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試探

  也怪不得江衍奚從前沒注意到，當初的他一心隻想回江家報仇，對於方憐南的接近，他還是抱著些不懷好意的心思，若是能借得上寧國公府的力量，那自然是最好。再加上麵對的是自己喜歡的人，方憐南自然也會有所保留，在江衍奚心中才會留下了她單純善良的美好印象。


  現在想想，能在寧國公府這樣權勢滔天的地方，身為女兒竟能成為寧國公最為寵愛的孩子，手段自然不會落於人後。


  江衍奚細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心裏歎了一句愚蠢後麵對方憐南時，依舊是一臉溫柔笑意，“憐兒不能吃花生嗎？”


  “嗯，”方憐南點了點頭，“自小便是這般，若是吃了花生的話，身上會起疹子，更甚著甚至會喘不過氣。”


  “就跟上次生病一樣？”


  猝不及防的問題丟出來，方憐南差點就要順勢點頭，虧得清醒得快，搖了搖頭，“上次生病我已經不記得到底是怎麽了，隻是眼前一黑，醒來就已經是幾天後了。”


  江衍奚聞言點了點頭，說：“都怪為夫不夠細致，若是剛才流螢沒注意到的話，憐兒又要白受一番苦頭了。”


  話說得誠懇，但方憐南心裏還是七上八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故意這麽問的？早知道就不該回家，她所有的掩飾在這個從小長大的家中暴露無遺，若是讓奚哥哥知道了她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天真善良怎麽辦？

  因著心思在別處，她敷衍地應付著江衍奚的話，江衍奚看出不對，探出身子，伸手放在她額頭上，關切道：“怎麽心不在焉的模樣？是不是病還沒好？”


  方憐南立馬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剛才突然想起，是不是葉姐姐的生祭快到了，奚哥哥需要我替你準備些什麽嗎？”不管怎樣，她都想弄清楚，到底江衍奚知道了什麽。


  一聽到葉錦蘇的名字，江衍奚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大好的日子，提起這個人做什麽？晦氣。”


  他一臉厭惡的樣子不似作偽，其實說來也是，方憐南總認為江衍奚會對葉錦蘇的死耿耿於懷。可意外的是，就在葉錦蘇被處斬的第二天，江衍奚就吩咐人將所有葉錦蘇的東西全都翻出來丟的丟，燒的燒。身為江家的少奶奶，最後卻連個牌位都沒有，甚至誰若是敢提起二少奶奶半個字，便會被逐出江家。


  那時候方憐南還得意著不枉費自己當日冒險吃下花生設下的局，沒想到最後竟然這樣成功。


  不過葉錦蘇最終還是敗了兩人的興致，江衍奚隨意同方憐南說了幾句便借口有事離開。腳步聲才剛消失，方憐南便將流螢傳喚進來，“給我查清楚，這幾日姑爺見過誰，做過什麽，無論大小，不得遺漏。”


  “是。”流螢應了一聲，說道：“是不是姑爺懷疑了什麽？”


  方憐南搖頭，道：“他今天所說的話似乎都有所指，我擔心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麽，所以你趕緊給我查清楚了。”


  “其實…”流螢吞吞吐吐，不知是否該說，見著方憐南點頭，她才接著說道：“其實奴婢覺得當初郡主就不該讓姑爺去見那女人，那女人若是同姑爺透露了半點都會對郡主構成威脅。”


  “若真對我構成威脅，她還能被推上法場處斬嗎？”此刻在方憐南臉上已經找不到半分之前的天真無辜，陰冷的眼神中滿是算計，“況且要奚哥哥相信才行，我讓奚哥哥去見那女人最後一麵就是想讓他記著我的恩情，在他心中我就是那個大方不計較的人，而那女人是不惜自殘身體來傷害我的人，你覺得奚哥哥會相信誰？”


  理雖然是這樣，可畢竟葉錦蘇和江衍奚之間有這麽多年的感情，而且江衍奚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背叛，若是讓他知道當初是方憐南設局才害死了葉錦蘇的話，他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下去吧，快些查清楚。”方憐南累了似的倚靠上一旁的茶幾，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