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猛
“怎麽了?是不是你那後娘又欺負你了,想讓紅兵哥幫你報仇?”寧豔秋忙關心的問道。
“沒有,自從紅兵哥幫我把菜花蛇扔進我後娘被窩,在她鞋底放釘子之後,她以為是我做的,就不敢再惹我了。我和我後娘說了,要是她再敢打罵我,我就弄包老鼠藥,把一家子都藥死,反正我一條賤命,換幾條命也是賺了。她那麽在乎她那兒子,肯定不敢明著對我怎麽樣的。”想起寧紅兵光輝的事跡,寧小蘭得意洋洋的說道。
“就該這樣使勁的嚇她,讓她怕你,這樣她也不敢太明顯的挑唆你奶和你爹打你了。有後娘就有後爹,這句話說的真沒錯。”寧豔秋聽了很是解氣的說道。
“反正以後他們不管誰打我,我都從我小弟身上打回來,他們不是最疼兒子嗎?那就讓他們使勁兒心疼去。小弟要是敢告狀,下次我就打的更狠,把他打到改為止。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挨打,打回去還能賺了。”
這些都是寧紅兵給她出的主意,簡直不要太好用,她崇拜的人果然沒錯。
寧紅瑤聽了這兩個小丫頭的對話,腦門一片黑線,這時候的小姑娘都這麽生猛嗎?
而她還真不知道,那個一向疼她的二哥,竟然還有這麽壞壞的一麵,鬼點子這麽多。
“下老鼠藥是犯法的,到時候你要賠命的,為了你後娘那樣的人,搭上自己多不值啊,你要是有什麽事,就來找我,我幫你想辦法。她不是和我二嬸不對付嗎,咱們可以挑起她們的戰爭,這樣她就沒空對付你了,你可不能幹下藥那樣的傻事。”
寧紅瑤怕寧小蘭真的腦子一抽,做出下藥的事,連忙勸解。
寧小蘭那個後娘,慣是個會裝的,之前還在意名聲,隻是讓寧小蘭和她姐姐使勁的幹活,或者挑唆婆婆打她們,從來沒有親自動過手。
自從生了兒子,覺得腰杆直了,越來越明目張膽的欺負寧小蘭她們姐妹兩個,隊裏的人都看不下去。
可她爹不撐腰,別人再是心疼,也沒辦法。
“不會的,我就是為了嚇她們,開玩笑呢,我哪會真的用老鼠藥藥他們呀,我的命可比他們的重要多了。現在他們一欺負我,我就私下找機會打我小弟,他們已經不敢再把我怎麽樣了,就是我姐太老實了,挨打挨罵都忍著,打掉牙齒往自己肚裏吞,我也不能次次在跟前幫她,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她還是認不清,那個爹已經不是之前疼愛我們的爹了。”寧小蘭感歎道說道。
“你姐性子軟和,想改也不容易,我娘說像你姐那樣的,就隻能等將來嫁出去,才能擺脫你後娘的磋磨,就是不知道你後娘到時候,會不會給她找個不好的人家。”寧豔秋小大人似的感歎道。
她平時跟著她娘在婦女堆裏混,有時說話也像村裏的婦人一樣。
“現在我姐不讓我管,我也就懶得管了,但要是我後娘敢給我姐找個不好的人家,我肯定不會饒了她的。”寧小蘭捏著拳頭,鄭重的說道。
她出生不久,她娘就病死了,她姐姐雖隻大她兩歲,但懂事早,自己一直都是跟著姐姐長大的。
她聽村裏的老娘們說過,婚姻是女人的二次投胎,第1次投胎她姐沒找到好人家就算了,第2次投胎,她一定要讓她姐到一個好人家,堅決不能讓她姐後半輩子還像現在這樣苦。
幾個小姐妹好幾天不見,不想一直說些讓人心煩的事情,就轉移話題,嘰嘰喳喳聊起了其他的。
寧紅瑤還沒吃飯,兩人約好和寧紅瑤改天一起撿柴後,就匆匆的走了,生怕寧紅瑤把自己的口糧分給她們吃。
她們這邊是平原,除了莊稼地裏分的糧食秸稈,就隻能靠摟枯葉,撿枯枝,割茅草等來當柴燒,不然冬天那麽冷,又要做飯又要燒水的,那麽廢柴,分的那點柴肯定不夠用。
等晚上寧紅瑤再次見到她大哥的時候,就見他瘸著腿,弓著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路的腳步也異常的沉重,一看就是幹農活累的不輕。
吃完晚飯,還不等她大哥休息,大隊的喇叭裏就傳來了她爺爺那高亢的聲音。
“各家男女到食堂開會,各家男女到食堂開會。”
“紅星,你回屋休息去,今天開會你就不用去了,娘去就行。”孫芝心疼的說道。
公公是大隊長,隻用分配活計和監督,並不用親自下地幹活,所以每年到農忙的時候,都會找存在感,三不五時地開會。
明明幾句話就能傳達的事情,非得囉裏八嗦的,扯一堆不相幹的,搞到11點才能散會,弄的社員們更加的疲累。
“咱們小隊長下午說,今天開會是講種小麥,以及後麵收秋紅薯的事,上工的都要去,要不然爺爺會罵人的。”寧紅星有些猶豫的說道。
他很累,但更不想娘在大會上挨批評。
這時候不像後世,有耕地播種的機器,再加上因為大旱,村裏的牛都死光了,全部的活計都要靠人力完成,是很累人的。
“沒事,你不用管,有娘在這頂著呢,娘的臉皮厚,不怕你爺爺在大會上批評,反正也不是一兩次了,大不了讓他扣工分唄,不過咱們的工分都是在一起的,他肯定不舍得扣。”
寧紅星說不過自己娘,再加上他今天因為幹的都是重體力活,確實有些累,瘸腿也有些酸脹無力,怕會更嚴重,就聽他娘的在家休息了。
“要是明天能分到花生地翻地就好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撿到幾顆花生回來,給你們打打牙祭,解解饞。”寧紅星帶著弟妹們學習的時候,期盼的說道。
“有那樣的好事,爺爺隻會分給二房,然後為了堵住隊裏人的嘴,依舊把你分到玉米地裏,不但要翻硬邦邦的地,還要撿裏麵的玉米根,幹雙倍的活。”寧紅兵癟癟嘴,不屑的說道。
“憑什麽每次都這麽對我們大房,他想顯得公正,那就自己去幹,幹嘛拿我們當棋子,我去找爺爺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