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捉奸捉雙
唇齒交纏,彼此的味道與氣息在不知不覺中交換,融合。
分開這麽久,所有思念,傷感,還有從未改變的愛戀悉數深深沒入這一吻。
何盡歡微仰著頭,承受著他越來越主動的席卷和索取,理智越來越潰散,僅存的一絲提醒著她主動索吻的初衷。
幾聲嬌喘情不自禁從嘴角流出,肺腑裏的空氣仿佛全部抽幹,使得她不得不用力鼻息,來保證攝取空氣。
呼吸艱難的她突然撤退,柔軟又靈巧的丁香舌躲避著糾纏,試圖退出結束這個goodbye-kiss。敏銳如秦縱遙,即使燥熱遍布全身,還是立刻感覺到她的退讓和躲避。同樣是理智提醒他,此時此刻絕非任由欲望澎湃的時機,他沒有繼續窮追,而是極具技巧的銜住她即將逃離的舌尖,在上麵溫柔又輕柔的掃了一圈……
“你們……在幹什麽?”
又尖又細的質問銳利刺破清晨走廊的安靜,更打斷身體和唇還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
是房芳!
她怎麽會過來?
眼角餘光瞥見身穿一條豔紅連衣束腰裙的她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何盡歡鎮定推開秦縱遙,嘴角笑意若隱若現:
“謝謝秦先生的goodbye-kiss。”
“盡歡!”
房芳氣急敗壞,蹬蹬走過來。
她不敢對秦縱遙大動肝火,隻好把滿腔怨憤的苗頭對準何盡歡。昨天她有點身體不舒服,喝過秦縱遙親自命酒店送來的老火靚湯後昏昏欲睡,半睡半醒時,秦縱遙說要去酒吧坐坐,盡快回來。不疑有它,她放心睡過去,誰知道今早醒來,大床的另一邊沒有絲毫人睡過的痕跡,定是秦縱遙徹夜未歸。
擔心他是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她反複給秦縱遙打電話,被告知關機。
焦急無奈之際,她隻好獨自去餐廳吃早餐。
吃到一半,她去洗手間,出來時,聽到門口兩個保潔阿姨正在八卦的竊竊私語:
“剛進去的就是總統套那位吧?她是不是被包養的呀?”
“不像吧。她來的那天,我看她一個人入住呐。”
“怎麽不像,那男人不就是新聞上鬧哄哄的秦氏的總裁嘛?我記得他以前有女朋友,而且啊,昨晚他又帶了個住進了那邊的1909。”
“真的哇?”
“當然,我昨晚在那邊值夜班。哎喲喂,現在的小年輕,尤其有錢的,不曉得什麽叫做忠貞啦。”
“可不是?現在的社會,不是咱們那會兒啦。”
……
她們說的話夾雜著不少方言音色,來了不少日子,房芳能聽個七七八八。
秦縱遙帶了女人住進1909?
所有血液全部湧向腦門,她風風火火衝出洗手間,立刻換乘電梯,奔向這邊的1909。
捉奸捉雙,即使秦縱遙真的又在醉醺醺中和別的女人亂搞,自己怎麽說也要站在道德製高點才對!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居然是何盡歡!
他們怎麽會又住到一起,那晚在西餐廳前,縱遙不是冷臉如鐵,絕情的掉頭而去嗎?
胸口因為激動而劇烈的一起一伏,她恨恨瞪向淡定凝視過來、身上僅有一件浴袍的女孩,眼神如淬毒的針。
“我們在幹什麽?”何盡歡卷起因為親吻而變得滋潤嫣紅的唇,從容環臂抱胸:
“你聽到了,不是嗎?goodbye-kiss。”
沒想到她的態度竟會如此冷靜囂張,甚至還有點厚臉皮,和那天在街頭失聲痛哭的絕望女孩判若兩人,和以前在學校總是各種不好意思表情的軟萌更是截然不同,房芳吃驚不已。眼角餘光瞥見秦縱遙慵懶又閑散的靠在門口,似乎並沒有開口阻止她們的打算,她心一橫,上前兩步,改換聲淚俱下的可憐麵孔:
“我知道,你對縱遙突然和我在一起不甘心,可是,縱遙現在是我男朋友,那天他不是和你說得很清楚嗎,往事如煙。”
“是啊,往事如煙。”何盡歡依然是淡菊般的神情,淺笑怡然,“所以才是goodbye-kiss。好歹,我也是舊愛呢,房芳,你不會天真單純的以為他和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吧?既然該發生的都發生過,剛才不過是一次小小回放嘛。看在四年同窗的份上,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今天他能這麽對我,明天也能這樣對你。秦先生,謝謝你昨晚的照顧。好了,二位,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請便。”
言罷,她毫不猶豫將秦縱遙往外一推,再砰的關上房門。
眉梢眼角的笑容逐漸隱去,背靠堅硬門板的她緩緩滑下去,跌坐在地板上,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吻,她是有目的的。
所謂的goodbye-kiss,不過是借口。
還記得爸爸在世時曾說過,人的表情,動作,言語皆可作偽,甚至可以控製掩飾得精妙無雙,身體的本能卻很難達到這種高度,尤其在彼此熟悉的情況下。剛才的親吻,縱遙明明也很動情,甚至最後關頭,他戀戀不舍在舌頭周圍輕輕一掃也和從前一模一樣。如若他真變心,怎麽可能吻得和從前並無二致?
