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美人難囚“22”

  青蘿、綠芝都恭謹地跪在他和祈縈麵前，如意夫人卻沒有跪，不過見祈縈沒有責怪，他也就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他威嚴打量著她們，心裏感慨萬千，多虧了有她們鋪好後路，這三人都似乎不太簡單。


  “如意夫人足智多謀，救主有功，朕看得出你是有武功護身的，特封――三品禦前護將，貼身保護皇後安危，凡對皇後不利之人，可先斬後奏，朕賞你先帝禦賜寶劍，用它保護朕的皇後與未出生的皇嗣。”


  “臣領旨謝恩。”如意夫人接過耶珈夙從腰上解下的佩劍，退到一旁。


  “青蘿賢淑仁惠，對皇後體貼入微，忠心耿耿，如今已至適婚之齡，指婚於朕的禦前護將付中，擇吉日晚婚，欽賜！”


  付中忙跪在青蘿身旁，要謝恩，見青蘿隻看著祈縈不語，他忙拉了拉她的衣袖。


  祈縈見青蘿不謝恩，開口催促，“青蘿，你放心的出嫁，付中是個好男人，他會疼你愛你一輩子對你好的。”


  “可是皇後娘娘……”青蘿無奈，隻得上前來貼在她的耳朵上低語了幾句，麵色更是忐忑不安，似生怕祈縈勃然大怒。


  祈縈卻恍然大悟，越是忍不住笑，“你放心的出嫁，我是南闋九公主，一切可全權為你做主！你再不謝恩，付中將軍可要殺人了，他盼了你這麽久，癡情可鑒，本宮都被他感動了。”


  青蘿見她如此說才放了心，跪在地上叩首，“謝陛下與皇後娘娘隆恩！”


  付中忙也跟著叩首。


  “起來吧！付中，朕準你假期準備迎娶青蘿，青蘿的嫁妝皇後會準備，你不必操心了。”


  付中忙又謝恩，耶珈夙看向綠芝，“皇後一向誇讚你心靈手巧，蕙質蘭心，朕留個恩典給你，你若有心儀之人，朕為你賜婚，若沒有，要後宮裏哪個職位，朕酌情恩準。”


  青蘿忙說，“奴婢不想出嫁，奴婢想繼續伺候皇後娘娘……”


  如意夫人開口打斷她，“陛下，綠芝最適合在尚宮局的司計房當值，奴婢為她請命封她做司計房的掌司吧。”


  耶珈夙挑眉一笑，如意夫人果真是不簡單，一個職位已見她對後宮之人的知人善任與高深布局。司計房統管各個宮闈的用度物品，這儼然是為祈縈布下了一雙絕妙的眼睛。“嗬嗬，這可是個美差，掌管的東西五花八門不至於太枯燥，又能時常出宮溜達溜達，還能經常到皇後麵前請安伺候，綠芝，你可願意？”


  “奴婢領旨謝恩！”


  “該賞的都賞了，回宮吧。”


  見他要抱著自己上馬車，祈縈扣住他的手，“夙，你就這樣牽著我的手與我一起走進去吧，我想一步一步丈量出這宮道到底有多長，這是我們的家，我該熟悉一下。”無論前麵是深淵還是死路，她都會平穩地走進去，再平穩地走出來。


  “既然皇後雅興，朕奉陪。”


  她說“這是我們的家”他第一次感覺，皇宮的確是一個家。她的手在握，孩子們在身邊，這的確是家了。“祈縈，你看到那座城樓了嗎？朕十歲那年第一次爬上去玩，跟在身後的太監們都緊張地快哭了，朕站在上麵可以俯瞰整座錦安城。可那時，先帝卻責怪朕貪玩，罰朕跪在上麵的冷風裏反思己過，那可是寒冬臘月的天，朕跪了一天一夜，整個人不省人事，後來，母後就抱著朕用體溫把朕暖醒了。朕卻到現在都不知道父皇為何那樣對朕，朕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當時，朕也隻能告訴自己，朕所看到的遼闊天地都將是朕的。”


  祈縈隨手伸向一側，遞了一個字條給跟在旁邊的如意夫人，回應耶珈夙，“陛下的十歲已經如此任重道遠，往後的日子定然艱險重重。不過，這件事也足見，太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陛下好，希望陛下不要因為我與太後傷了和氣。”


  “你能這樣想，朕很欣慰。在未遇到你之前，朕就如這些城樓一樣，冷漠沉靜，不可動搖，朕以為這輩子直到垂暮都不會再有所改變，可你給了朕很多的‘第一次’，你讓朕有了活著的感覺。”


  “第一次？”祈縈不明白。當初如意夫人叫她男女之事時，說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難道男人也有第一次嗎？他的第一次也萬萬不會是給他的。


