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懷疑再起
心中的委屈因為這一句道歉的話而湧了上來，像是翻滾洶湧的波浪，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心岸，牧歌慌亂轉身，憋住了眼中的淚意，悶悶的道:“你既然是無心之舉，我自是大度的不與你計較！”
牧歌的性子便是如此，嘴硬心軟，顧湘兒心中了解，她此刻說不計較了，便是真的不往心裏去，不再在意這件事情了。
一塊心病算是安然放下了，顧湘兒又與金琉鳳說了一會話，牧歌在一旁並未插話，隻是眉眼間早已經沒了怨氣，偶爾喝茶偶爾吃點心，倒也自在。
臨走之時，金琉鳳拿著牧歌試的衣裳追上來，“牧姑娘，這幾件衣裳送你，雖然並不值錢，卻是我的一番心意，之前多有得罪，還請牧姑娘大人大量。”金琉鳳一席話說的真摯，她雙手捧著幾身衣裳在牧歌麵前，大有牧歌不收下，她便不答應的架勢。
“既然金姑娘是賠罪，牧歌，你便收下吧！”顧湘兒見狀出聲，牧歌這才笑著接過那衣裳，“既然如此，便多謝了！”
她說的坦然，金琉鳳見牧歌接過了衣裳，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湘兒與牧歌一道離開時，她就站在那鋪子門口目送著她們離去，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翌日，顧湘兒早早地便約了牧歌一道去明照堂，因著昨日金琉鳳在戶部說的那些話，成功的洗白了牧歌的冤屈，她今日心情格外的好，一路上都哼著小曲兒，隻是那歌曲，著實讓顧湘兒忍不住蹙眉。
什麽雙截棍，什麽白龍馬的，那些歌曲在她口中被哼唱的斷斷續續，唱著唱著，她還會特別認真的看向顧湘兒，然後極為認真的詢問，“湘兒，你說我唱的好不好聽？”迎上那張認真的臉，顧湘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要不是她聽過這些歌，怕是都聽不出來她剛剛唱了什麽，“好聽！很好聽，隻是……”她看向牧歌，蹙眉道:“隻是聽著曲子不似大盛朝的曲風，可是牧歌你家鄉的曲兒？歌詞也格外新穎，能將武術與小曲兒融合在一起，當真是聞所未聞。”
顧湘兒閉著眼睛一通猛誇，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話，這些歌曲都是傳唱度很高的，確實曲風新穎朗朗上口，倒也擔得起她這一番誇獎，隻是……牧歌唱的著實不怎麽對得起耳朵。
聽著顧湘兒詢問她是不是故鄉的曲兒，牧歌眼中的光彩暗淡了幾分，湊到顧湘兒跟前，蹙眉道:“湘兒，你真的沒有聽過這些曲兒嗎？”
顧湘兒笑著搖搖頭，“你家鄉的曲子，我怎麽會聽過？改日若有宴會，你可演唱一曲，這京都那麽大，總能找到一兩個你的家鄉人的！”顧湘兒安慰似的說著，聽著這一番話，牧歌越發落寞起來。
她怎麽可能找到家鄉的人呢？她穿越千百年的時光，來到這個未知的時代，回不去，也不知道如何回去，更找不到與自己有任何想通記憶的人，有時候她甚至在想，自己現在是不是陷入了一場夢，一場不會醒來的夢境？
“牧歌，你怎麽不說話？”顧湘兒看懂了牧歌眼底的落寞，隻是卻並未表現出任何了然的模樣，反倒是茫然的上前詢問，這樣的表情，讓牧歌的一顆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她以為……她以為顧湘兒會是自己那個時代的人，因為她的說話方式也好，還是平日裏的脾氣秉性也罷，都與這個時代的人那麽的格格不入。
“沒事……”她搖搖頭，收起心底的失落，馬車一路往明照堂去，兩人再沒有說話，一路上，牧歌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眉頭緊鎖，竟是沒了出來時的高興勁兒了。
顧湘兒看在眼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並非是她不想與牧歌相認，隻是……多一個人知曉她的身份，就多一份危險，即便知曉牧歌不會與旁人說，她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很多事情，爛在肚子裏的才是最為安全的。
到了明照堂，夥計說金姑娘早已經在等著了，顧湘兒去見金琉鳳，牧歌則去問診了，看著牧歌離去的背影，顧湘兒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顧姑娘？”金琉鳳聽說顧湘兒來了，便迎了出來，就看到顧湘兒站在樓梯口，不知在回首望著什麽，她見顧湘兒眉頭皺著，一臉擔憂模樣，忍不住出聲喚了一聲。
猛然回過神來，顧湘兒收起思緒，方才與金琉鳳一道上了二樓的雅室，她先是給金琉鳳以針灸，然後仔細的將她臉上塗上一層特質的藥膏子，那藥膏子呈現烏黑之色，塗在臉上著實不太好看。
金琉鳳對著鏡子瞧了瞧，忍不住蹙眉道:“顧姑娘，這藥膏子，要塗多長時間啊？”雖說她之前爛臉時也難看，可總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張臉像是塗了鍋底灰一樣，烏黑烏黑的，瞧著甚是滑稽。
顧湘兒聞言一邊寫著藥方子，一邊抬眸道:“也不需要多久，二十八日便好了！”二十八天，正好是表皮細胞脫落更換的一個周期。
聽到顧湘兒輕飄飄的說二十八日，金琉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就……不能快點嗎？”二十八天，頂著這麽一張臉，實在是難為她了。
況且，昨日她未婚夫婿來見她，她告知他，自己的臉很快就會好，他未婚夫婿則與她真心相對，說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都不會退婚，已經讓他爹爹收回退婚的意思了。
如今兩個人是郎有情妾有意，金琉鳳自然想要趕快恢複自己的麵容，好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未婚夫婿的麵前，而不是帶著麵紗，遮遮掩掩的。
搖頭，“不行！除非你想要臉上留疤痕，不然，你隻能按照我說的去做！若不遵醫囑，後果你自負！”顧湘兒一席話說的決絕，絲毫沒有回還的餘地，雖然有些生硬，卻到底是打消了金琉鳳的那些小心思。
起身，將藥方子遞給她，顧湘兒又道:“此藥乃內服，用來排毒，切記，每日三次，不可間斷，不可吃魚蝦，不可食辛辣之物，更不要碰冷物。”
她叮囑的仔細，金琉鳳一一記下，將藥方子攥緊了，起身與顧湘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