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手術中
“然然,怎麽回事?”
郝彥彥快步跑來,滿頭大汗。
“進去說。”
溫然見了他,立即把他推著進了手術室。
郝彥彥見她麵色不好,身上也沾了血,眉頭皺得更緊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哪來的槍傷?”
“不知道。”
“病人的情況如何?”
“很不好。”
“家屬到了沒有?”
“到了。”
“哪呢?”
“我就是。”
溫然看向他。
“師兄,她是我媽媽。”
郝彥彥愣了。
他看著溫然微紅的眼眶,厚實的大手落在她的肩頭。
用力捏著她的肩膀,郝彥彥說:“然然,冷靜,我需要你幫忙。”
“我知道,我很冷靜。”溫然說著,又推了他一把,“快去,這手術除了你,我不知道誰還敢做。”
“交給我。”
郝彥彥看著她,眼神格外堅定。
溫然跟著郝彥彥進了手術室,突然多出來個人,其他醫生稍顯疑惑,卻沒心情去追問了。
“院長,患者一共中了七槍,三槍在腿上,可以暫緩,一槍在左肩,一槍在左臂,最重的兩槍在肺部。”
“患者失血過多,需要立即輸血!”
“患者心跳停止!”
正準備點擊搶救的醫生突然被郝彥彥推開了,他還沒來得及發問,一道瘦小的身影來到了柳姿身邊。
“院長?”
醫生錯愕的看向郝彥彥。
郝彥彥隻是朝他豎起手掌示意他不必說話,隨後便對溫然說:“小師妹,你來。”
“嗯。”
溫然應著,已經從郝彥彥帶來的針灸盒裏拿出了三枚銀針。
她的額角掛著汗珠,手裏的動作卻格外快,不過轉瞬間,那三枚銀針便被她刺入了柳姿的身體。
短暫卻漫長的幾秒鍾後,心電圖上的那一條直線終於有了波動。
“我保命,你救人。”
溫然一手捏著柳姿的脈搏,對郝彥彥說。
“好。”
郝彥彥一口應下,早已握在手裏的手術刀落了下去。
郝彥彥在取子彈,溫然手裏的針也在不停的變化位置。
柳姿的各項生命體征漸漸平穩下來。
就在一眾醫生驚訝於這種中西合璧的手術方式時,柳姿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迷糊,望著自己身旁的溫然。
溫然始終觀察著她的變化,見她睜了眼,她輕聲說:“媽媽,沒事的,我在。”
頓了頓,她又說:“你堅持住,我還沒吃過你做的飯呢。”
她戴著口罩,柳姿隻看得到她的眼睛。
看著這雙熟悉的眼睛,她的眼淚劃過眼角。
她幾不可察的點了下頭,旋即便又昏昏沉沉的闔上了眼睛。
溫然側頭看向郝彥彥,低聲催促:“快些。”
郝彥彥的額頭上盡是汗水,他卻依舊點頭:“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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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策來到醫院時,正瞧見醫院的保安大叔在與警察解釋。
“……真的!人命關天!那兩個人都是槍傷,其中一個現在還沒從搶救室裏出來!”
“如果晚一步,人可就沒了!”
司策的腳步僵住了。
弘辰立即去到保安身旁詢問:“什麽人受了傷?男的還是女的?多大年紀?”
他擰著眉頭,嚴肅的表情讓保安大叔下意識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了,一個小姑娘送他們來的。”
司策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走上前詢問:“人呢?我是家屬。”
“八樓,手術室!”
司策沒再管其他的,快步進了醫院。
弘辰瞧了眼那輛溫家的車,自覺的留下來處理後續。
不用想都知道,這些警察怕都是因為夫人超速追過來的。
醫院總是擁擠的,見電梯間人太多,司策直接衝進了樓梯間。
他快步向上衝,眉頭皺得死緊。
弘川跟著他一道而來,一邊跑一邊說:“爺,我已經讓莫望安排人過來了。”
“嗯。”
司策匆匆應了一句,滿腦子都是溫然。
熊孩子膽子小,怕是要被嚇壞了。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手指都冷了。
去到八樓,司策按著定位找到了溫然所在的手術室。
沒瞧見她人,再瞧瞧手機,她該是在手術室裏。
司策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眉頭緊鎖。
弘川在一旁發消息,不多時,他走到司策身邊低聲說:“爺,人已經抓住了,不是專業的殺手,雲城道上的家夥。”
“嗯。”司策凝眉不展,“人扣下。”
“是。”弘川點著頭,又說,“莫望在找他的大哥。”
司策沒再說什麽。
他信任他手下的這幾個人,就算他不說,他們也知道該如何做。
他現在隻想盡快把溫然擁進懷裏。
手術格外漫長,盡管在郝彥彥取那兩顆打在要害處的子彈時也有醫生在取腿上的子彈,卻依舊用了近三個小時。
“叮”的一聲,最後一枚子彈掉落在托盤裏。
“縫合。”郝彥彥輕舒了口氣,看向溫然,“沒事了。”
“得醒來才行。”溫然的眉頭依舊皺著,她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
長時間全神貫注,消耗自然是極大的。
郝彥彥扶住了她的肩膀:“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柳姿的情況很平穩,手術也成功順利,溫然在不在幹係都不太大了。
溫然卻搖了頭:“再等等。”
郝彥彥看著她,沒勸。
直等到柳姿被推出手術室送去ICU,溫然這才搖晃了兩下,靠在了手術台上。
郝彥彥看著她的眼中盡是心疼:“怎麽樣了然然?我給你拿瓶葡萄糖?”
溫然疲憊的搖了下頭,瞥了眼門外,說:“師兄,司策應該來了,你讓他進來好不好?”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白嫩的小臉兒上難掩疲憊。
郝彥彥點頭:“好,我安排。”
手術已經結束了,這裏還沒有進行消毒,讓司策進來也不算什麽大事。
郝彥彥快步出去,不多時,溫然便落入到司策的懷裏。
他擁著她,輕輕地拉下她的口罩,把手裏盛著溫水的保溫杯遞到了她的唇邊。
“乖,喝點兒水。”
溫然靠著他的肩膀,小口小口的喝著甜絲絲的水。
她的眼睛有些濕,看向司策時,就像是一頭無助的小鹿。
“飼養員……我七發子彈,我毫發無傷。”
她的眼睛裏,淚光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