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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京師不算遠

  李充嗣調到南京戶部的第一炮就是要執行朱厚照的搶錢計劃。


  不過得等個把月,現在李充嗣的調令還在路上呢。


  通迅實在是太慢了,朱厚照看著遊手好閑的楊慎不高興:“電學到現在都沒著手,朕看揚州的研究院就幹這個吧。”


  楊慎剛想做出苦臉,猛然想到電學裏有千裏眼順見耳,馬上又不困了。


  “是先著手那個千裏傳音嗎?”


  楊慎還想衝朱厚照賣萌,想到這個師尊比他還小,又尬笑著收斂了神色。


  朱厚照不打算跟他客氣,對楊慎就不能客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翻了翻白眼:“不然呢?要不你先把蘊雷瓶給弄出來?”


  楊慎咬咬牙,還真幹了。


  揚州能找到好的鍍金工匠,漆器也首屈一指,想做出絕緣線圈或者充當電容的萊頓瓶來,還真離不開這些工藝。


  將氣宗大弟子鎮壓在揚州,朱厚照就得撤了。


  七月了,再怎麽玩也得到南京去,文藝社和皇家曲藝團那幫家夥早就著急了,唐伯虎還回信說雞翅包夠。


  信他才怪,曹鳳回來了才這麽殷勤。


  其實是為不還錢找借口,讓文藝社和曲藝團那幫家夥去搞宣傳,發動造反,將士紳、宗室、太監中的死硬派毀屍滅跡。


  而且很快劉瑾又會幫忙反向輸入人才了,朱厚照得去南京接著。


  他的聖旨回到北京,估計劉瑾就會動手,切合著原曆史的一件大事。


  劉瑾哪怕回了一波血,也會想起來,這一筆即使朱厚照不促成他也是穩賺的。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好處得慣了,就會認為是應當的。


  反而是那些沒到手的,總會有著無盡的遺憾。


  朱厚照的三條諭旨等於從劉瑾撈食的盤子裏分走了一塊,估計這家夥現在心裏會非常的不安。


  雖然黃偉、高鳳、張永都被遠遠地發走了,盡如其意,可京城裏還留著穀大用、丘聚、魏彬和馬永成,還有錢寧這個後起之秀。


  劉瑾估計睡覺都閉不好眼,整日整夜地擔心別人爬到他頭上。


  事實上丘聚也整天跟他別苗頭,馬永成更是從來都不拿正眼看劉瑾,穀大用和錢寧也滑頭,魏彬就是那一種有奶就是娘的,一目了然。


  劉瑾的危機感有了來源,曆史上他就一刻不停地為鞏固自己的地位四處拉人。


  黃偉被劉瑾盯上,還不僅僅是因為人氣丹和黃偉自己,顧清也占了一些。


  劉瑾讓張文冕給顧清寫信,極盡拉攏之事,可顧清看也不看一眼,還將這些報告給了朱厚照。


  本來就沒有朱厚照給的多嘛,也沒那麽舒心。


  黃偉走了,雖然沒那麽體貼,可畢享又到了長蘆,風風火火的性子,與想幹點事的顧清太搭了,火熱朝天了都。


  劉瑾的小心肝被傷著了,再加上在康海那裏又受到了打擊,他的真鄉黨寧可被流放南方也不給劉瑾好臉,哪怕他許以禮部待郎,能不鬱悶麽。


  當時劉瑾還問了張文冕,能不能請焦芳出麵,張文冕卻又給劉瑾吃了個癟。


  “別說焦閣老,就是李閣老都沒有麵子,康德函喪母,照理該請內閣中的一位撰寫銘文,可康德函放著文壇領袖李西涯不請,隻讓與他相熟的李夢陽操刀,當時李西涯可是被人私底下指點了許久。”


  劉瑾因此暫時息了拉攏文臣的心。


  朱厚照就是靠著信息差預判了劉瑾的預判,打算支著劉瑾走幾步。


  劉瑾會抓緊網羅黨羽,加強實力鞏固班底,朱厚照雖然離京了,可也不遠,什麽時候回去了,劉瑾就沒了這樣好的機會。


  雖然劉瑾已經被忽悠得對朱厚照沒了異心,可不趕緊布局,萬一哪一天朱厚照就帶著他“升仙”了,劉家沒準備好接手怎麽辦?

  哪怕天命在手,可大寶畢竟還姓朱,朱厚照是無所謂,別人呢?

  越對比就越著急,除了朱厚照,好像別人都不怎麽給臉呀。


  權力不夠大,壓不住整個朝廷,特別是文臣,所以得擴權!


  文臣拉不著,就要從武將入手,將強力部門控製在手裏。


  劉瑾最先下手的是錦衣衛,魏彬不可靠,那就加上可靠的自己人。


  前頭劉瑾很看好的楊玉在關鍵時刻萎了,讓他看明白,還得找有能力的人。


  北鎮撫司衙門從牟斌“死”了到現在還空懸著,劉瑾一直沒有找到合意的人選。


  這個位置很重要,基本上囊括了錦衣衛大部分的職能,選對人,可以一舉將魏彬架空,那麽錦衣衛就好使了。


  最近劉瑾終於物色到了,都指揮使石文義。


  但與劉瑾沾親帶故的孫聰也對這個位子虎視眈眈,引為囊中之物。


  孫聰的繼母是劉瑾的堂妹,孫聰剛剛通過大同鎮守太監侯能的舉薦進入兵部任司務,又回到大同讚劃軍務。


  任大同巡撫的崔岩還因此得罪了劉瑾,被發配去了河道衙門。


  劉瑾不想自己出麵拒絕孫聰的請求,便借機問張文冕:“石文義和孫聰哪一個任北鎮撫司掌堂合適?”


  張文冕一聽就知道輪到他這隻走狗咬人了,毫不猶豫:“晚生認為石文義更合適。”


  劉瑾故作不豫:“孫聰是咱家外甥。”


  張文冕似乎有風骨了,一揖到地:“劉公,舉賢任事,晚生會親自去信孫聰勸退他。”


  目的達到,劉瑾神色緩了下來:“說說理由。”


  “石文義熟知錦衣衛事務,孫聰未曾沾手,石文義為了維護劉公敢於說出違逆之言,而孫聰不行。”


  劉瑾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咱家就怕他是又一個牟斌。”


  張文冕信心十足的搖頭:“石文義與牟斌不同,牟斌是處處悖逆,而石文義是多有讚劃,唯獨於沈林事顧全劉公名譽而進言,此乃忠心之舉。”


  沈林是雲南布政司參政,因政績優良入京察舉,沒有拜見劉瑾送禮。


  吏部任其為山西布政使,劉瑾的爪牙就抓住沈林赴任途中違規給隨從使用了驛遞的馬匹做文章。


  跟蹤的錦衣衛建議劉瑾彈劾,石文義勸阻了。


  想到這些,劉瑾同意了張文冕的意見:“就石文義吧。”


  又幽幽地接了一句:“孫聰是鬥不過丘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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