎?你想的可真美。”
寧老太太之前一直覺得寧麗芳是個聰明人,現在覺得她真是傻的可以,以為全天下都是傻子,隨便她糊弄呢。
“那紅星不是腿瘸,沒法幹體力活嘛,而且他還要上學,哪能接班,紅兵和毛蛋又小,咱家最合適的就是紅武了。娘,你要不和大哥說下試試,他願不願意再說嘛,反正問一下也不費什麽勁。”寧麗芳仍不放棄的繼續勸。
“要說你自己說去,我可沒那麽大臉。他有三個兒子,就算紅星不能接班,還有紅兵和毛蛋呢,他們現在小,可過兩年就長大了。而且就你大嫂那麽厲害的人,要是知道我打振東工作的主意,非把我撕吃了不可。”
寧老太太終於學聰明了一回,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也不去自討苦吃,白受白眼兒。
寧麗芳見自己婆婆不答應,自己也很是怕那個潑婦大嫂,就隻能暫時放棄,讓兒子先去放羊了。
此時的孫芝還不知道寧麗芳在打什麽主意,要是知道了,恐怕也隻會嗤笑一聲,覺得她真是膽比天大,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家的頭上。
“爹,我的手燙著了,手握不住,不能幹重活,你也給我安排個輕點兒的活兒吧。”
寧振明自從手被寧紅武燙傷後,就沒再賺過工分,幹過什麽活,但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一個工分都不掙,讓大隊裏的人說閑話,見他爹走後門給紅武找輕省的活,也忙開口要求。
“那到時候給你安排個早上發農具的活兒,這個活每天早上都要早早的起來,你幹得了嗎?”
“幹得了幹得了,不就早起嗎,有啥幹不了的,上工不也得早早的起來。”寧振明連忙答應。
這是整個大隊最輕鬆的活,隻要每天早上把農具發下去,晚上收回來,檢查下有沒有弄壞,再做個登記就行了,中間他可以出去打牌、喝酒,該幹啥幹啥,不要太輕鬆。
“小叔子幹這活,一天掙不了幾個工分,三弟妹一個女人,更是掙不了多少工分,兩口子掙的還不夠自己吃喝的,豈不是要我們二房給他們養孩子?爹,我不同意這樣。”寧麗芳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當初有大房在的時候,大房一家子除了毛蛋都能掙工分,大哥還是家裏掙錢的主力,老三掙多少工分,寧麗芳都覺得無所謂,反正不是自己在幫著養孩子,而且當時因著婆婆的偏心,她占的便宜更多。
現在分家了,她就不允許三房這麽懶散,掙的不夠吃的,還要他們二房來貼補這種事發生。
“你以為你們兩口子能掙多少工分呀?還幫我養孩子,把自己孩子養好吧。我的手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兒子,不然我肯定比你掙的工分多。你不想讓我幹這麽輕的活,行呀,那就分家,你按照當初說的每年給我口糧當賠償。”寧振明據理力爭道。
“你之前好著的時候,也沒見你掙幾個工分。”
想讓自己給他糧食,想都別想。
“我掙的再少,也比你一個女人家的掙的多,而且我家倆孩子那麽小,每頓就吃那麽一點東西,加一塊還沒你家紅梅自己一個人吃的多呢,這你咋不說?就算是貼補,也是爹娘貼補的我們,可占不到你們二房的便宜,你們二房別占爹娘的便宜就不錯了。”
寧振明覺得這個二嫂還真是臉大的很,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厚臉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