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大皇子軒轅淩宇
康墨白和風這些天過的仍舊是貓頭鷹的生活,黃陵入口處的八道機關一日未解開,他們的作息就不能恢複正常。
隻從完顏蓉離開後,康墨白沉默了許多,本來他正常的時候話還是不少的,風自然知道他沉默的原因,他試著問康墨白:“主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顏蓉姑娘會離開?”
康墨白這晚依然沉默,過了好半響,風都以為是自己越矩了,康墨白才說道:“我不想逼死她,你知道嗎?”
風心中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看來當年馨兒的事情確實讓主子追悔莫及,所以再遇見完顏蓉時,主子才會這樣矛盾。既想把完顏蓉留在身邊,又怕她會受不了這種拘束,怕她想不開,如當年的馨兒一樣。
風小心翼翼道:“以屬下看,顏蓉的脾性也許是個例外,她並不是悲觀的人,相反,屬下看她樂觀的很。”
沉沉的夜色,樹影婆娑,映著沉沉的陵墓,康墨白的手反複的撫摸著冰冷的石塊,聲音沉如水:“我不想再冒險。”
這句話倒出了所有的無奈,風又問道:“那主子就打算這麽放了顏蓉姑娘?”問完了他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他今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康墨白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知道她想離開,我也知道她一直在找機會,我不知道該不該放她走。”
風頓時明白了:“怪不得這些天送給養的老吳一直沒來,原來主子一早就知道顏蓉姑娘的計劃。”也是,主子是什麽人,那完顏蓉涉世未深,一舉一動怎麽可能逃出主子的視線,可是主子並不說破,也算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怪不得完顏蓉逃走的那天,主子睡的那樣沉,原來是給完顏蓉逃跑的機會。
想到這兒,他又有些擔心道:“那萬一以後主子再也見不到顏蓉姑娘了,怎麽辦?”哎,他今天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康墨白的目光一直望著遠方,似乎要透過層層黑幕望見未來的東西,他的聲音清晰明朗:“她逃不掉的,隻是我希望她能自己願意,願意留在我身邊。”之前逼她發誓,說讓她永遠不能離開自己的狠話其實不過是讓她記住自己,永遠都忘不了。他給她套上血玉鐲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她會離開了。可是她戴著血玉鐲,又怎麽可能離開呢,血玉鐲,那裏麵融了他的血液,世間僅有一枚,除非他死,否則她永遠隻能是他的。
今晚的風似乎全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還想再問,康墨白已經收回視線白了他一眼:“趕緊開鎖,今晚順利的話,明日就可以進入黃陵一查究竟了。”
這麽多天的辛苦總算要有個結果,風頓時精神大振,凝神專心開鎖。山上風很大,呼呼的刮起來,刮的人心煩意亂,一到深夜守衛黃陵的衛士都跟約定好似的,全都找背風的地方休息去了,所以康墨白和風才能有足夠的時間一一打開這八道鎖。
每打開一道鎖,在離開的時候風就原樣的恢複,全然看不出痕跡,也從未有人發現鎖竟被人開過。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風的手一頓,康墨白一直凝神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風的動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他連忙問道:“怎麽了?”
風頭上凝出一堆的冷汗,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主子,屬下弄錯了一步。”
“哦?會怎樣?”康墨白低聲問道,其實他心中也知道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是前功盡棄,一種是虛驚一場,這樣問就是想確認會是那種結果。
風動都不敢動一下,低聲道:“無非是些塗了毒藥暗器之類的,難不倒主子,隻是如此一來,隻怕會被人發現,以後再想從此處進去,隻怕會難上加難。”
康墨白的功夫很好,在夜色中仍舊看的清清楚楚,他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忽然道:“如果我用氣力撐住這裏,你能不能把鎖恢複原樣。”
氣力?風怔了一下,如果這氣力能大能小,他倒是可以試試,隻是這氣力是個什麽東西,他問道:“什麽氣力?”
康墨白哀歎一聲,他這屬下怎麽在這時候犯迷糊。
“氣力自然是我用內力吹出來的氣,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就叫做氣力。”
其實風不是犯迷糊,他隻是想著這件事兒主子謀劃了很久,如果前功盡棄,隻怕他會成為千古罪人,此刻聽主子這麽一說,也沒多想,點點頭道:“好!主子慢慢的吹,主子吹一點,我就放一點。”
一個人吹出來的氣怎麽能有力量呢?這聽起來總像是天方夜譚一般,但風卻絲毫不懷疑,一個人的功夫到了一定程度,灌注內力的一口氣可以打碎千斤的巨石。
主子的功夫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曾經風雨飄遙四大護衛聯手都沒能傷到主子一根毫毛,主子的功力已經可以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了。
康墨白的功力運用自如,兩個人配合的又是天衣無縫,等那道鎖終於恢複原樣,風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涼颼颼的。
康墨白問道:“怎麽回事?”