肯定有隱情,肯定有。
隻是,什麽樣的隱情能讓他這樣對徐唐和我呢?
我們兩,本該是他最最信任的人。
——*——*——
同一時間的門外,秦縱遙雙手插.進西褲口袋,意味深長瞥一眼關緊的房門,爾後邁開大步走向電梯。
“縱遙……”
房芳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一句話也不說,急急忙忙跟上去,腦海裏跳動著兩個大大的字眼:孩子!
看起來,盧大哥說得對,孩子是唯一能把秦太太位置拿下的絕殺利器,可自己……
她垂眼看了看一馬平川的小腹,暗暗著急,臉色不敢泄露分毫,討好又主動的挽住秦縱遙的左臂,仰頭道:
“縱遙,一早醒來沒見到你的人,我擔心死了,生怕你喝醉在外頭。這天氣說好不好……”
“我的事,你無權過問。”
她的臉孔換得太快,先是嫉妒得要命,再是可憐兮兮,這會兒又成溫柔懂事,無論哪種,秦縱遙皆不想做更多的回應。
“可是……”清冷如霜的口吻噎得房芳胸口堵得慌,她不好發作,隻將聲調越發放得柔媚:
“我擔心你,真的擔心。縱遙,你和盡歡……”
“她有句話說得對,既然我能那麽對她,以後同樣可能突然甩開你。”
秦縱遙淡漠垂眸,稍顯淩亂且未經修飾的黑發和略帶疲憊的臉孔落在心生懷疑的房芳眼裏,越發顯得可疑。
莫非他們昨晚又舊情複燃,以致一夜折騰嗎?不然,精力充沛的他怎麽可能是眼前這幅睡眠不足休息不好的鬼樣子!
她緊緊咬著下唇,委屈和憤怒像一個被正在充氣的氣球,越來越大,越來越滿,快要爆炸。
然而,秦縱遙的話還沒有停,他收回眼神看向電梯跳動的紅色數字,波瀾不驚的口吻裏全是殘酷無情:“房芳,如果你不清楚自己應該保持的分寸,也不能忍受我身邊出現任何別的女人,那麽,盡早從我身邊離開。你不是問過我嗎,為什麽突然丟下好好的集團來玉城,我告訴過你,想換種任意妄為的活法。你懂任意妄為四個字的含義吧?”
他突然側身抽手,右手快如閃電的捏住房芳的下巴,黑得沒有任何雜質的瞳仁深處,盡是一座座難以消融的冰山。
她本就是嬌小身材,即使穿高跟鞋,和身形挺拔高大的他相比還是矮一截。
下頜被捏住,她隻能用力仰頭,盡管他看起來這麽冷漠又殘忍,她依然不得不承認,眼前英俊如鑄的他,擁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魅力。
“任意妄為的意思是,我要做任何想做的事,包括……”
秦縱遙的手指不知不覺加重力道,薄薄的唇畔,一字一頓,悉數冰冷:
“包括和哪些女人玩樂,又或者,和多少個女人玩樂。你,懂了嗎?”
牙關處傳來被捏得太緊的痛,他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放縱,讓房芳心如刀割,細長眼睛裏頓時蓄滿淚水。
即使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他,在那麽多水乳.交融的夜晚之後,他對自己,連一絲憐憫也不存在嗎?從前隻知他不好女色,對唯一承認過的女朋友何盡歡寵溺有加,如今呢,他頹靡不堪,而且極其荒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他變成這幅樣子?盧大哥口裏的老板,是想徹底摧毀這個男人麽?
或許真的隻有孩子才是僅有的救贖和保障。
是的,孩子!
“懂了。”
她吸吸鼻子,將紛亂思緒全部掩飾,乖巧的回應。
叮當,電梯來了,秦縱遙鬆手,利落走進去,她亦忙不更迭走進去,殷勤道:
“今天想去哪兒?”
“累了一宿,回房睡覺。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哪兒也不想去,在房裏陪你好不好?”
“隨便。但是,不要進房打攪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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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的秦縱遙飛快走進浴室,洗完澡,吹幹頭發,利索走進臥房,關門睡覺。
美輪美奐的客廳裏,陽光灑落進來,卻絲毫照不亮房芳的心情。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許久,她抓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