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我還是我
上官清玦簡單的將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與顧湘兒說了一下，那金家的賬房之所以願意站出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上官清玦能夠保住他的孩子，而那個孩子，自出生便被他送走了。
他怕自己有朝一日被太子的人發現，更怕自己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會影響自己兒子，會害了自己兒子的性命。
上官清玦曾派人去看過那個孩子，被寄養在一戶農家，養的很好，很淳樸，亦很聰明。
見到那個孩子之後，他便知曉了賬房所說是實話，這才答應下來，隻要到時候他願意出麵指證太子所做之事，上官清玦便保證他的兒子平安長大，不會被他的事情所牽連。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到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牧歌有些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腳步沉重的一步步走到顧湘兒的身邊，側眸看了看她，“湘兒，你有辦法治療金老板的病症嗎？”
顧湘兒見她那般沒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牧歌也是沒有辦法的，她誠實的搖了搖頭，“說實話，金老板的狀況你也看了，即便強行拔針，隻怕也難以存活，此刻那銀針在他身體裏，至少還暫時不會死。”銀針太細，雖然傷了心髒，卻並未直接致死。
可若是強行拔針，在不知道內部是什麽情況之下拔出銀針，一個不好，金闕會當場斃命。
這也是顧湘兒一時沒有做出決定的緣故，畢竟，危險性太大了！於她而言，她更希望暫時保住金闕的性命，等他在朝堂之上將太子的罪行一一道來，也不希望現在就將那銀針拔出來，去賭一賭那百分之十的存活率。
“湘兒，你說若是用銀針封住他的經脈，讓心髒放緩跳動，拔針的時候，會不會就能夠降低一些風險？”牧歌突然想到此，不覺看向顧湘兒，尋求她的意見。
顧湘兒聞言略微沉吟了片刻，她不是沒有想到這個辦法，隻是……手術之中可能需要旁人幫忙，而這個人也必須要懂得醫術，能夠配合她，想來想去，也隻有牧歌了，隻是……若是在牧歌麵前給金闕做手術，隻怕會被她懷疑自己的身份。
心中思緒紛亂，最後全都被救人的想法給壓了下去，顧湘兒點頭，“不失是一個辦法！隻是……需要有人配合！”
牧歌麵上一喜，隻覺得自己與顧湘兒想到了一處，忙抬手自告奮勇的說自己可以幫忙，如此一來，便有了百分之四十的幾率能夠保金闕一命了！
牧歌匆匆跑去告訴金琉鳳這個消息，上官清玦則看向顧湘兒，他一眼就看出了顧湘兒心中的憂慮，蹙眉道:“湘兒可是有什麽心事？”
什麽都瞞不住他！
歎口氣，她上前挽上上官清玦的手臂，“我很自私，怕賭不贏，金闕會直接死在拔針的時候，所以……猶豫了。”言罷，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積蓄在胸口處的悶氣吐了出來，才坦然看向上官清玦，“清玦，你說我是不是很不稱職？”
嘴上說著醫者仁心，可此時此刻，她卻為了能夠扳倒太子，為了能夠留下這麽一個證人，想著退而求其次，暫時保住他的性命……
顧湘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盡是自嘲，什麽時候起，她也與那些人無異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放棄自己的原則，不顧為人處世之道，甚至不顧自己身為醫者一直堅持的治病救人為上。
陽光暖融融的照耀在身上，小院子裏光禿禿的，唯一的一棵小樹苗還因為缺水蔫了吧唧的，此刻被風一吹，枝葉不斷的搖晃著。
就如同顧湘兒心中那對於對錯的衡量一般，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漸漸失了平衡。
上官清玦輕輕握住顧湘兒的手，與她並肩而立，目光淡然的凝望著那棵在風中搖曳的小樹苗，聲音若尋常一般，隻是多了幾分堅定，“湘兒，是人便會衡量利弊得失，金闕本就罪大惡極，即便他活著，太子一倒，皇帝也不會放過一個曾經與太子同流合汙，蒙騙眾人的商人。”
上官清玦特意加重了商人二字，自古士農工商，商為最下品，有財而無權，即便受到株連，也不會像朝廷官員封疆大吏那般牽一發而動全身，皇帝自然不會放過曾與太子結黨營私的金家。
顧湘兒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清玦，不一樣的……”她的聲音帶了幾分沉重，上官清玦見她愁眉不展，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調侃道:“我家湘兒何時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若你覺得這樣不對，便遵從自己的內心而為便是了，左右前路如何，我都陪著你。”他一席話說的極為平常，顧湘兒聞言卻不自覺的紅了眼眶，是啊！不管自己是好是壞，他都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就像……不管是大魔王上官清玦，還是如今的好好先生，她都會堅定的守護在他身邊一樣，壞的他她愛著，好的他她也喜歡，不管是好是壞，上官清玦永遠都是上官清玦，永遠都是她可以為之豁出性命守護的人！
“那……若有朝一日我變得冷清冷血，清玦也一樣會喜歡我嗎？”顧湘兒側眸看著他，不願意錯過上官清玦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聽她所言，上官清玦垂眸笑了笑，“變得冷清冷血，就不是我的湘兒了嗎？”
迎上那雙溢著淺笑的雙眸，顧湘兒心頭微微一顫，隻覺一顆心因著上官清玦的這句話而被溫暖，是啊！就算是變了，可她還是她，若是因為她變了就不愛她了，那這樣的人，又怎麽配的上讓她不顧一切的去守護呢？
從始至終，她與上官清玦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愛著對方，不管對方變得如何，都不會改變。
牧歌與金琉鳳說了她們的治療方案，金琉鳳最後還是決定賭一把，選擇了將那銀針拔出來，顧湘兒將期間可能會發生的狀況一一與金琉鳳說了個清楚，方才認真的看著金琉鳳，“金姑娘，這拔針的危險和突發狀況我已經告知了你，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的了！”
看向金琉鳳，顧湘兒靜靜地等待著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