風緩了一會,才道:“裏麵有個暗藏的機括,屬下竟然沒注意到,一不小心岔了道,幸虧有主子在,要不然定要被人發現的。”
康墨白見他說到機括的時候一臉的凝思,便知道這機括不好破,遂問道:“有法子嗎?”
風想了一會,才道:“法子倒是有,隻是東西不好找。”
康墨白問道:“什麽東西還難得到地獄門的大護法?”
風苦笑了一下:“要破除這機括,這東西必須要細,又要有足夠的力量。”
康墨白明白了:“金絲針?”
風點點頭:“屬下也不知道這東西在哪裏。”
康墨白笑道:“巧了,我剛好知道有一個人有這東西。”
風一挑眉,喜道:“誰?”
康墨白笑道:“景妃?”
風吃驚道:“大皇子的生母?她要這東西何用?”
康墨白微微笑道“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不是說了嘛,這金絲針細而長,又足夠堅硬,有時候甚至能當做利器使用,關鍵是它不像刀劍那樣留下什麽傷口之類的被人看到的痕跡。”
風頓時明白了:“你是說景妃用金絲針來殺人?”
康墨白苦笑了一下:“宮裏的事情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清楚,能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這倒是。兩個人的身影如風一般在密林中穿梭,很快便成為一個黑點,融入沉沉的夜色中。此刻宮中的景妃也是無眠,大皇子軒轅淩宇坐在他的對麵,兩個人都沉默著。
許久大皇子軒轅淩宇才開口:“堂兄的意思是讓皇兒娶宰相莫奈的女兒。”
景妃摸著手指上的護甲,良久才道:“這倒是好事兒,莫奈身為當朝宰相,他的勢力在朝中也是盤根錯節,有他的幫助,再加上康家的勢力,有朝一日你為君也不是不可能。但此事兒談何容易,莫奈必經是八王爺的人。而我們跟八王爺是死對頭,八王爺怎麽肯同意呢,八王爺不同意的話,莫奈又怎麽敢把女兒嫁給你呢?”
這倒是絕大的難題了。景妃的侍女冬菊新添了茶水,笑道:“娘娘快別煩了,娘娘也不是不知道,康家的這位新主子年紀雖輕輕,但能力可不小,他既然說了,自然會為大皇子考慮的,夜深了,娘娘和大皇子還是早些安歇的好,省的有些個奴才以訛傳訛,以為咱們景陽宮都成了貓頭鷹呢。”
景妃笑了:“你這丫頭教訓的是,幸虧老天有眼,那些嚼舌根子的奴才都遭了天譴。”
冬菊接口道:“可不是嘛,身上半點傷口都沒有,突然就死了,不是天譴是什麽。誰讓他們亂說的,死了活該。”
大皇子軒轅淩宇忽然道:“以後額娘還是少用這法子的好,雖然隱秘,但總是不好。”
景妃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情有些煩悶道:“額娘還不都是為了你,他們竟然謠傳說你要造反,如果此話傳出去,隻怕你的性命不保。幸而冬菊這丫頭機靈聽到了,要不然此刻你我怎能安然的站在這裏。”
大皇子軒轅淩宇無話可說,畢竟在這宮中時刻都是如履薄冰,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來殺我。
“額娘放心,兒子一切都會小心的。”
景妃點點頭:“嗯,真希望康墨白能早一些進宮來,也好幫幫我們娘兩。”
大皇子軒轅淩宇道:“堂兄說此時進宮隻怕不妥,他說適當的時候會以正當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進宮來的。”
景妃點點頭:“好了,去休息吧。”說完,朝門外喊道:“張楓。”
張楓一直候在門外,此刻連忙應了一聲:“哎,奴才在呢。”他是大皇子軒轅淩宇的伴讀兼保鏢,五歲的時候就進了宮,一直跟在大皇子身邊。
景妃聽到他的聲音,心中莫名的安定了一下:“侍候大皇子歇息吧。”
張楓連忙答應著,一邊就接了大皇子出來:“爺,夜裏涼,披上件衣服吧。”把衣服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什麽材料所製,摸起來柔軟至極,但大皇子軒轅淩宇卻知道這衣服刀劍不入,上一次要不是有這衣服護身,隻怕他早已明喪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