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橫來孕事“12”
祈縈不喜歡他這樣親昵，疏冷抱著兩個孩子後退開，轉身進入殿內，把他們放到搖籃中。
耶珈夙跟進來，“初元，把帶來的糕點拿給皇後嚐嚐。”
“是。”初元提著食盒進來，“娘娘，這是賀蘭太妃寢宮裏的南闋廚子做的，她說要答謝您的救命之恩，又不知該送什麽，便特意讓廚子做了些糕點命奴才帶過來，這裏麵也有太妃娘娘親手做的。”
祈縈走到桌旁坐下，整了整衣襟，給耶珈夙倒了杯茶推到對麵的位子。
初元把糕點一盤一盤的端出來，“這是蜜雪芙蓉糕，這是果仁桂花糕，這是香酥豆沙糕，還有幾樣鹹味兒的糕點，奴才實在叫不出名字，太妃娘娘也沒有多做解釋，直說也不知道皇後娘娘喜歡哪一種，就都做了些。”
糕點還是熱的，香氣撲鼻，就算不餓，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祈縈雖然嘴饞，卻心如明鏡。別人是投石問路，賀蘭太妃這一招高明已極，是投糕點問路。這糕點的香氣一路飄動，就算再笨的人也會找到這裏。果然不愧是做過皇後的。
這些糕點囊括南闋各地的風味兒，有她喜歡吃的，有她不喜歡的，但是，其中有一樣，卻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的，這種糕點叫縈香千層酥，來曆也是一般人所不知道的。
那年鳴熙十八歲，她十二歲，因著司徒家族在江湖上聲威顯赫，鳴熙被邀參加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舅舅司徒峰行事低調，不想參加江湖紛爭，百般阻撓。鳴熙本也不想去，卻聽聞若是一舉奪魁不但有黃金萬兩，江湖百名豪傑做附庸，還有江湖第一大廚布一刀做家裏的主廚。
就這樣，鳴熙帶了她偷偷溜出府邸去參見了武林大會，而且，意外的是，他年紀輕輕一舉奪魁，更更叫天下嘩然的是，鳴熙沒有要黃金萬兩，沒有要江湖百名豪傑做附庸，隻要了江湖第一大廚布一刀做家裏的主廚。
為此，江湖上的人都說司徒少主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司徒峰雖然不樂意兒子去武林大會上搶風頭，但見他隻要了廚子回來，也算是斂了鋒芒，也便沒有多計較。
也隻有祈縈知道，鳴熙知道她貪嘴，早吃膩了山珍海味，這才讓布一刀進府，好滿足她這個貪吃鬼。
那年鬼節，她正式年滿十二歲，鳴熙讓布一刀做出世上最香的糕點給她祝壽。布一刀提前想了半月才想出一種千層酥的做法。
鬼節當日，這千層酥的香氣縈繞滿府，鳴熙取名叫縈香千層酥。
想著那些趣事，她忍不住揚起唇角，隨手拿了一塊兒香酥豆沙糕，眼睛卻一直看著擺在最邊角的那盤縈香千層酥。
耶珈夙看出她這從未有過的異樣，為何想吃這盤，卻拿了個不相幹的糕點？他不禁也多看了眼那盤千層酥。“皇後既然喜歡這個，為什麽不直接吃？”他端起來放在她麵前，隨手從裏麵拿出一塊咬了一口，“嗯――好香！好吃！”他細細品嚐，“皇後喜歡吃的糕點果真不一般呢！”
祈縈沒有吭聲，默默地吃完手上的豆沙糕才拿起一塊兒縈香千層酥，輕輕咬了一口，熟悉的香味兒縈繞口中，早已物是人非，張口欲言，清淚先流。
耶珈夙擺手，示意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祈縈，怎麽了？這糕點讓你想起什麽不愉快的事了嗎？”
“是太高興了。沒想到在這裏竟還能吃到家鄉的糕點，請陛下代我謝謝賀蘭太妃。”
“朕已經謝過她，再說，她這是為了答謝你才做的，理當她感謝你。”他忍不住問，“這種糕點有什麽來曆嗎？剛才朕一路嗅著香氣，沒想到竟是它的香氣蓋過了所有糕點的香氣。”
“沒有什麽名字，隻是南闋皇宮禦膳房裏的千層酥的一種，我年幼時母後從皇宮裏給我帶去司徒府品嚐過，因味道熟悉，這才一時失態。”
“你又思念你的母後了？”
“母後死得不明不白，大仇未報，我豈能不想？”
“……”耶珈夙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若是再說下去，她定然又說一些返回南闋複仇之類的蠢話。
兩人各懷心事，靜靜品嚐著糕點。
靜默了半晌，耶珈夙這才想起今兒還有驚喜要給她。
“初元，讓朕帶來的琴師進來給皇後彈奏一曲，皇後身體虛弱，還是不要想些不開心的事。”
那琴師是個女子，穿衣樸素，未使脂粉，不像是宮中人，她進來行禮，低著頭，不卑不吭，雖然稱不上絕美，卻自有一股清冽明秀之氣叫人讚歎。
她隻盯著耶珈夙的翹首繡龍靴，“民女蘇琴兒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耶珈夙的手越過桌案，握住祈縈捧在茶杯上的手，“祈縈，朕知道你喜歡琴藝，所以，從民間尋來首屈一指的琴師，蘇琴兒。她原是官宦閨秀，後來家境敗落，墮入風塵，朕欣賞她的才藝，想皇後也喜歡這種剛烈性情的女子，就讓她入宮來給皇後彈琴聽。”
蘇琴兒？祈縈乍聽這名字，便覺有些熟悉，她隻在南闋聽說過江湖上有個魔音女琴師名叫蘇琴兒，怎麽在玖瀾也有一個？這殿內若隻有她倒是也不妨見識一下，可還有兩個未滿月的孩子，萬一琴聲裏有什麽媚惑之力，後果不堪設想。
“蘇琴兒，你是南闋人，還是玖瀾人？”祈縈開口打探。
“回皇後娘娘，民女來自南闋。”
“你可知道我是誰？”
“南闋九公主殿下藍祈縈，當今玖瀾皇後。”
“本宮要讓你說的是，本宮還是武林世家司徒府邸出來的表小姐，藍祈縈！”
耶珈夙聽出兩人對話詭異，祈縈也從沒有在人前這樣介紹過自己，她故意強調“武林世家”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