  “你讓朕第一次被女人刺殺，讓朕第一次甘願被傷，讓朕第一次舍不得殺刺殺朕的凶手，讓朕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讓朕第一次體會到痛不欲生，心急如焚和欣喜若狂，讓朕第一次收別人精心準備的禮物，讓朕第一次聽到有人不知羞的談論嘿咻，讓朕第一次感覺到美人撲到懷裏時可以驚喜地天地化為烏有，讓朕第一次可以完全放下國放下家，不惜傾心交付一切。”


  這就是第一次嗎？祈縈聽得淚流滿麵，卻又疑惑重重，或許這隻是他的甜言蜜語吧。蕭悅心沒有打過他嗎？蕭悅心沒有讓他思戀過嗎？那些妃嬪沒有送給他禮物嗎？他這麽多女人，就沒有人與他聊床第之事嗎？他不曾為蕭悅心放下家國大事嗎？美人在懷，他不都總是欣喜的嗎？


  “祈縈，你要記住，你是朕心裏最最最最重要的人，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都要記住這一點，都要相信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我相信你。”因為她接下來也可能會因為自保而傷害他，與其疏遠，不如握住一切機會去享受難得的寧靜和甜蜜。


  祈縈搬進了雍慈宮的西配殿――這裏她並不陌生，陌生的是蕭雅爾對她的嫌惡。


  此時，才剛剛安頓下來，蕭雅爾就傳召了邱仁和其他幾個禦醫，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什麽，就又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她叫福仁把祈縈傳到正殿內，祈縈一直提心吊膽，也忘了行禮。


  “怎麽？皇後見了哀家都可以不下跪的嗎？”


  “兒臣參見太後。”祈縈隻得雙膝跪地，“太後有何吩咐？”


  蕭雅爾懶懶地喝了一口茶，不讓她起身，“既然你做了雍慈宮的掌宮，也該有點掌宮的樣子，皇後，靖宸和婉瓊又被你藏去哪了？為何哀家不見他們呐？”


  祈縈已經猜到她剛才與禦醫們談論了什麽，眼前的蕭雅爾對她毫無顧忌，無非是已經確定她武功盡廢。她也隻得跪在地上回應，“靖宸和婉瓊來時的路上睡著了，兒臣怕場麵會失控讓兩個孩子受驚，所以，命人把他們帶到了鳳安宮裏安置，兒臣的新宮女紋竹正照顧他們，太後可放心。”


  “放心？哼哼，你有本事有頭腦，哀家一點都不放心。”蕭雅爾放下茶盅，給福仁遞了個眼色，“去後花園把蘭昭媛和趙美人叫來。”


  “是。”福仁擔心地看了眼祈縈，隻得去傳召。


  片刻後，蘭昭媛和趙美人都跪在祈縈身旁，“參見太後。”


  “都起來吧。”


  祈縈已經跪得膝蓋冰涼，站起來時腿不禁難受，她忙站穩，製止如意夫人上來攙扶，心裏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


  蘭昭媛頃刻間一躍而上成為太後身邊的紅人並不意外，她先是幫耶珈夙除掉了耶珈綾延，太後理當對她重視，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父親又疏遠那些結黨營私之人，父女二人都如此頭腦精明，若不善加利用重用，也著實浪費。


  至於趙美人，以前是後宮裏的才人，祈縈執掌後宮之後，見她平日安靜，便向耶珈夙要了恩典封她為美人。她父兄已亡故，隻有叔叔做個六品小官，出身不好，以前在後宮裏也總受欺負，祈縈也正是對她心存憐憫才給了她這個恩典。沒想到，卻是識人不明，養虎為患了。


  蕭雅爾開口，“皇後，哀家是疼愛孫兒的人，先前你也是知道的，而哀家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蘭昭媛和趙美人都是喜歡孩子的，不如，就把靖宸交給蘭昭媛撫養，婉瓊交給趙美人撫養，哀家相信，她們定然會對兩個孩子視如己出的。”


  “昭媛與美人都年輕貌美，將來定能為陛下繁衍子嗣，靖宸和婉瓊性情刁鑽古怪，總愛哭鬧，太後還是……”


  祈縈的話還沒有說完，蕭雅爾便勃然大怒，“藍祈縈，你是要違背哀家的懿旨嗎？你以為哀家會害自己的孫兒和孫女嗎？是不是在你眼裏，哀家是連骨肉血親都能利用殺戮的？”


  “太後息怒，兒臣並無此意，隻是……靖宸和婉瓊被兒臣照顧習慣了，恐怕會……”


  “好啦！哀家知道你舍不得親骨肉，可你也該想想，如今你肚子裏還有一個，你顧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