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鹹魚的真相
“嗚……”
“嗚嗚……”
“少爺,這個小寶寶的身體不大好,恐怕……”
“治,不管要付出什麽代價,一定要把她治好。”
“可這是先天不足,娘胎裏的弱症,隻能好好照顧著。”
“可以,我會照顧好她。”
小小年紀卻老成穩重的司策麵對著醫生的委婉勸說,異常堅定。
他說過這句話後,便抱起了蜷縮在被窩裏,瘦瘦弱弱小貓似的小奶娃。
這一抱,就再也沒放開手。
後來,
“嗚,哥哥,他們說我是全幼兒園最懶的小孩,嗚嗚嗚我明明是聽醫生叔叔的話嘛……”
小溫然才從幼兒園出來,就委屈得直掉眼淚。
“乖,然然不是懶,然然是一條佛係的小鹹魚,不愛跟他們爭罷了。”
“鹹魚是什麽?”
“鹹魚就是不要亂動,不能亂跑,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
“嗯?所以哥哥你是小鹹魚的飼養員嗎?”
“是啊。”
後來的後來,
“小姐的身體還不錯,不過爺,千萬別讓她太過疲憊,也不能受到太強的刺激。”
每年一次的例行體檢中,醫生如此對司策說。
“我知道。”
司策應下,離開醫生的辦公室卻對溫然說:“醫生說你快要閑死了,要不等會兒自己走回家?”
溫然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不要,不要走,飼養員,抱~”
司策放下心來,俯身把她抱了起來。
小姑娘從小身子骨便弱,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若非是他精心照料,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司策憶起往昔種種,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他看著床上的溫然,輕歎了口氣。
本以為這些年來把她養得還不錯,有左堯親自給她調養身體,她自己也學了不少東西,卻不想,一次受驚過度加上疲憊至極的手術,還是把她撂倒了。
溫然的小臉兒蒼白如紙,唇色都淡了。
她緊閉著雙眼,仿佛與外界都隔絕了。
營養液順著輸液管流入她的血管,向她提供著最基本的營養。
一天了。
溫然沒醒。
司策握著她的手,在她的床邊坐了一天一夜。
房門被輕輕推開,左堯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他行色匆匆,腳步飛快。
來到溫然床邊,他連句話都沒與司策說,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腕。
司策轉頭看向他,眼中帶著些許熱切。
半晌,左堯輕舒了口氣,放下溫然的手朝司策點了點頭。
他說:“沒大事,好好休息就行,我去給她開點兒藥。”
“有勞您親自過來。”司策總算是鬆了口氣。
左堯搖了下頭:“這孩子……萬幸有你。”
他拍了拍司策的肩,轉身離開。
司策的視線轉回到溫然臉上。
他刮了下她的鼻梁,輕聲說:“你師父都被鬧來了,還沒睡夠嗎?”
他的眼底帶著血絲,擔憂之色猶在。
他數不清有多少個日夜,自己就是這麽守著生病的溫然的。
做的次數多了,卻不能習慣。
每一次他都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不知何時,溫然的眉頭皺了起來。
像是做了噩夢。
司策一手扶著她那還在輸液的手,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來,擁在自己懷裏。
輕拍著她的肩,他輕聲說著:“沒事了,寶貝,我在你身邊,不怕。”
懷裏的人兒呢喃了一句什麽,聽不真切。
但她卻本能一般的在他的懷裏蹭了蹭鼻子,眉頭舒展開來。
-
“媽媽,再喝點兒湯吧?這幾天您一直不能吃東西,一定很難受。”
溫柚把湯勺送到柳姿嘴邊,輕聲哄著。
柳姿喝了口湯,沉默片刻後問:“然然呢?”
溫柚的眼中劃過一抹尷尬。
她就沒見到溫然。
聽溫晟說,溫然那天離開後就再沒來過。
她說:“然然被嚇壞了,也不大舒服,就沒讓她再來醫院。”
“嗯?”
柳姿微皺起眉。
溫然也不舒服?
她那天手術隻是局部麻醉,中途醒來那一瞬間,她是清醒的。
她清楚的看到了溫然,那雙眼睛絕不會有錯。
還有她第一次醒來後,她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溫然。
她當時在自己身旁,注意力卻在那些儀器上。
那些儀器柳姿看了好幾天,她完全不明白那上邊的數字都代表什麽。
溫然為什麽可以進手術室?她又為什麽會關注那些數字?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縈繞在柳姿的腦中。
她輕皺著眉,在溫柚看來,卻更像是在責怪溫然。
溫柚的眼睛飛快的轉了轉,隻能拉出來其他人墊背:“媽媽,三哥這幾天沒打回來電話,我也就沒告訴他您受傷的事情。”
柳姿回過神來,隨意揮揮手:“他的腦子裏隻有實驗,不用告訴他。”
遠在他鄉的溫漓沒來由的打了兩個噴嚏。
莫名感覺背後一涼,好像是被嫌棄的感覺。
“溫漓,你來看看,我加了劑量之後這個反應還不錯!”
他揉了揉鼻子,不去想那玄學的事兒,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實驗。
此刻的星苑,溫然正靠在柔軟的靠枕上,閉著眼睛拒絕溝通。
“乖,把藥吃了。”
司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說出這句話。
溫然皺著眉,把頭別到了一邊:“不——要——”
她是今早才徹底清醒的。
這三天來,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有營養液,她也不覺得餓。
其間醒了幾次,不過每次都沒超過十五分鍾便又睡著了。
睡醒了,就得直麵那苦得要死的藥了。
溫然緊抿著唇,搖頭:“飼養員,求你了,這藥我真的不要吃。”
“身體不好還不吃藥,你是看不起為師的藥?!”
左堯瞪著她,“趕緊,把藥吃了!”
“不要嘛。”
溫然順勢一倒,縮進了被子。
她用被子擋住自己的嘴,眼眶都紅了:“獅虎你是沒吃過你自己的藥,真的苦得過分了!”
“我嚴重懷疑,你的藥效果賊好,是因為病人吃過之後不想再吃第二顆,強迫自己好的!”
她說著話,鼻間愈發酸澀。
嗚……
那小小的一顆藥,卻比幹嚼十株黃蓮還苦!
她看向司策,小聲說:“我之前不是也沒吃麽?我沒事的,真的!”
左堯皺起了眉頭,狐疑的看了司策一眼:“你不是說這幾天都喂她吃過藥了?”
司策:“……”
就,
的確是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