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憤怒與無奈
“哇啊，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啊……”
第二天清晨，安內姆猛然從床上坐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腦子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咦，昨晚好像發生了什麽事，可我為什麽一點也想不起來呢？
安內姆輕敲一下腦袋，努力回憶著。
昨晚我好像一直在研究閃電符文，研究到很晚，然後困了就直接上床睡覺了……嗯，好像就是這樣。
嗯？我為什麽沒有練習靈鍛法，也沒有冥想？
安內姆心內一驚，猛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時日來他一直保持著一個固定的習慣，每天睡覺前都必須練習靈鍛法，把自己精神力消耗到接近30%的程度，然後在冥想中入睡……
這是一種堅持，也是一種習慣！
可昨晚我似乎沒有練習靈鍛法，也沒有冥想，這就有些古怪了……
安內姆扭頭看向木桌上端坐守夜的小木偶，沉聲問道：“我昨晚發生了什麽？”
小木偶枯坐在最厚的那本書上，手托著木頭腦殼，神情詭異的看著安內姆道：“你去見那個人魚公主了！”
這句話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安內姆腦海深處緊鎖著的一道門，下一秒被篡改和隱瞞的記憶蜂擁而出，立刻讓扭曲偽裝過的記憶鏈條恢複了本來模樣。
下午在圖書館噴泉處見到人魚公主……半夜秘密約會……自己和人魚公主對視……聽完一首搖籃曲後自己獨自走回居所……
安內姆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禁不住陰沉下來。
“她篡改了我的記憶……為什麽我的命運直覺沒有向我報警？”
“等級壓製！命格壓製！”小木偶直接給出答案。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對方也屬於命運一係，位階高於我，我的命運天賦就不再那麽牢靠？”
“那是當然。別把命運想的那麽虛無縹緲，它歸根結底也隻是一種僵化的規則和混沌意誌而已。隻要手段高明，戲耍或欺詐命運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所以，記住那句話……唯信命運，但又不能全信！”
“唯信命運，但又不能全信……”安內姆低頭喃喃重複著，反複咀嚼品味其中的況味，心頭漸漸沉重。
過了良久，安內姆這才重新調整好心態，詢問道：“那個人魚公主到底想幹什麽，她對我又做了什麽？”
“如果沒有我，她會通過心靈暗示和編記憶纂的方式把你變成心靈傀儡，對她言聽計從，再也沒有了自我。可她能夠入侵你的心靈，卻拿我沒有辦法，所以她讓我給你傳個話。隻要你在未來的某一天，命運拐點到來的那一刻完成諾言，她就履行承諾給你神器的線索。而在此之前，你每天可以得到三個免費的低階‘言靈術’。當然，在她們的國度，這叫做‘許願術’！”
“我還能夠信任她嗎？”安內姆憤怒道。
任誰知道自己差點成了別人的傀儡，心裏都會充滿憤怒與仇恨，又怎麽可能與其繼續合作。
但是小木偶似乎對安內姆的憤怒無動於衷，沉聲道：“她並不懼怕你的反擊。去奧術委員會舉報，也不會讓她的處境變得更糟糕了。相反，你的身上卻藏著太多秘密，一旦跳入那些老家夥的視野裏，你倒黴的幾率甚至要超過那個人魚公主。這或許就是她有恃無恐的原因！”
安內姆依舊怒不可遏，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你為什麽憤怒？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命運被別人隨意操控和擺弄帶來的恥辱感，這本就是人生的常態。隻要是弱者，你就永遠擺脫不了這種局麵。所以，還是盡快成長起來吧！”小木偶一針見血道。
安內姆強自按下憤怒，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並沒有吃虧，反而白得了三個免費的‘言靈術’。他的憤怒更多源自於那個人魚公主不打招呼就胡亂侵入他的心靈，行事太過肆意妄為。
“她說的命運拐點指的是什麽？”思考後，安內姆決定忍下這口氣，旋即開始關心另一個問題。
“不知道！”
“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你也知道，沒人能夠完全掌控命運的軌跡，隻能通過特殊的方法和手段遙遙窺視到未來某個關健節點處的模糊信息。那個人魚公主見到你以後就預見到了未來某一天返回本源位麵的機會，不過具體是什麽，她也一無所知。”
“既然她預見到自己能夠返回本源位麵，幹脆什麽都不做靜等著那一天到來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想要控製我？”
“這也是命運一係的通病！他們隻知道那一天會到來，卻不知道那一天怎麽到來。命運是無法測度和多變的，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某件該做的事沒有做而導致命運拐點消失，或者某件不該做的事你做了導致命運軌跡發生變動……太多的可能，太多的幹擾，沒人敢保證命運一定按照你預想的軌跡運轉。所以，他們總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麽，卻又時刻擔心自己的所做所為會把命運推向反麵……因此，命運一係表現出來的最大特征就是自我矛盾和神經質！”
“我將來也會這樣嗎？”安內姆咂舌道。
“不可避免！除非……你能完全信任命運！”
“這怎麽可能。你不是剛剛告誡我，唯信命運，但又不能全信！”
“是啊，命運是股強大的力量，你總忍不住想要借用它。但是，你又無法完全信任它，擔心它會同樣操控你。所以，矛盾就這樣產生了！”小木偶攤手道。
果然夠繞夠燒腦，再這麽研究下去，又該陷入沒有意義的邏輯死循環了。
拋棄了無謂的擔憂和憤怒後，安內姆很快就沉迷於這個新版‘言靈術’之上了。
之前的‘言靈術’祈求對象是指向自身那個模糊混沌的靈，一旦祈求的‘願望’超出自身靈性承受的範圍，就會引發反噬。可現在，新版‘言靈術’祈求對象似乎變成了那位人魚公主愛莉娜，她可是一位3階海神祭司，能夠回應和承受的‘願望’範圍無疑更廣更強大。
而人魚公主愛莉娜所擁有的能力領域更傾向於心靈，所以偏心靈向的‘願望’更容易獲得響應。
為了解決無意間觸發‘言靈術’的問題，安內姆對自身進行了心靈暗示，規定隻有在自己打了響指後所說的那句話才會觸發‘言靈術’，一個響指隻能觸發一次。
這樣也就不擔心在睡夢裏把自己給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