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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起來燒腦

  不談錢改談感情了?可談感情傷錢啊!


  有一句講一句,朱厚照看著劉健一個咳嗽都能吹倒的樣子不忍心回嗆,拳打南山敬老院也不值得吹。


  畢竟正牌校高官都被逼下場了,足以自傲,而且老高官還是很值得尊重的。


  但一個小目標可以令人五體投地,那不是尊重能比的。


  於是朱厚照向劉健一拜,做足了禮儀文章:“小子謹遵太師教誨,也恭請太師保重,太師年逾耄耋,當多用流食,不致嗆喉。”


  有彈幕翻譯:“劉健這會都快八十了,沒有好牙口還嗶嗶個啥,小心嗆死。”


  “這也是一種關愛啊,提醒老年人別嗆氣,屬於我是為你好係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禮尚往來,希望老人家別生氣,我家照照好有禮貌啊,真帥!”


  “嘔……”


  不生氣?劉健冷哼了一聲,別過臉過,沒眼看。


  本來嘛,朱熹說的是自省,可不是用來堵人嘴,好在朱厚照有九年義務教育打底,不好蒙。


  軟刀子不行,大砂槍就上來了,劉大夏出列,言語噴發:“陛下,韓文錯了不等於陛下就對了,陛下不遵太後教誨,是為不孝,列位臣工可是曆曆在目。”


  哎呀,失誤了,被學督抓了現行,人家可是帶著上峰的文件精神,官不大,通天。


  朱厚照還是很會隨機應變的,與其與他們糾纏,還不如找正主,他朝張太後行了個大揖:“媽,剛才我沒聽到。”


  這話剛出嘴他就知道壞事了,穿越的世界差還沒倒過來。


  果然,那些大臣們好像挖到了金礦,眼中露出精光。


  感謝老鐵,彈幕上來了一段:“說文有雲,女負嬰孩如馬者為媽,廣韻言,母者,乳子也。”


  太及時了,朱厚照心領神會,搶在他們發難前朝李東陽行了禮,李閣老性子軟又不太會拐彎,上好的擋箭牌。


  “李師傅,朕的訓詁承襲自您,您也精於大篆,《說文》言女如馬負嬰孩者為媽。《廣韻》言母者,乳子也。今人賤媽而崇母,不知何來?況孩提時第一聲不也是媽媽嗎?喚媽乃自然大道。”


  朱厚照的學養是李東陽的功勞,拂不下麵子,李東陽撫須點頭連連,還略有些得色。


  張太後緊繃著的臉也舒了下來,原來是這麽回事,看來照兒還是跟自己親,雖然不太聽話,可他還記得自己的好。


  不知不覺間張太後那根被拉緊的心弦又鬆了些,皇上還小,沒必要逼得那麽緊。


  想通了張太後清了清嗓子:“哀家知道了,皇上孝順,哀家甚慰,多得李公教誨。”


  “他還是個孩子”的心態古今中外都相通,誰讓朱厚照還不到十五歲呢,正萌著。


  一臉血的朝臣紛紛白眼,豬隊友拖後腿!


  又過了一關,朱厚照覺得不能被動,得反擊,扯動他們的陣型尋求弱點,隻有將這些人都拆散了,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柿子專挑軟的捏,得抓個典型來掐,選誰最好呢?


  朱厚照忽略前排大佬,找上了後頭鮮嫩的軟肋,王守仁,就你了。


  因幕友們說了:“王守仁出於詩書之家,本來可以靠才華混日子,也是狀元之才,可孝宗認為他家有了個狀元,父子狀元太滿了,於是孝宗硬壓了王守仁的名次。”


  “王守仁幹脆不往翰林詞臣裏堆紮,改去跟丘八混,愛上了賣肌肉談武事,讓他在朝臣裏十分另類。”


  “可人家也創立了心學,對格物致知那是十分在行,曾經格竹子格暈了。”


  看來王守仁就是個實習教師,還沒證道呢,利用這點可以在朝臣的陣營裏扒開一道口子。


  朱厚照直刺而去的目光讓自以為小透明的王守仁汗了,他縮了縮脖子,愣是沒躲過去。


  朱厚照的殺招跟著就來:“兵部主事王守仁素有捷名,也是狀元之才。”


  王守仁正想謙辭,不料朱厚照是連招,連消帶打:“可惜前時父皇沒了王主事的狀元,太過拘泥。”


  朱厚照搖頭晃腦地環視一圈,眾人皆不敢浮頭,今天他的辭峰太健,都在等著下文防守反擊。


  沒機會了,朱厚照一把梭哈:“常道子不言父過。朕嚐聞王主有格物致知之法,不如今日就格一格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


  送命題,提出來時就挖好了坑,誰來摻和都是送人頭,邏輯上的多元悖論,無解。


  槽友幕友裏有高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孝宗沒點王守仁是一種愛護,滿招損,因為孝宗是王家父子的君父,不須理由,也無對錯。”


  “同樣的,朱厚照亦是君父,一個子不言父過套著另一個子不言父過,還勾連著第三個甚至更多,互相矛盾,構成死循環。”


  “王守仁不能答,怎麽說都是錯,問題出在‘子不言父過上,它是錯的,但在儒家它必須正確,所以邏輯理不出來,照哥V5。”


  “不就是自相矛盾嘛,需要說得那麽玄?”


  “最後會推導出朝臣的死諫不合君臣父子的綱常,沒得辯,不接受反駁,可以單方麵宣布小奶照嬴了。”


  “靠,夠燒腦,這波滿分,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朱厚照確實在贏家通吃,整天拿著儒家那套嚴於律人寬於律己,現在把這個箍套到他們頭上,一起念咒吧,看誰腦門先冒煙。


  王守仁的頭頂真冒煙了,是蒸騰起來的大汗,他臉色青白什麽也說不上來。


  剛才那場劍舞已經讓王守仁眼冒金星,他癡迷武學,還到處拜師學藝,練了很久的氣。


  朱厚照虎驅一振,拿出了聞所未聞的太極劍,讓王守仁震得三魂七魄離位了,心中篤定皇上的話必有深意。


  現在這個邏輯循環丟過來,王守仁當場自閉,思想裏不斷地繞圈子。


  然後朱厚照這時又加了碼,和善地朝王守仁致意:“不要說出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王守仁渾身一震,緊接著眼神又恢複了清明。


  他還得感激朱厚照,因為小皇帝幫他開解了心結,點開了心學的關口——本心光明,亦複何言。


  “翻譯一下這句話: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心理強大能容下整個宇宙。”


  “也就是精神勝利法,就是一盤大蘿卜,叫做群英薈萃。”


  聰明如王陽明不用去貴州龍場驛便領悟到了這個真理,他冷場了許久後朝朱厚照大禮一拜。


  “謝聖上點拔,小臣他日但有所悟皆拜今日所賜,小臣謹受教。”


  不說陛下而改稱聖上,王守仁的立場已經擺明。


  禮罷王守仁轉身而去,今天並不是正常的朝會,離去不算忤逆悖禮。


  兒子走了,王華也匆匆向朱厚照行了禮便轉身追了出去,父子同進退。


  剩下的人麻木地跪著站著躺著,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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