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啞口無言
一張幾乎被毀的臉，還有那些字字句句的控訴，逼得金闕一時無法辯駁，一旁的杜公公見狀冷了臉，沉聲道:“金老板，這丫頭所言，可是真的？前幾日明照堂的事情，當真出自你之手？”
聽著那冷聲問詢，金闕身子微微抖了抖，然，見過大風大浪的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搖頭道:“我怎麽會這麽做？我遠在上饒，與明照堂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我何必對自己的親侄女下手，來嫁禍明照堂？杜公公您明鑒啊！”
金闕說的一臉的冤枉，說罷，還不忘看向金琉鳳，“鳳兒，你想要項城的綢緞莊，我給你便是，你何必要對自己下這樣重的手，來誣賴你親伯父？咱們，畢竟血濃於水啊！”
金闕倒是極為會演戲，不過片刻，便將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的模樣，瞧著跪在地上的金琉鳳，一臉的痛心疾首的模樣，若不是顧湘兒知曉眼前之人的脾氣秉性，她隻怕都要相信，這是一個為了不懂事的侄女操碎了心的大伯了！
隻是很可惜，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有些事情，並非是你演得好，口才好，便能夠推脫掉的！
聽著金闕字字句句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金琉鳳對他最後的一點親情也被他這些話給消磨不見了，她冷冷的笑了起來，“伯父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罷，她喊人將自己的貼身丫鬟帶了上來，那小丫鬟一上來便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金琉鳳看向她，“說，是誰指使你在我的麵霜裏下那些東西的？”
小丫鬟身子抖了抖，顫顫巍巍的看向金闕，金闕一皺眉，她又嚇得縮了縮身子，才囁嚅道:“是大老爺！奴婢是大老爺送到京都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大老爺監視京都的金家，奴婢所為，皆是大老爺所指使！”
聽著小丫鬟的話，金琉鳳眼中滿是嘲諷，她緩緩抬眸看向居高臨下看著她的金闕，眉眼間帶了幾分挑釁，“大伯父，如今可聽清楚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金闕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鬟居然將自己的底細說了出來，張了張嘴，卻不想就這樣認輸，還想為自己辯駁什麽，還未等他說，金琉鳳便搶先道:“大伯父若說我是冤枉你的，京都金家被你安插的眼線不少，你若需要，我可將他們都帶過來，一一與你對口供！”
這話說出口，等於是堵住了金闕最後的一點路，他狠狠地看著金琉鳳，眼神冷的像是寒冰一般。
目睹了一切的尚書大人此刻才緩緩的開了口，並非是直接定了金闕的罪行，而是眯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金琉鳳，語氣重滿是疑慮，“你站出來揭穿你伯父所作所為，目的為何？之前，你為什麽不出聲說這些？”
戶部尚書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麽做的，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是不是算計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戶部尚書還不忘看向顧湘兒，顧湘兒旁若無人的飲著茶，對於戶部尚書那審視的目光，她隻當做未曾看見，坦蕩從容。
盯著顧湘兒看了半晌，也未曾從她的臉上看出半分情緒的變化，戶部尚書這才明白，太子殿下所言，這將軍府的嫡女並非是個好對付的角色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俯身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金琉鳳按照顧湘兒叫給她說的那些話一樣，一字一句的說道:“回大人的話，之所以選擇此事說出來，是因為不想被上饒金家所拖累，我伯父性格我最是清楚，他能為了除掉明照堂這個對手，便使出這樣的手段，日後與皇宮中做生意，又豈知他不會耍些心思。”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鳳兒不想因為上饒金家的緣故而連累了京都的金家，所以，鳳兒才會鼓起勇氣說這樣一番話，與其此時與伯父鬧僵，我也不願看著金家一步步走向毀滅！”金琉鳳抬眸，眼神堅毅，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竟是連戶部尚書一時也找不到任何的漏洞。
瞧著已經到了這一步，杜公公也不再等戶部尚書說話，而是直接起身宣布，“此番選拔，明照堂勝！從今往後，皇宮中的藥材供應，一應由明照堂來負責！”
聽著杜公公的話，戶部尚書臉色有些難看，隻是他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是以，仍舊好聲好氣的引著杜公公離開，“公公此番辛苦了，下官備了好酒好菜，您且嚐嚐！”
杜公公笑著應下，兩人走至金闕身邊時，戶部尚書腳步微微停頓，眉眼間亦帶上幾分惱怒，“金家肆意妄為，若讓你家成為皇商，他日有事，恐怕連本官都要被牽連！金老板，你好自為之吧！”
這一句好自為之，帶了警告的意味，金闕臉色難看至極，暗暗捏緊了拳頭。
瞧著一切都塵埃落定，顧湘兒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皺，走上前去俯身將金琉鳳攙扶起來，“金姑娘可別跪著了，錯的並非姑娘，該跪著的，也不是你！”
被她拉著起身，金琉鳳深深地看了金闕一眼，方才謝過了顧湘兒，顧湘兒笑笑，瞧著她身邊跪著的小丫鬟，“往後用人可仔細些，不能什麽人都留在身邊，保不齊那一日命都沒了，還不知是誰下的手呢！”
她這話是說給金琉鳳聽的，也是說給金闕聽的，金琉鳳謝過顧湘兒的提點，目光卻落在了金闕身上，知曉她還有些話要與金闕說，顧湘兒也不停留，帶著牧歌離開了戶部。
回去的馬車上，牧歌蹙眉看向顧湘兒，“湘兒，金琉鳳來是你算計好的？”
顧湘兒微微頷首，她算計好了讓金琉鳳拆穿金闕，一來，能夠阻止金闕成為皇商，二來，也能夠當眾還明照堂一個青白，三來，亦滿足了金琉鳳想要讓京都金家擺脫上饒金家的控製。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那杜公公呢？”牧歌聰慧，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杜公公一直在幫著顧湘兒。
顧湘兒笑了笑，“杜公公並非我安排的，不過我之前確實幫過他，他當時便感激不已，言說日後若是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丁當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