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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扒出髒臭汙

  做了虧心事,總怕鬼敲門的。


  張縉也一樣,他想抗辯,卻說不出話來,滿頭的冷汗頓時就出來了,蒸騰起密密匝匝的白霧。


  皇上能說得這麽準確,一定就是韓文留了底。


  所以辯還不如不辯,不辯還能像韓文和張懋那樣保住家人,頂多是錢沒了。


  真要是一攀扯,將整個漕運的黑幕揭開,那就是禍延子孫,抄家滅族是一定的,不用朱厚照動手,有的是人要滅了張家。


  所以張縉萬念俱灰,充滿悔恨,像個死人一樣麵色鐵青。


  今天本就不該來也不想來,但聯絡的人都是層層掛著,不來,以後也難辦,心念一歪,張縉就踏上了不歸路。


  盯住張縉的人有一部分就發現了他的不正常,還有一部分是跟他分過髒的,希望他閉上嘴巴,最好永遠。


  劉瑾和於喜的到來就符合一般情況,總是到最後階段才來摘桃子。


  可桃子沒摘著,朱厚照丟給了他們一個燙山芋:“派幾個人出去將張縉綁了,當著百官的麵給朕杖斃了,你們就告訴他,這是朕給他的恩典,問他服不服認不認?”


  張縉貪的錢不外乎就兩個出路,一個是偷偷轉移至山西的資產,這個通過日月銀行不難查。


  另一條就是在家人的手中掌握著,這一條也不難查,但朱厚照覺得不是大頭,索性就扔出去當誘鉺,讓那些蒼蠅為自己消化掉這灘屎。


  所以朱厚照並不在乎張縉的生死,他在乎的是將下麵這些請願的人嚇退。


  劉瑾和於喜就難受了,當著百官的麵讓他們幹這件髒事,這不是招人恨嗎?好處一點都撈不著。


  可他們推又推不掉,隻能領命執行。


  劉瑾和於喜親自帶了一隊穿得像大漢將軍一樣威武的近衛營兵卒,歇斯底裏地出了左順門,跑進人群裏,像闖入了羊群的惡狼般拖出了張縉。


  那個眥牙咧嘴的樣,一分是跑累了,一分是裝相的,八分是氣出來的,在朱厚照那不敢上臉,就把氣撤到這吧。


  張縉已經徹底沒了心氣,像行屍走肉一般被叉了出來,就在廣場上被五花大綁,然後攤平在一塊石台上,還把身上穿的朝服給扒開了,隻留裏麵素色的底衣。


  這就是行廷杖的刑台了。


  劉瑾還真照著朱厚照的吩咐,操著尖戲的噪音鬼叫:“張縉,陛下問你可知罪。”


  張縉頹然,似乎忘了說話。


  劉瑾很不爽,瞪了旁邊發毛燥的於喜,於喜總算從戰戰兢兢中脫了出來,猛地打了個冷顫,臉也扭曲了,因為劉瑾說了聲“你來”。


  那就隻能上了,於喜上前一把揪起了張縉的發髻,往後一扯,讓張縉的腦袋湊近他的嘴,厲聲喝道:“張縉,你聽著,皇上開恩,賞你個全屍。”


  聽到這句張縉也抖動了一下,別看裝得多正義凜然,聞死如歸者鮮。


  但張縉如聞天音,他聽到了最好的結果,顫抖著揚聲:“謝陛下恩典,恕罪臣不能全禮。”


  這下沒希望了,此句一出,所有請願的大臣都知道,今天這一出不太妙。


  劉瑾和於喜更不妙,劉瑾還可以退開幾步,於喜是真的撞上了,躲不掉。


  張縉失禁了,身下多了一灘黃液,還有一股又騷又臭的氣息散出來。


  劉瑾捏著鼻子扯了聲:“給咱家往死裏打。”


  那些近衛們隻能翻著白眼,揚起了手中的杖。


  往時這活都是廠子裏的番子幹,可今天皇上金口禦言,他們哪裏敢推?

  可這砸屎砸尿的活忒晦氣,萬一沾在棍子上,那才叫酸爽呢,會飛濺的。


  得,反正沒數目,那就用盡全身力氣砸吧。


  於喜更惡心,他得監刑呢,還不能跑遠了,隻能閉上嘴巴,千萬千萬別飛過來啊。


  沒用,盡力的砸下去,隻兩下,那底衣就破了,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上麵點綴著黃澄澄的一灘。


  哢嚓兩聲,張縉的臀骨斷裂了,眼見著黑紫起來,而那行刑杖上也帶起了一灘不明物體,揚到空中,將於喜濺了個滿身。


  劈裏啪啦十幾下後,劉瑾終於想起來擋在前麵的於喜,喊了停。


  因為張縉的頭顱已經貼地垂了下去,不但沒了聲息,嘴邊還淌出了一灘血,濃濃的,紅得發黑,有死無生。


  而於喜也終於張開了眼,看到這個情形再也憋不住氣,一陣又腥又騷又臭的氣息衝鼻而入,於喜當場嘔了起來,又在張縉的屍體旁邊加了一灘。


  這一回應該能嚇住這些窮大措了吧,劉瑾得意地想。


  他也是這麽做的,那個鬼樣的嗓子又紮刺出來:“桀桀,爾等還不快快退散,小心惹怒了陛下,你們沒個好收場。”


  “放屁!張縉貪贖,那是他活該,我們又沒貪一文錢,怕個甚?今日是眾臣群集向陛下請願,讓陛下收回那道變革漕運的中旨,漕運是國本,不可輕易動搖,哪怕再打死幾十個貪官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誰?誰這麽大膽,竟然敢當麵駁斥本公公?

  劉瑾鼻孔裏出氣,臉色氣得發青。


  可他順著聲音看過去,心中暗道不好,因為說出這番大義凜然之語的正是劉瑾的老鄉康海康狀元。


  劉瑾還想著拉攏康海呢,這可是真真正正的鄉黨,還特別有才,如果今天折在這裏,豈不惜哉。


  別說劉瑾,就連康海旁邊的何景明也認為康海用力過度了,演一演就行了,萬一說得這麽高調,又刺激到這些朝臣,讓他們騎虎難下了怎麽辦?

  康海自己也吐舌頭,他就沒有演技,完全是本色出演,誰能想到這麽炸裂呢?

  一定是這個味太衝,看,連何景明都受不了翻白眼了,康海趕緊捂住了鼻孔。


  朱厚照這個總導演也在看戲呢,康海一說話他就覺得麻煩,康對山,有你的,真要把朕的局壞子,看朕怎麽炮製你!

  怕什麽來什麽,梁儲也及時醒悟了,他本來還想著今天要完,沒想到康海一起哄,梁儲找到了縫隙。


  他高舉一臂,大聲疾呼:“諸君,今日吾等共鑲盛舉,個別人的惡行並不足以否定吾輩之義,吾等錚錚鐵骨,兩袖清風,無所畏懼,一定要讓陛下明白,漕運,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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