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證人的身份
眼下上官清玦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為了防止有心之人，陛下並沒有將此事公之於眾，若不是今日顧湘兒前來，安陽也不知道將軍府居然出了這等大事。
“湘兒，你先別著急，要入宮我陪你去就是了，咱們路上慢慢說。”
畢竟是救命的恩情，安陽對顧湘兒自然是十分信任，得知她有難，安陽豈有不幫的道理。
坐在馬車裏，顧湘兒眼圈泛紅，她低頭絞著手裏的絲絹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的意思是上官文昌為了保住上官清穆甚至誣陷上官清玦是前朝餘孽？”安陽的嘴巴張的簡直能塞在一個蘋果。
這話聽起來荒誕至極，要知道前朝餘孽這種話一旦說出口，便是要引來殺身之禍的，更何況上官文昌還是上官清玦的親爹，難道他就不怕引火燒身？
顧湘兒深吸了兩口氣，抬眼看向安陽道：“清玦向來都不得寵，他在侯府裏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大夫人的身邊得寵的丫鬟。侯爺眼裏更是從來都沒有這個兒子，眼下他們既然想出這樣破釜沉舟的法子，隻怕是也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不管是不是真的，也要將這個罪名釘死在清玦的身上。”
若上官清玦不是前朝舊人，上官文昌足以再加一個欺君之罪。也正是因為他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會讓皇帝更加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長公主，我知道之前已經夠麻煩您了，這次您隻需要帶我入宮便可，剩下的話我來說，日後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也決計不會牽連到您。”
安陽看著麵前淚眼婆娑，神色還算堅定的小姑娘，她心中一痛伸手替顧湘兒拂去眼角的淚水：“傻孩子，若是我能幫你自然會幫你的，若不是你隻怕是就沒有我這個人了，哪還有現在的好時光呀。”
然而這次顧湘兒卻很堅決：“不，您不能幫我，這件事幹係重大，若是連您也插手，隻怕陛下會忌憚我，到時候說不定會起反作用，待會兒入宮之後，您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清玦的事情我一個人足夠。”
安陽知道顧湘兒也不是個講客氣的人，既然她這麽說一定有她的道理，安陽歎了口氣點了頭。
安陽將人送到了承乾殿便離開了。
顧湘兒自然是不能闖進去的，便站在門口等人通傳。
“你說你是秦洛的皇子？”
高台之上天子的目光極具威壓之色，讓人不敢直視。
“正是。”台下明顯穿著異國服飾的少年人對著皇帝彎下自己的脊梁，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秦洛的禮。
這一幕落在皇帝的眼中意外地讓皇帝十分愉悅。
“秦洛與我大盛敵對數十年，若是讓秦洛的王得知他的兒子居然肯向朕下跪，不知他會做何感想？”
上官文昌見皇帝心情大好，連忙諂媚道：“陛下，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那個人，關於清玦的身世也是他告訴我的。”
“朕如何能得知真假？”
少年人也不起身就這麽跪在地上沉聲道：“我曾聽手下人說過你們前朝的公主手中有一信物可證實身份，也可號令舊人，當初我們在南海遇襲之時，曾見過一批黑衣人，那些人就是憑著一枚骨哨行動，若是能找到那東西，想必就能證實我說的話了吧？”
上官文昌見狀連忙拱手道：“陛下，那骨哨確有此物，說起來老臣也曾經在上官清玦的身上見過，隻是當初以為那隻是他母親的舊物，並沒有當回事兒，現在想來卻是冷汗涔涔，要不是機緣巧合讓我得知此等大事，老臣都還不知道自己的窩裏居然養著一隻狼崽子。”
皇帝眼中精光一閃，褪去眼底那點笑意，剩下的就是一片森然。
“宋長明，你可都聽清楚了？”
宋長明一直立在一旁如同一尊石像，直到陛下提起，他才轉身衝皇帝拱手：“臣在。”
“既然有證物，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務必將東西找出來！”
“是！”
“陛下。”殿外忽然傳來公公的聲音。
皇帝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說話。
“寧國侯府的少夫人顧湘兒在殿外求見。”
一聽說來人是顧湘兒，殿中除皇帝意外的三人神色各異。
宋長明是略帶苦惱，上官文昌是一臉怒意，而少年人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玩味。
“她來做什麽？”
“上官夫人說是來替求問關於她夫君上官大人的事情。”
“陛下，此女子陰險狡詐，舌燦蓮花，絕不可讓她擾亂視線。”上官文昌可沒忘了昨日顧湘兒上門鬧事的事情，當時他便覺得奇怪顧湘兒來鬧了一場什麽也沒有得到就這樣走了，可完全不符合顧湘兒的性子。
等他想到半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當時都說了什麽，上官文昌唯恐夜長夢多，連忙將人送到宮中來，若非這樣隻怕要被顧湘兒給捷足先登了。
尤其是現在看來，上官文昌的擔憂是有道理的，這人不就來了嗎？
皇帝看向底下的年輕人，瞥見他嘴角的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皇帝微微眯起眼：“明樂？”
少年人收斂心神，抬眸望向大盛朝的皇帝。
“你可知你這樣的身份進入了我大盛，便該死。”
分明是被人判了死刑，可明樂似乎並不在意，他甚至鬆開行禮的手仰頭看向皇帝，神色間多了幾分無所謂：“我確實該死，早在戰船被炸毀的時候我就該與我的將士們一同赴死，偏偏老天爺不允，讓我又活了下來。既然我活下來我便覺得老天爺對我另有安排，所以我打算搏一搏。”
這人口氣不小，分明就是階下囚，居然還敢這樣坦然自若的和大盛最高位者談條件，別說其他人，就是上官文昌都覺得胸口的那顆心突突直跳，現在的他就好像在懸崖上走繩索，底下的驚濤駭浪，稍有不慎便要屍骨無存。
“你要如何搏？”皇帝似是也被明樂勾起了興致，他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搭在龍椅旁，側著身子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