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不過是條狗
完顏蓉想出去逛逛，張大娘自然攔著不讓，說是八王爺臨走時有交代，她隻能再府中走走，不能出府。
其實這點完顏蓉也知道，她不過是打著出府的旗號想要再園子中逛逛。但要是一開始就說逛園子的話隻怕張大娘腿懶也會拿八王爺擋著不讓她去。所以她才一開始就說要出去，還跟張大娘擺了一堆的道理，說了一大堆的好話，最後氣憤憤的坐在凳子上，有些怒道：“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難不成要悶死在屋子裏嗎？難不成八王爺臨走的時候要你們把我悶死在屋子裏嗎？我倒要看看悶死了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這話半威脅半恐嚇，張大娘心中還是有些顧慮的，畢竟八王爺對這蓉兒姑娘是真心還是假意也隻有八王爺自己心中知道，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八王爺一點也不討厭蓉兒姑娘。這萬一要是哪一天蓉兒姑娘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那她張大娘頂著一個幹娘的帽子隻怕還不如現在把蓉兒姑娘侍候的妥妥當當來的穩。
想到這兒，張大娘一張老臉笑成了花兒：“哪有姑娘說的那麽嚴重。老身這就陪姑娘逛逛園子，這萬一要是悶出病來，八王爺心疼怪罪下來，隻怕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完顏蓉見目的達成，心中一喜，口中卻是倦倦的：“罷了，懶得難為你，就在園子中走走吧。”
說完，徑直起身。這才剛出門，便有一個黑衣人跟上來，張大娘見到此人也頗為吃驚，恭恭敬敬的行禮：“明大人怎麽在這裏？”
那人正是明宗月，他奉八王爺之命候在這裏，隻要完顏蓉出門便一刻也不能離開。
明宗月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顯然他對張大娘並不放在心上。其實因著張大娘老伴張老頭是八王爺府管家的身份，這府中幾乎人人都對張大娘恭恭敬敬的，完顏蓉見此人竟然如此無禮，心中便對此人的身份定了位，這人應該是隻聽令於八王爺軒轅斌一個人的，並且看那模樣功夫也是不弱的。
張大娘還在極力的討好：“飄雪樓中那麽忙，怎好麻煩明大人親自來，隨便派個人不就行了。”
明宗月的眉頭皺了皺，顯然這馬屁拍錯了地方，他見張大娘的話似乎還沒說完，不耐煩的打斷了：“主子的事兒也是你我插嘴的嗎？”
完顏蓉聽了，不由的多看了幾眼明宗月，這聲音，這身形，她腦海中一個個的過濾，她總覺得是聽過此人說話的。她別的本事都平常，隻是這記憶力卻好的很，凡是她聽過一遍的聲音，見過一次的人，沒有記不住的。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她想起來了，是那晚她跟孟曉曉逃出地獄門在河邊洗澡的晚上，她聽到的那兩個聲音，一個是八王爺軒轅斌，一個就是眼前的人。看來自己方才對他的身份定位還是極為準確的。隻是這飄雪樓是什麽地方？她竟是從未聽說過。
張大娘見自己的一番恭維令對方討厭，心中也惱怒了，但卻不能表露出來，臉上笑的一堆褶子：“明大人教訓的是，老身記住了。”
完顏蓉插嘴道：“飄雪樓是什麽東西，會下雪嗎？要是天天都會下雪的話，那一定好玩極了，真想去看看。”
明宗月見她頗為注意自己，再加上八王爺軒轅斌臨走的時候交代了，蓉兒姑娘想幹什麽，想問什麽，隻要不涉及機密，都可以告訴。不但可以告訴，態度還要好。
明宗月笑道：“蓉兒姑娘說笑了，飄雪樓隻是諧音，其實應該是飄血樓才合適，鮮血的血，隻是主子嫌這個名字血腥味太重了，所以才叫做飄雪樓的，我個人倒是更喜歡鮮血呢。”
完顏蓉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景象，黏黏膩膩的血蜿蜒而出，而旁邊一個黑衣人站在那裏，手中拿著一把劍，劍尖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倆，融入土中。她沒想到飄雪樓竟是一個殺人組織，不過這明宗月倒是坦白，承認自己嗜血。是啊，一個不嗜血的人又怎麽能當殺手組織的頭兒呢。
“嗬嗬。”完顏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臉上卻怎麽也掛不住，索性不笑了，“明大人還說蓉兒說笑，明大人也說笑話呢。不過您放心好了，我一個弱女子，最怕見血了，絕對不會給您找麻煩，往您劍尖上撞的。”
明宗月見她如此聰慧，笑道：“蓉兒姑娘如此聰明，倒是省了在下不少心了。”
