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是盟友
兩人臉上哪裏還有悲傷之意，他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心裏都明白今日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反整了上官清穆一頓之後，寧國侯府也算是消停了一陣，這一陣子顧湘兒也可以去明照閣看看帳，上官清玦也該銷了病假回翰林院了。
將軍府的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這日上官清玦從翰林院回來，剛進屋脫了外袍，顧湘兒便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喝了。”顧湘兒把湯藥送到上官清玦的嘴邊。
上官清玦幾乎是一日三餐都有人盯著喝藥，眼下瞧著這藥還真真是有點難以下咽。
“放著吧，待會兒再喝。”上官清玦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不行，現在便要喝，這藥熱的時候藥性最強，等涼了便不好了，到時候又得重熬一碗，浪費的很。”顧湘兒冷著臉說。
上官清玦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一旁的顧湘兒：“真的？”
“自然是真的。”顧湘兒一臉不容置疑的神色。
上官清玦長歎一口氣，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他眉心微蹙，瞧得出來是在忍耐。
他剛放下碗，一粒梅子便被一隻小手塞過來，上官清玦下意識的張嘴將梅子含在嘴裏，又抬頭看去。
隻見顧湘兒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這樣才對，每日按時服藥體內的餘毒才能清幹淨，如此一來就能早日痊愈。”
其實上官清玦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不是顧湘兒執意要他日日喝藥，其實現在這種狀況對上官清玦來說並不是什麽問題。
是他這位夫人太謹慎小心了。
吃過藥，顧湘兒才在上官清玦的身旁坐下，她輕聲說：“今日我去明照閣，聽聞寧國侯府的人也去抓藥，應該是給上官清穆補身體的。”
“哦？難道他的毒還沒好？”上官清玦用牙齒咬破梅子，酸甜的口感在味蕾上化開，也不知是因為酸還是因為甜，讓他微微眯起眼。
顧湘兒以手支額低聲說道：“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我的藥隻能暫時壓製毒性，隻是解毒，我先說明我還沒有找到解毒的法子，至於他有沒有這個運氣，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清玦點點頭：“罷了，他的生死與我何幹。”
顧湘兒忍不住抬頭看了上官清玦一眼，隻見上官清玦的眼中彌漫著一股淡漠，這眼神顧湘兒見過很多次，不知為何今日瞧見倒是讓她想起一個身影，心中的疑惑越發的濃鬱。
她趴在桌上，一雙眸明若秋水，漣漪泛泛，她好奇的問：“清玦，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麽人呢？”
上官清玦微微垂眸，良久他才轉過頭，笑意淺淺的看著顧湘兒：“你想知道？”
一股子寒氣漫過來，顧湘兒居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上官清玦的笑意不及眼底。
“啊，也……不是很想知道。”顧湘兒悄然轉開眼眸，她幹咳了兩聲，“反正是不會害我的人就行了。”
上官清玦眸色一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似乎沒有料到顧湘兒會說這樣的話。
不過很快他的眼神便柔和下來：“你說的沒錯，隻要我們還維持著現在的關係，他們便不會害你。”
“我們倆什麽關係？”顧湘兒忽然開口。
這話猝不及防，居然把上官清玦都問的一愣。
他們倆什麽關係？
是利益關係，夫妻關係，還是敵人關係？
好像都不是，這些時日上官清玦與顧湘兒明顯緩和，他們可以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聊閑話，每日朝夕相處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麽難熬。
顧湘兒會催著上官清玦每日喝藥，上官清玦也會在偶爾下雨時，記得讓馬車去明照閣等顧湘兒一道回府。
相敬如賓，大抵也不過如此。
“我們.……”上官清玦還在措辭，他想用一個精準的詞匯來描述他們的關係，可他暫時還想不到。
“是朋友，是盟友關係。”顧湘兒先上官清玦一步給出一個定義，這是她想要的定義，也是她希望上官清玦明白的定義。
至少不是敵人關係，不對嗎？
上官清玦鴉羽般的睫毛幾不可見的眨了眨，他微微頷首：“對，是朋友也是盟友。”
顧湘兒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而她並沒有注意到上官清玦低頭時，眼中居然閃過了一抹失意，他好像對這個結果不是特別滿意。
二人坐著閑聊了一陣，用過晚飯，顧庭就差人過來喊顧湘兒，讓她過去陪著自己下棋。
顧庭最近癡迷上下棋，總是找顧湘兒過去陪練，其實顧湘兒的棋下的也一般，麵對顧庭的要求，她逐漸從興致勃勃到痛苦不堪。
“又下棋啊？”顧湘兒抱著頭，痛苦的問。
“少爺還為夫人準備了夫人最愛吃的糕點，您就過去一趟吧，少爺難得用心，您怎麽舍得讓他失望呢。”管家最明白這兄妹間的小把戲，隻是他得了顧庭的授意，今日說什麽都還是要把顧湘兒請過去。”
顧湘兒看了眼隔壁書房，透過書房那扇窗便能瞧見裏麵看書的上官清玦。
上官清玦的側顏看起來很平靜，絲毫沒有被這邊的動靜所影響。
顧湘兒是想過讓上官清玦代替自己過去的，可顧庭對上官清玦的態度，顧湘兒最清楚不過，讓這兩人待在一起，指不定能鬧出什麽事兒。
“罷了罷了，我去便是了。”顧湘兒認命的帶著芍藥去了顧庭的院子。
等人走了，上官清玦也放下了書卷。
身邊侍候筆墨的書童瞧見了，低聲道：“您分明是在意著夫人那邊的情形，為何不想個法子將人攔下來呢？”
“攔下來。”上官清玦低聲念了一遍，“攔她在屋中也是無趣，不如讓她過去和顧庭鬧騰，還能打發打發時間。”
書童聞言，不再出聲，他算是看明白了，其實上官清玦的心中可是有夫人的。
顧湘兒陪著顧庭殺了兩局，他們兩人的棋局用四個字就能準確的概括——菜雞互啄。
若是叫精通棋局的人瞧了，定會不忍直視。