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以命相賠
府中下人急急忙忙去準備藥材，熬好立馬就給端過來。
晉王妃被人喂了一碗湯藥，情形卻不見好，最麻煩的是，這藥剛剛喂下去，轉眼就被晉王妃給吐出來。
吐出來的不隻是藥，還混著血水。
“母妃！”明柳兒一聲驚呼，直接跪倒在晉王妃的身側，她眼中噙著淚，指著顧湘兒語氣森然道：“都是你，是你害的母妃吐血，我饒不了你。”
顧湘兒皺眉，她本欲上前探脈，卻被明柳兒一手推開：“你還敢碰我母妃！”
“理應不該吐血才對，晉王妃既然吐血，定是還有其他的緣故，若你不讓我探脈，我自然不知緣由，要是王妃因此出了什麽問題，我可無法負責。”
顧湘兒皺眉看著明柳兒，如明柳兒這樣跋扈不講理的，顧湘兒本是不想理會的，可晉王妃到底是一條人命，還是位高權重之人，若是放任自由，隻怕是要給自己惹上麻煩的。
“我不管，我不會再讓你碰我母妃一下。”明柳兒哭的涕泗橫流也沒忘記衝顧湘兒怒吼。
顧湘兒無奈，隻能看向晉王：“王爺，王妃眼下情況緊急，就連宮中禦醫都束手無策，若是不讓我再試一試，隻怕是真無力回天了。”
不把事情說嚴重些，這些人是不會輕易相信的。
果然顧湘兒這番話說的晉王一顫，他看了明柳兒一眼，沉聲道：“來人，將郡主扶下去，讓這位夫人先給王妃探脈。”
“父親，你不能讓這個女人給母親看病，她就是顧湘兒，前段時間關於她的故事還少了，如她這樣沽名釣譽之徒，絕對沒有真材實料，將母妃的命交到她手中，那才是再無轉圜的餘地。”
顧湘兒麵色微沉，她舉手立誓道：“我願壓上我顧湘兒身家性命，若是我不能讓王妃平安醒來，便用我這條命去抵王妃的命！”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都被驚住了。
“湘兒，你不必如此的。”秦嬌陽最先被嚇著，畢竟顧湘兒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嚴重，她都隱隱開始為顧湘兒擔心。
可顧湘兒已經下定決心要這麽做，她走到晉王身邊站定，直視晉王的眼睛道：“晉王殿下，我願立此重誓，您若還是不願讓我相看，那我隻能離去。但我出了這個門，王妃再有任何問題，您便不可追究與我。”
“憑什麽.……”
“你給我閉嘴。”晉王見明柳兒如此不懂禮數，心中已經有了怒意。“將郡主給我關回她的房間去，這裏沒有她說話的份。”
明柳兒自然是不願，可這裏是晉王府，晉王最大。晉王發了話，明柳兒身邊便多了兩個護衛，護衛一左一右雙手如同銅牆鐵壁，拉住明柳兒便往後院走。
任由明柳兒如何踢打，都無法掙脫。
林暖枝瞧見了，還假惺惺的說著：“你們輕點，這可是晉王府的大小姐。”
等著兩人走後，晉王才轉身對顧湘兒道：“你要看我讓你看，但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若是救不活王妃.……”
“不會有那一刻的。”
顧湘兒說著話便走到晉王妃的身邊，她附身去探脈，卻見晉王妃脈象較方才已經平穩許多。看來剛剛吐出來的是淤血。
如此一來，倒是讓顧湘兒安心不少。
她轉頭道：“王妃眼下已經平緩許多，隻是還需要調理，還請王爺給我一些時間。”
“罷了，既然王妃已經度過險境，我心中也稍稍安定，你就在此處守著王妃，如果她醒來便及時來報，外麵那些人還等本王一個解釋，本王去去便來。”
顧湘兒點點頭，將注意力挪回到晉王妃的臉上。
晉王妃的神色平靜，但蒼白的麵容並沒有好起來，她的嘴唇呈現一種病態的粉紅，瞧著便是重病中人。
“湘兒，你可有把握？”秦嬌陽忍不住低聲問道。“你方才那話說的太冒險了，王妃這病我是知道的，宮裏多少禦醫都看過，全都是說陳年舊疾，而且每每發作都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如你這般賭誓，若是真不能讓王妃醒來，怕是晉王也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顧湘兒也看出來了，這位晉王也不是什麽善茬，方才她要救治時，晉王便猶猶豫豫，估計也是有顧及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這病雖然凶險，但我的確在醫典上見過，若有菩提手，本算不得什麽不治之症，隻可惜我不知這藥材如此難尋，這才耽誤了事兒。”
顧湘兒這次算是被趕鴨子上架，若不是秦嬌陽非要將自己拉過來，她也不會攬下這個事情，可她既然都動手了，再讓明柳兒這麽一鬧，今日這病她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不然的話，事情傳出去，明照堂的東家連王妃都治不好，還腆著臉要探脈，隻怕是會成為京城眾人的飯後談資。
顧湘兒又探了探脈，將紮在銀針上的穴位換了換。
晉王妃還是那副模樣，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如何了？”
一道熟悉的人聲傳來，顧湘兒心中一喜，她正要起身去看來人，卻因為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腿腳發麻，剛站起來就朝身後倒去。
顧湘兒心中默念完了完了，隻怕是要摔個大馬趴。
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她反倒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些。”那人並未責怪，隻是溫溫柔柔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樣熟悉又溫柔的聲線，顧湘兒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發酸，她垂著頭，小心翼翼的平穩自己的呼吸，生怕被眼前的人發現什麽端倪。
秦嬌陽倒很是識趣，她見上官清玦過來，便悄悄退了出去，給這對夫妻留下空間。
“怎麽還委屈上了，我在外麵可是聽說上官夫人好魄力，居然同晉王爺發誓，若是救不活王妃，就要將自己的命給賠上。”
“啊，都傳到外麵去了啊？”顧湘兒有些驚訝，她呆呆的抬頭看向上官清玦，一雙秋水般的眼眸還氤氳著霧氣，卻不合時宜的帶著幾分迷蒙，瞧著越發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