有這麽一個時刻會讓人飄血花的樓主跟在身邊，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兒去，逛園子的時候完顏蓉也心不在焉的。其實她今日逛園子是假，主要是想著那日見到的隋清源，雖然她幾乎可以肯定，但總要再見一次或者說上一次話才可以確定就是李源。但是如果讓八王爺軒轅斌知道她跟隋清源的關係，隻怕會引出更大的事端，會對隋清源不利。
她心中反複的思量，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小安，你怎麽在這裏？主子不是讓你去侍候狀元爺了嗎？”
正在地上都蛐蛐的小廝正是小安，隋清源把他打發出來，不想竟是在這裏遇見了完顏蓉和明宗月。
小安連忙道：“回明大人的話，狀元爺說要靜一靜，將奴才打發了出來。”
明宗月顯然頗為不滿：“那你也應該在門外守著。”
小安頗為委屈：“王爺另外派了人在門外的。”
明宗月冷哼一聲：“好個會偷懶的小子，萬一狀元爺要出門，找不到，回頭像主子說起，看你如何交代？”
小安被他如此嚇唬了一下，連忙認錯：“是奴才錯了，奴才這就回去。求明大人千萬別告訴主子才好。”
說完，又是行禮又是作揖的，一溜煙的跑了。
完顏蓉奇道：“狀元爺？這兒還住著一位狀元爺呢？長什麽樣？是不是文文靜靜，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帥氣逼人啊，哎喲，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狀元爺呢，好想見一見呢。”
明宗月冷哼一聲：“不過是一條狗，說他是他就是，說他不是他就不是。”
完顏蓉豈容他如此的侮辱隋清源，怒道：“你，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既然住在這裏，自然是八王爺的人，你這樣說分明是不給八王爺麵子。”
明宗月哼了一聲：“那又如何，狗就是狗，隻分有用的和沒用的。”
完顏蓉沒想到這人說話竟如此難聽，比放屁還臭，也怒道：“這麽說的話，明大人就是一條有用的狗了。”
明宗月沒想到她的膽子如此大，心中怒極，還從來沒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呢，但他畢竟年長，經曆的又多，其實真要說起來，他也確實不過是八王爺門下的一條狗而已，一股悲涼瞬間襲過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不想承認罷了，今日被這丫頭一語道破，不想現實竟是如此的殘酷。
他不怒反笑了：“蓉兒說的對，我也不過是八王爺的一條狗而已。”
完顏蓉沒想到他會如此說，一時訕訕的，見他臉上現出悲涼的神色來，也覺得自己話說的有些過分，張嘴想要道歉，明宗月卻先她一步道：“其實說起來這府中除了八王爺之外，人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條狗吧。”
完顏蓉心中本有些後悔把話說的重了，聽到這話，心中半絲悔意也沒有了，她就說嘛這明宗月怎麽看也不想是忍氣吞聲的人，他果然反擊了，他這樣說，無疑把完顏蓉也包括在內了，說完顏蓉也不過是八王爺的一條狗，誰讓她此刻就在八王爺府中呢。可是想要欺負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斤兩。
完顏蓉笑道：“明大人說的是，隻可惜蓉兒不是這府中的人，要不然可不也成了一條狗了？”
明宗月笑道：“我記得蓉兒姑娘好像是自己找到府裏做事情的吧。”
完顏蓉點點頭：“沒錯啊，我來投奔親戚，沒找對地方，就現在這兒暫時棲身，隻是幹幾天活，一沒簽賣身契，二府中隻管我吃頓飯，管不著我的人身自由。怎麽說我也不算是這府中的人呢。”
這話說的巧，更何況八王爺也並未確定她的身份，沒什麽名分，也沒賣身契，也確實不能算是府中的人，明宗月嘴張了幾下最終選擇閉上，沉默。
這園子逛的甚是無趣。不過完顏蓉也得到了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隋清源也住在八王爺府中，隻是不知具體位置。不過隻要找個人悄悄的問一下狀元爺的事情，相信這府中還是無人不知的。
“明宗月，你給姑奶奶出來。”猝不及防的，一個女聲響起。這聲音聲如洪鍾，竟是比男子的還要洪亮。
完顏蓉看著明宗月，挑眉道：“明大人好像得罪什麽人了吧。”
明宗月的神情很是奇怪，猶如聽到了毒蛇的召喚，而且還是條纏人的毒蛇，纏住了吃了都不吐骨頭。
這女子到底是誰？竟能讓飄雪樓的樓主嚇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