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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還是得妥協

  好看的場麵還在其次,最關鍵是發出的那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整個北京城都能聽到。


  有一有二再三再四,也隻用了四輪,就在左順門之前炸出了一個大坑。


  至於張縉,早就灰飛煙滅了。


  當時騰起了煙火足足有六丈高,都超出了城牆快一倍,相信一定可以洗滌張縉的靈魂,使之浴火重生,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可這一幕在廣場上的朝臣眼中卻是難以磨滅,他們整天叫嚷著天威,等真正看到天威了,他們又無所適從。


  朱厚照啥也沒說,看完了這場大煙花,在頭發被衝擊波吹亂之後,他便背手下了城牆。


  連幕友們大呼“炮決”、“雷決”的惡趣味都不來勁。


  還要不要來?反正朕是無所謂。


  朝臣們也沒有再堅持,都失魂落魄的返家了,讓珊珊來遲想來勸說的李東陽啥也沒落著。


  不過李東陽也看見了這一幕,還看到王守仁整軍喝令,掉轉了頭想跑。


  李東陽大喝一聲:“王伯安,還有沒有個體統。”


  王守仁不敢答,縮了縮脖子,假裝耳聾了,繼續吆喝著他的口令,帶著神機營揚長而去。


  這一次神機營算是露了臉,京師這樣的堅城亦可來無影去無蹤,意味著攻克京城易如反掌。


  可撼堅城易,撼心中的城府難。


  張太後在摔壞了慈寧宮幾乎所有的易碎品之後,還是讓人出宮傳消息,當晚就將張太後的意誌傳遍了所有的朝臣。


  “皇上年幼,即便整軍展現英明神武,亦不可放縱。”


  說的話冠冕堂皇,將一個母親的憂慮表現到十足。


  朱厚照也沒攔,他也想看看張太後到底能玩出什麽花來。


  神機營的演練也隻能嚇住一時,還嚇不住所有的人。


  往士紳、勳貴、將領家中投射的煤塊,他們都填進了灶裏,可他們還是寧死不退,連屋頂的瓦洞都來不及補上,他們又準備趕大朝會這個大集了,聽說奏疏人手一冊,估計是想累死朱厚照,哪怕累不死,惡心一下都好。


  哪怕東華門外那個三米深三米寬的坑還張著血盆大口沒填。


  神機營完成任務就消失了,又沒走城門也沒來得及填坑,等京營來也不知猴年馬月。


  當然,京營的將領就個個勤勉了,他們不但出麵彈壓兵卒,還齊刷刷地參與他們一向找各種借口請假的朝會,右順門破天慌地大開,走出一百多位在京武職。


  這一次焦芳都投降了,哪怕朱厚照捏一著他的命門,他還是在朝會上疏請求皇上退讓一步。


  大壞蛋都變成諍臣,看來也真踩到了士紳們的尾巴。


  沒辦法,皇上已經展示了一夜之間能夠幹掉所有人的神奇能力,他們不但被嚇怕了,也被嚇醒了。


  這一次如果扛不住,那麽以後也沒有機會了,反正是最後一搏,還是文鬥,當然要使盡全身力氣。


  這時很久沒露麵的李東陽出來耍太極,新神技放光華,和稀泥的水準也升級了。


  他上疏一道,請朱厚照啟用致仕的張敷華任漕運總督,主持漕運改製。


  同時他又分別拜訪了各部院和科道,抬轎的腳力都換了三波,全累到吐白沫,成果累累。


  李東陽以首輔的名義擔保,一定看著陛下,不讓皇上廢掉漕運。


  同時他又逐條分晰朱厚照的漕運驛道聯合改製策,說明皇上的理財神技,一定不會砸碎漕工的飯碗。


  就皇上那賺錢的速度,一年五百萬兩的漕運支出,一分不賺,皇上一年賺的錢夠虧五六年的,皇上賠得起,養活百萬漕工,皇上養得起。


  又拉又哄,又壓又嚇,再加上擺事實講道理,總算對朝堂的對立情緒給壓下去了。


  同時李東陽還提醒眾人,這一次的風波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撥弄大家,要小心,這些人在故意曲解皇上的政策。


  最後李東陽還現身說法,將他獲得賞賜的清單和他掌握的其他人的情況也曬了出來。


  舉朝嘩然,焦芳和王鏊也跟進,然後日月堂體係下的所有成員也這麽幹了。


  最後那些購買了萬達街股份的人也吹了風,不敢曬,太招人恨了,這麽短的時間掙這麽多,招賊。


  這下有心人也總結出來了,領頭鬧的全是沒得到好處的。


  到底反的是昏君弊政還是反對賺錢沒份?這事不能往深了想。


  朱厚照也傳出口風,這一次帶頭鬧事的,全都記下了,漕驛招標全排除在外,三代沾親都不行。


  不是清廉嗎?不是為民請命嘛,成全你們,送你們清貧,朕還可以賜禦筆:清白傳家。


  最後這事沒成,大朝會一開場,李東陽帶頭出陣,站在了奉天殿的禦柱前,以死相挾,朱厚照要是真這麽幹,李閣老馬上撞死。


  事情到了這一步,好像全沒有什麽可以商量的了,大家都不願退,或者說不願無條件退,那朱厚照隻能果退了。


  他直起身來,先將冠冕摘下,放置在禦座上。


  這個舉動個整個朝堂整齊劃一地轟隆一聲,這是膝蓋敲擊地板的聲音。


  朱厚照卻沒理會,依然我行我素,他脫下了龍袍,細細地將其疊好,墊在了冠冕之下。


  心髒不太好的就快發作了,王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他快忍不住衝口而出阻攔時,忽然發現朱厚照眼中流露出來的一絲狡黠,王鏊眨了眨眼,狠然想起朱厚照說要南巡那次,又將喉嚨間的話語咽了回去。


  朱厚照此時隻穿著一件白中單,幸虧奉天殿今天備了許多火籠子碳盤子,將溫度烘高了,不然感冒就夠他受。


  然後他掃了一眼群臣,咧嘴笑了:“你們一定認為你們逼得朕妥協了吧?抱歉,朕沒有,反對朕對漕運改革的可以退朝了,朕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不會如你們的願,不如你們就體麵地致仕了吧?”


  到了這份上,別管說得有都好聽,全都邁不動腿,即便是領頭的梁儲和楊廷和也不敢賭。


  皇上奇謀迭出他們已經領教過了,好好的官當得穩,何必呢?

  看到這群兩麵人的無縫轉換,朱厚照心裏涼,也更堅定的決心。


  他緩緩地扒下了一側的中單衣,露出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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