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攔路虎
這也太冷了,昨日來時已是天黑,還未下雪,那時顧湘兒還覺得溫度尚可,這會兒她才感覺到自己真的來到了冰天雪地的地方。
樓下正與人說話的上官清訣瞧見顧湘兒抱臂打哆嗦的模樣,他皺了皺眉轉身上來。
見上官清訣上來,顧湘兒本打算與他說句話,誰知上官清訣與她擦身而過,直徑走入屋中。
正當顧湘兒疑惑上官清訣要做什麽,卻見上官清訣拿著一件鬥篷出來,兜頭扔在顧湘兒身上。
“外麵大雪,注意些。”
顧湘兒扯開鬥篷露出腦袋,她看向上官清訣,卻見他轉頭又下了樓。
一時間竟讓顧湘兒分不清上官清訣到底是關心還是生氣。
也罷也罷,這人性子慣是陰晴不定,要是能循著規律,那才是奇了怪了。
顧湘兒低頭仔細的係好鬥篷,順手帶上帽子,這才緩步下樓。
昨日來時的情形她還記得,這要是又引起樓下的騷動,就不好了。
早間的大堂比昨日冷清不少,除了幾個準備趁早出門的獵戶,就是上官清訣和晉王護衛。
顧湘兒到了上官清訣身邊,上官清訣沉聲道:“既然都準備好了,咱們即刻出發。”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大雪,來時的路已是白雪皚皚。
顧湘兒看著銀裝素裹的天地,竟然有片刻的失神。秋去冬來,原來自己已經在這方天地呆了半年之久。
“看什麽?”上官清訣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顧湘兒猛然驚醒,意識到所有人都還在等自己,她連忙扶著上官清訣遞過來的手矮身進了馬車。
馬車裏早就燒了暖爐,比之外麵要暖和許多。
顧湘兒進來就脫掉了身上的鬥篷,她將手放在暖爐上烤著,等了一會兒才見上官清訣進來。
“昨夜落雪,今日上山的路會有一些麻煩,待會兒到了半山腰你便等著,我帶人上去尋草藥。”
“不成。”顧湘兒幹淨利落的拒絕了上官清訣。
上官清訣回眸:“雪中危險,你又不會武功,上去反倒累贅。”
“可你們認不出菩提手,摘錯了東西豈不是更麻煩。”顧湘兒沒忘了這趟旅程最重要的事情。
上官清訣從懷中抽出一份紙:“有你畫的這個不就夠了。”
顧湘兒歎了口氣搖頭道:“你倒晉王府分明位高權重,為何求不到菩提手給晉王妃救命,就是因為菩提手難得,為何難得,當然是因為有本事去摘的,未必認得這東西,真正認得這東西的,又太難上去。這才導致菩提手世間稀有。”
“更何況這東西摘下來便需即刻處理,若等你們返程帶給我,恐怕就發揮不出它的效用了。”
上官清訣垂眸,良久他才緩聲道:“那你跟著我,寸步不離。”
“好。”顧湘兒點點頭,她自然是要跟著上官清訣的,上官清訣功夫如何,她親眼所見,旁人她也信不過。
大雪封山,行徑並不順利。
若不是晉王時限在前,王妃性命在後,他們也不至於非要冒險。
馬車隻能留在山腰,顧湘兒下了馬車便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此刻的京城雖然也是冬日,可京城地理位置有優勢,淩冽的寒風越不過山脈,是以住在城裏的人從未真正見過這樣大的風霜雨雪。
即便是來到這裏之前,顧湘兒也是個典型的南方姑娘,今日所見,當真是平生所見。
“拉著我。”上官清玦微微轉身,衝顧湘兒伸出一隻手。
顧湘兒心中一暖,卻緩緩搖頭:“雪地艱難,拉著你容易摔倒,我跟你就行。”
上官清玦的確是擔心顧湘兒一個弱女子難以前行,可他也從顧湘兒的眼中看到一種從未見過的堅韌。
上官清玦不在說話,他隻是默默的擋在顧湘兒身前,替她擋掉迎麵而來的寒風。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到了天青崖的的山頂。
上官清玦對身旁的護衛打了個手勢,立馬就有人身上係著繩子,傾身朝下看去。
“是不是那個?”
有人大喊了一聲。
顧湘兒心急也想跟上去看,可山崖十分陡峭,想好看清石壁上的東西,就必須要走到山體邊緣,稍有不慎,下麵就是萬丈深淵。
“看不見,你把東西帶上來。”
另外一個護衛喊了一聲。
半晌都沒有聽見動靜,緊接著就聽見下去的護衛一聲痛苦驚呼。
顧湘兒跟著心中一緊,上官清玦見狀默不作聲的將顧湘兒圈在自己的鬥篷之下,讓她安心。
“怎麽回事?”
底下的人沒有說話,幾個護衛見狀連忙將人拉上來。
隻見那人滿臉鮮血,看起來煞是駭人。
拉人上來的護衛立馬上去查看情況,隨即轉身匯報:“上官大人,是被禽類啄傷的。”
“下麵有鳥巢?”上官清玦問。
受傷的護衛點點頭:“的確,就在那株草藥旁邊,我剛好伸手去摘,鳥巢裏的大鳥忽然就動了。”
“是什麽?”
“似是鷹。”
眾人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是鷹就麻煩了。
這本就是凶禽,更何況是生長在這等嚴寒惡劣之地,說明它們定是很有能耐才能存活下來。
“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那株菩提手,再派人下去。”上官清玦道。
刺目的鮮血落在雪地上,像是開出的朵朵梅花,豔麗卻恐怖。
顧湘兒看得心頭一驚,她連忙從隨身的藥囊裏拿出一瓶藥準備走過去,沒想到剛剛踏出去兩步就被上官清玦攔下來。
“你要做什麽?”上官清玦問。
顧湘兒晃了晃手裏的藥瓶:“給他上藥。”
上官清玦的臉色微沉,他伸手將藥瓶拿過來,扔給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護衛:“去給他看傷。”
做完這些,上官清玦轉頭說:“你是寧國侯府的少夫人,將軍府的嫡女,身份有別。”
身上披著白狐絨的鬥篷,顧湘兒從純白的絨毛中探出腦袋,她仰著頭看向麵前的男子,上官清玦一身玄色勁裝外麵披著一件同色的大氅,看起來分明是個豐神俊朗的小郎君,不知為何那連卻黑的像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