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等來救援
這一刻，密室中中兩撥人隻見出現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一邊是顧湘兒和兩個婢女，另外一邊是茅康虎的家眷。
“看，你們對疫病避如蛇蠍，又何必擺出一副為他們著想的虛偽麵孔，偽善比自私更讓人惡心。”
婦人臉上怒意頓生：“我們也是為了求生，誰要求死。家裏還有這麽些老老少少，若不惜命些，我們出事他們可怎麽辦？”
“在其位謀其事，既然茅康虎能被人稱上一聲縣令，他這樣的所作所為又如何對得起城中受苦受難的百姓。”
婦人礙於顧湘兒的身份，不敢再說話，場麵一度沉默。
顧湘兒轉身便走，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兩個婢女攔下。
“夫人，縣令交代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您出去。”
顧湘兒也不糾纏，她從懷中抽出一把鋒利的發簪：“茅康虎不讓我出去，想必是我夫君給了他死令，要的是我的平安，可你們現在不讓我出去，我便傷害我自己，如此茅康虎就算是沒有完成命令，你們說他會如何處罰你們？”
婢女頓時陷入兩難，趁著她們思索的空檔，顧湘兒連忙走了出去。
假山外月色正盛，仿佛給整個大地都鍍上了一層銀霜，這本是一副絕美的夜景，隻可惜卻被戰火撕得粉碎。
遠處能聽見兵刃交接和士兵怒吼的聲響，空氣中隱隱帶著火藥味，就在不遠的地方顧湘兒還能聽見孩子的啼哭和女子的哀嚎。
戰火蔓延，無人幸免。顧湘兒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形，偏巧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在自己的身邊，那種對死亡的恐懼讓人顫栗，顧湘兒站在假山的入口，整個人都不可抑製的開始發抖。
“夫人。”
旁側的婢女瞧見顧湘兒這幅模樣，也露出擔憂之色。
顧湘兒定了定心神，還是決定轉身回去。
縱然她現在真的很想去見上官清玦，可她知道她沒有這個本事，與其給他們添亂，不如呆在這裏，至少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這一夜沒有人能夠安然入睡，茅康虎的家眷還輪流休息了一番，隻有顧湘兒是一夜睜眼到天明。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
密室中的眾人紛紛緊張起來，顧湘兒也站起身看向入口的方向。
幸好進來的人是茅康虎。
他臉上還沾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上去的灰，模樣雖然狼狽，但他的神情十分欣喜。
“成了成了，咱們守住了，幸好顧家軍來的及時，要不然啊.……呸呸呸，沒有要不然，就是非常及時，咱們這小地方算是保住了。”
“顧家軍？”顧湘兒愕然的抬起頭。
茅康虎是知道這位夫人的來曆的，他似是想起什麽，連忙說：“我這就派人送夫人去和您的親人團圓。”
來的是顧炎。
去的路上顧湘兒的心情十分複雜，她不知為何來的人會是顧庭，原以為折子送上去，應該是就近調兵，為何皇帝要大費周章的派來顧炎，難道還是因為對顧炎的猜疑亦或是對自己的不信任？
直到看見顧炎和顧庭，顧湘兒的眼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顧庭看見顧湘兒哭了，手忙腳亂的想要給她擦拭眼裂，奈何他身上還穿著染血的甲胄，這一抬手便看見自己虎口上的血漬。
顧庭生怕自己弄髒了顧湘兒的臉，伸出去的手隻能艱難的收了回來。
“湘兒，我們都沒事，你別擔心。”顧庭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輕聲安撫著顧湘兒。
這時候人群中一陣騷動，隻見上官清玦從人群中走出來。
顧湘兒連忙迎上去，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誰知上官清玦居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顧湘兒的手。
顧湘兒頓時緊張起來，她牢牢的盯著上官清玦的眼睛：“你……你受傷了？”
上官清玦笑了笑，神色還算輕鬆：“我沒受傷，隻是身上有血，待我整理一番。”
“嚇死我了。”顧湘兒也顧不得旁邊有沒有其他人，略帶哭腔道。
這個邊陲小鎮好歹是躲過了這一劫，全城的百姓都心有餘悸，甚至還有些內心惶惶，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對麵的人會第二次打過來，戰事一旦起了，原本的安寧就徹底消失了。
等大家全都修整了一番，茅康虎才將眾人都聚集在大廳議事。
上官清玦最先開口：“對方根本就不是白隋士兵，而是秦洛。”
顧庭訝異：“難怪剛剛打起來的時候我覺得情況不大對，按照我們對白隋的了解，他們定然不會在沒有探清敵情的情況下貿然出擊，剛剛我們出兵援助時，竟然發現有士兵連撤退的路線都弄不清楚，我還以為是白隋的兵力變差了。”
“秦洛與我們大盛朝一海之隔，如今居然也打起我們的主意，他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何止如此，他們可是先使了計謀讓我們沿海的百姓染上疫病，估計此番出兵也是想探探我們的實力，看看疫病的進展如何了。”
“什麽，原來是他們弄來的疫病？”顧炎皺緊眉頭，神情凝重。
顧湘兒點點頭：“連我都沒辦法根治，看來得從他們那邊下手才行。”
“此事交給我，若是那個俘虜不肯招供，我便將他們也扔到疫所中，讓他們感受感受染病的滋味。”
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可以一試，顧湘兒必須妥協。
“另外我們會在沿海駐守一段時間，直到戰事停歇，日後怕是要和莫將軍相處一段時間了。”
原駐地守軍莫宏宇對著顧炎行軍禮道：“一切聽從顧將軍的安排。”
今日忙活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
顧炎負責和莫宏宇一起布防，其他便先回去休息。
顧湘兒和上官清玦一同回家，為了確定上官清玦沒有受傷，差點沒直接扒了上官清玦的衣服。
上官清玦不免要捉著夫人的手開開玩笑：“若是夫人能在閨房之中有這樣的主動，恐怕我也能少一些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